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出所料,迎面走来的是之前在窗外的黑篷人,陆行认得出那双红色的眼睛,这样穿着也是足够显眼。
“你是谁?”陆行问道。
“我,你没必要知道,你把你的灵魂留在这里就行。”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啊?”
“你自己选择的,我只要一个灵魂就够了。”
“......”陆行一时语塞,确实是他自己跳进去的,“那我要是不呢?”
“你能从我的空间走出去吗?”
“破了两个我还怕第三个?”
“这么说你很勇哦。”
“开什么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
“哈哈哈,等你解开第三个空间再说吧,”黑篷人渐渐隐去,“收了你的灵魂我就去交差下班了,哈哈哈。”
“这是打工人吗?”
“顺便提醒一下,最后一个超难哦,别小瞧了我,哈哈哈。”
陆行被冷不丁一句提醒吓了一跳,他抚摸着自己噗咚噗咚的小心脏,这家伙也太吓人了吧。陆行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头顶上一滴巨大的墨水,缓缓地低落下来。陆行想跑,却感到很无力,这种压迫感前所未有。
不会是直接把我淹死吧!
陆行两眼一闭,什么事也没发生,他睁开眼看,这让他大受震撼。他进入了一个水墨画的世界,是一幅山水画,画里有山有水有松柏,那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那水自高而下,歌唱潺潺之声,那松柏耸立在峭壁之上,有俯瞰万物之色。
陆行虽然觉得这幅画很美,但是时间不等人,陶醉其中只会让他永远被困在里面,更何况张桥他们的情况是未知的,陆行可不能等太久。他第一时间用了技能,因为频繁使用,陆行感到头晕脑涨,但还是得用,这画陆行确实看不出名堂。
昭帝给的技能着实好用,陆行一下就找到了节点,只不过这个节点一直在变化,不止是位置还有形态。陆行猜想是因为水墨画多变且无定形,节点随着流动的墨水而变动。
山水画注重意境,和实物比起来多了更多的精神在其中。
陆行在山间行走,流动的水墨也在变幻,这里应该有提示,不然说不通。陆行左顾右盼,他找遍了整幅画都没找到线索,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幅壁画,好家伙,画中画。陆行靠进一看,好像是这幅画的原型,上面有字,但是这画太小怎么都看不清楚。
陆行凑近之后,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他往墙上一推却推了个空,整个头都陷了进去。在画中坐着一个人,他在细细饮茶,桌面上有文房四宝和一张空白的纸。陆行感觉自己好像打扰了他的雅兴,连忙赔罪道:“老先生,小生冒昧闯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这位老者面慈目和,白须飘飘宛若羽化登仙者,他的双眼矍铄,身子挺拔,完全看不出岁月的打磨。他扶正方巾,正襟危坐地邀请道:“是我让你进来的,来坐吧。”
陆行整个身子被拉进画中,他小心翼翼地坐到老人对面。老人说:“吾之残魄困于此地百余载,吾画为人所用,困杀生灵,心惭,不忍为此态,只求解脱。”陆行拱手道:“敢问老先生,何法可解?”
“画为画,画则解之。”
陆行突然明了,节点一直在变化,即使如此,它也是按照水墨画的轨迹运动,变化的形态也是水墨画中的物件。所以陆行只需要将自己所路过,所见过的东西都画出来,就和节点吻合了。
陆行画工一般,这可怎么复原,山水画可是高级货,陆行铅笔画都整不明白,还别说怎么用毛笔了。还好,陆行学习能力强,当场拜老先生为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打磨,陆行从连持笔都不会的小白,变成了一个毛笔字写的流畅的资深小白。
陆行开始回忆他路过的地方都记了下来,脑子渐渐形成了了从正面看的图案。脑子里有图,陆行就开始画了,但是万事开头难,特别是画画,刚学的人有可能画出来的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陆行就当了个例子。他按照想法画出了自己也认不出的东西,准确讲不是画,是涂鸦,看来字写的利索,基本功不足还是不行。画费了几张白纸之后,陆行放下笔,内心复杂无比,不知道该问什么还是说什么,总之就是非常无语。
这怎么就不像呢?
“莫要心焦气躁,山水之美,在于画出其意,而非其形。”老先生捋捋胡须,缓缓道。
陆行深呼吸,他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都不去想,过了半个钟,陆行到了放空和睡着的边际。陆行借此机会回想,这山水自有其意,自由中有着约束,似千变万化,却又守规中矩,飞流而下的水流入云层,就好像流入心扉,这种若有若无的归隐感,让人神飞九霄,断绝世俗。
陆行抓住感觉,提笔开画,画卷上龙飞凤舞,毛笔时起时落,飘逸自然,宛若大师所行。不出半晌,一幅有山有水有松柏的山水画呈现在老先生的面前。
老先生着陆行画得山水画说:“不错,不错,老朽许久未见如此般天资,若经细雕,必能称于一方,可惜啊……”
陆行看到空间开始逐渐消失,说明陆行成功临摹出了节点。陆行拱手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弟子日后定当祭拜?”
“哈哈哈,不必多礼,萍水相逢竟遇奇才,老朽魂归九霄亦无憾矣。”
老先生和空间一同消失,陆行成功脱离,回到了走廊中,不过是在半空中,陆行呈跪拜姿势落地,把他膝盖给摔痛了。
这时候,走廊里面,其余三人正处在发愣状态,他们似乎刚从第一个空间出来,陆行摸着膝盖说:“你们没事吧?”众人如梦初醒,这只过了一几秒钟,陆行就变出来了,当然,回来就好。
李云鹤疑惑地说:“你没死啊?”勉强站起来道:“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你这里能洗澡吗,我现在身上很不舒服。”李云鹤看着衣服湿透,沾着血迹、墨水和汗水的陆行说:“这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如果饭菜没冷的话,我再讲给你听。”
“那行,你快去洗澡吧,管家帮忙带带路。”
这时候,陆行看见玻璃上又出现了字——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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