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顾影相怜 夜半听曲空寂寥
…人心鬼蜮为魔,身死魂驻为鬼,草木成精为怪...枯树成精,妖鬼木狐,夜行鬼魅……而这残庙里头又该是个什么情况呢!
却只是见得那破庙门口稍稍停留片刻的徐子瑜便自跟太保示意了一下,当机里看他们的样子却是直奔此间瞧着还算完整的两山间瓦舍行去。
只不过这破庙经年失修,常人行起路来尚且不便,徐子瑜既然有心遮掩,实在没办法最后也只能是任由太保连人带车抬起来才进入到那里。
这位兄台真虎力也,就是不知二位深夜于这荒丘残庙是真错过了宿头,还是另有什么旁的事宜。
哦!
而也是说闻听这般言语的徐子瑜寻声看过去的时候,只是见火光掩映中,这间不大的陋室当中尽自满满当当站了十数道身影。
只不过这几道身影瞧着高矮胖瘦都有,丑的俊的,或商贾打扮,或书生模样,唯一不变的是是看向徐子瑜二人的目光里全都是审慎。
罗刹古庙,神壁留影,绮梦缘起,顾影相怜,寄情一处,春宵共度……不知列位可对在下的作答满意否。
言罢之后,便自见徐子瑜将目光一转以后落在了一个江湖豪客打扮的中年男子身上,而此人恰也就是方才出声闻讯之人。
而明显的,场中众人听到徐子瑜的这番作答以后神情就是全都一松,只不过那江湖豪客模样之人还未说话,这厢便自有个公鸭嗓子的家伙嗤笑出声。
嗤……,想不到一座小小的破庙竟引了这么多同好此道之人前来,现在更是连个不能人伦的瘫子都来了,好好好,果真是有趣有趣。
想我何万三家资何只巨万,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扬州瘦马、平城姨婆、泰山姑子还有西湖船娘经手的不知道有多少,李三我看尔等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吧,快快带我等入那绮梦跟女神一会罢!
至于什么钱财之类那都不是事儿,我想在金钱面前再高贵的女神都会乖乖任我调教,哇哈哈!
俗,忒俗了点,听这口气真像是当初那是世界的土豪见着十八线的戏子一毛一样,真好大的口气!
虽然商贾在陈魏被唤作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甚至不允许穿戴丝绸,更不允许豢养妾室,可在市井当中却在中上之流,要不然其人也不会这么猖狂。
你这厮……
本来听到这里的太保就几欲发作,可谁知徐子瑜只随手一摆便止住了他的动作,看着全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几是这般人物,何至为之动怒,看他眉心一点死气浓的已经到了化不开的地步,而其人在徐子瑜眼中也就是个死人罢了。
万三何如,三万三十万又如何,为何世人皆都执着于此呢,这好烂的名头!
那人见在徐子瑜这里讨了个没趣,便自又冲着什么什么李三嚷嚷起来,瞧着竟是三言两语之间闹得有些火气,殊不知其人根本就是心智不知不觉间被六煞之气的影响,硬是多了几分暴戾。
不提紧着过来的个怜入打扮的男子跟其人说了些什么,只是见徐子瑜凑到人群当中的时候,竟是见有一道身影在太保身边一闪而过,可细看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这个时候太保手中却是多了一份函件,至于说方才的那道身影其实也是早早安排下来的人物,该是录司辖下小吏,司执探查僧尼道俗,也主探查诡事,是以也唤箕山司,而他们人人皆称钻风。
不过却也不能小看了这钻风小吏,别看他们面相毫不出奇,全也都是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样子,可这小小钻风或多或少也有一二秘技在身。
言归正传以后,明了些内情的徐子瑜面上都还是那等跟众人差不多的神色,可心下里他早是闹了个明明白白,就仅是浊世道下九流当中伶门的伶人嘛,好一个亲贵门。
在他的记忆当中,这所谓的亲贵门恐怕应该说是亲鬼门才对,而他所在这一门的祖师是盗墓门出身,后来在一处古墓当中意外得了一卷外道修行修行之法,全以九根鬼头旗幡御使鬼物,可惜不通大道又常年跟鬼物打交道,每每多是不得善终。
只不过他这一门后来以唱念走穴为生,更有甚者以豢养男童女童来结交那等荤素不忌水旱通行的冠族,后来竟自改了个亲贵的名头,反正徐子瑜一向对这些家伙没什么好感,既然他们没安好心,那索性一并了账也就是了。
而那头的一种人等这个时候却是突的传来一阵惊叹之声,当机里便是有不住地还有痴迷的呢喃之声传来,真好似见着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果然也是见那所谓的李三不知使了这么手段,竟是见此间的影壁墙上腾起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果是见那影壁上头好像缓缓现出了一道身影,而身形袅娜间衣袂也是似有似无。
另有浅吟如泣如诉,忽似上林翻下苑,绵绵蛮蛮如有情。欲啭不啭意自娇,羌儿弄笛曲未调。
就是这若有若无的感觉,直教场中众人尽是露出些痴迷的神态,而当他们不经意吸入那烟气的时候,影壁上头的那女子的面庞在他们眼中也变了,变成了他们心头一直以来所期待的那样。
当即里这几个人都动了,只不过还是那商贾模样的家伙先忍不住,是见他涨的通红的驴脸贴在那影壁上头以后,还不住的摩挲着什么,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靠近到那影壁墙上的时候,那墙里就好像伸出来无数双大手,正一点点的把他撕扯到墙里。
一开始是血肉,紧着是根骨,最后连魂魄都尽数消融在了那里。
有句话好像说的是,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伸出舌头舔舐着你的灵魂,当初徐子瑜还不太明白其间的意思,可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一个人,两个人,还未及片刻这场中便自仅留下了四个人,喔,不对不对,应该说是五个人,在徐子瑜二人不远处的脚底下还有一人躺在那里。
而除了太保之外,便是还有那所谓李三跟个面容极是平常的中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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