第四章 御前扬名
左屯卫攻城的时间已经到了,吐万绪一声令下,战争机器开始启动,原定所有计划都开始实施。
辽东城墙上的高句丽军,发现城下的隋军往城墙边上,涌来大量骑兵和步兵。
每个隋军都一手提着一包不知名的物体,一手用坚实的盾牌护住自己的躯体,迅速地来到了城下,然后将那物体抛到城墙的边上。
高句丽军都好奇地看着城墙下面,想看清楚隋军抛到城墙下的是何物。
终于有那么几包革囊被摔破了。
城墙上的高句丽军也终于看清楚了。
这竟然是一包包的泥土!
高句丽军终于知道了隋军的计划,但却无力阻止,他们从城上往下射的箭,都被隋军坚固的盾牌挡住了,就算偶尔有隋军中箭倒地,也无法影响大局。
古语有云:积土成山!
左屯卫足足有十万人马,一人一包土抛到城墙底下,竟然硬生生抛出了一个斜坡,斜坡的最高处已经到了辽东城墙顶上。
高句丽军看到这一幕大慌,连忙召更多的人上城墙守城。
可这斜坡不是云梯,那么大的面积,城墙上的这点人手根本防不住。
裴璟麾下的士兵都已经披挂好了,可以马上出兵攻城。
士兵们都身着一身黑色明光铠,头戴鹰棱盔,手臂上绑着骑兵盾,背后是一把骑弓和一壶羽箭,左腰还挎着一把横刀。
虽然隋朝国力强大,但隋军不是人人都能穿上明光铠的。
现在起码还有一半以上的隋军,都还是披挂着南北朝留下的筒袖铠和两裆铠,因此裴璟的这支府兵确实是装备精良了。
并且这支府兵不但是装备精良,连身上都露着彪悍之气,无不在显示着他们是一支精锐的部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一支府兵跟随裴璟多年,都有着大量的中原剿匪经验。
为了鼓舞士气,裴璟决定亲自率军攻城。
在裴璟的如此作为之下,麾下的将士们士气高昂,攻势如潮,紧随着他往辽东城杀去
大营中的战鼓已经响起。
裴璟左手执步兵战盾,右手斜提一把百炼横刀,身先士卒,率领部下从斜坡开始攻城。
裴璟本身最擅长的武器是马槊,但是马槊这种兵器,在城墙上施展不开,只能够是拖累了自己。
如果裴璟需要长兵器,他们杀上城头之后,抢上一柄短矛便好了。
裴璟以步兵盾护住自己肢体,右手斜提着一把横刀,往斜坡上疾驰。
随着他在斜坡上越蹦越高,很快便进入到了敌军箭矢的密集攻击范围之内。
宽大的步兵盾,为裴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他先是奔到了斜坡的顶上,纵身一跃便跳到墙垛上。
数名高丽士兵执矛向他刺来,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敏捷地躲过矛阵,稳稳地落到了城墙上。
随即裴璟手中的长刀横劈,刀势迅烈,围攻他的三名高句丽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这一次的攻城,尤为顺利。
裴璟接着又是连杀数人,竟在面前杀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档。
裴璟抛开手上的步兵盾,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左手持矛,右手持刀,连刺带砍又杀死十余人。
十多年的武艺,在此时显示出了它的威力,高句丽士兵竟无人能挡。
这个时候,堂弟裴行俨抓住这个机会,也带着麾下的数十名左屯卫士兵,也从斜坡踏上了辽东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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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城上的杨广和百官,也清楚地看到了左屯卫攻城的这一幕。
事实上,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还有这样的操作?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样攻城的优势,斜坡的面积大,可以容纳更多的左屯卫士兵同时攻上城墙,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令高句丽军防不胜防。
杨广随后看到了一员隋军小将身先士卒,率先攻上了辽东城头,只是他从远处有些看不清,这城头上正在大杀四方的小将容貌。
杨广扭过头来看向兵部侍郎李纲,问道:“此员将领是谁,何人直属部下?”
李纲对此也并不了解,杨广只好派人去召吐万绪前来。
吐万绪自然也不做隐瞒,拱手答道:“陛下,此员战将乃是左屯卫麾下,鹰扬郎将裴璟。”
杨广听得这个名字,也是心中一动,刚才他们还说到这个名字了。
只是杨广有些不相信,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吐万绪,问道:“朕记得此人不过是区区一个鹰扬郎将,麾下只有一千的人马,怎么竟令他率军攻城?”
当裴璟攻上城头的时候,吐万绪就已经料到,杨广必然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便早有准备。
吐万绪立即回答道:“裴郎将一心为国,感念陛下封他为鹰扬郎将的恩德,坚持亲自率军攻城。”
“裴郎将还一直跟臣说,若是有机会见到陛下,要亲自跟陛下谢恩呢。”
杨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仍是看着辽东城头上的变化。
这吐万绪不愧也是个老滑头,刚才的那一番话里,其实有两个意思。
其一,便是裴璟要攻城,是裴璟自己强烈要求的,无人为难他。
其二,吐万绪不动声色地,便给了杨广一个见裴璟的由头。
意在表明,城头上这名将领正是裴璟,并非他人所冒。
杨广看着辽东城头像厮杀的热火朝天,再想起吐万绪说起,那城头上的鹰扬郎将,是出自于对他的感恩,而主动提出率先攻城的,心中也是颇为受用。
他忽然转头过来,对着裴矩微笑说道:“裴氏子弟,还真是忠心卫国呢!”
裴矩心中暗喜,也是连忙站了出来谢恩,说道:“裴璟资质平平,得陛下厚恩,已是侥天之幸。”
“因而其只知陛下恩重,只望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而已,抵不上陛下如此夸奖。”
这裴矩是将杨广的性格摸得极准的。
杨广喜欢热忱而有能力的年青将领,而不喜欢老谋深算之辈。
虽则杨广没有再说其他,但是脸上蛮满意的表情,却十分明显的,显然被搔到了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