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香兰坊争魁
吕玄阳与漓洛素素在花灯集市上绕了一个大圈,回到原地时已快到亥时,沿着盛江河往前,十里灯火宝楼,大大小小的花船在河中摇曳,路上无数宝马香车,非富即贵,车上下来的主人公多是男子,在宝楼外三五汇聚,成群入楼。
这沿河十里乃是盛京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两人沿着河岸往上,路旁莺莺燕燕,脂粉味与酒香一路飘荡。
当来到一栋名为‘香兰坊’的宝楼前时,分外热闹,楼中似有盛事,吕玄阳招了招手:“走,进去看看。”
漓洛素素拉了拉胸前木匣的背带,神情有些紧张,青楼是干什么的她当然知道,这会第一次涉足仍是有些忐忑。
进楼后管事将他们带到正院,台上正有佳人起舞,台下四周摆着无数桌椅,管事的介绍今日乃是他们‘香兰坊’夺魁之日。
吕玄阳不知‘夺魁’具体为何,却也大致能猜出几分,在正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场中人越来越多,直到二楼雅间坐满,台上又舞了两轮,才有一青楼妈妈上台。
‘居京都大不易’体现在各个方面,京中物价与其余地方比起来,也要贵上不少。这些青楼,进门一两银,歌舞弹唱才艺三两银,上床陪睡过夜五两银,总的一次下来需花费九两银子,既九千文钱。
九千文钱对于些小地方的贫苦人家,省吃俭用够用一年,小康之家也够用一月,进了这楼,却只能过上一夜。
卖身的姑娘价格再高,也超出不了多少,唯独例外的便是这花魁初夜,依据各楼水平,通常都能拍出上百两银子。其中又不乏一些精通才艺,只卖艺不卖身的艺人受不了诱惑开始卖身,或是遇有倾城之姿的美人出阁,都能引起无数人争拥,拍出天价。具体价格反倒没个设定,横竖会有一帮人往里砸钱。
夺魁便是这‘香兰坊’花魁初夜的竞拍。
青楼妈妈在台上好生做了一番介绍才将名唤‘思思’的花魁请出。先有素衣婢女上台放了一张椅子,然后花魁挽着琵琶上台坐到椅上。
名唤‘思思’的花魁以纱遮面,身着兰花紫衣裙,酥肩微露,隐约能看到肩上粉红细带,光着一双小巧玉足,露出了些许莹白肌肤,又没过分暴露。
身后的婢女将她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秀雅绝俗的脸,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场中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思思起身施了一礼,轻抚琵琶,泉流叮咚响起,前奏过后,她吐语如珠,歌声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一曲唱毕,她将琵琶交给身后婢女,光着纤纤玉足,翩翩起舞。
身材、面容、歌喉都在这一曲一舞中尽显展露。
花魁思思退下,青楼妈妈再次上台,花魁之争正式开始,起拍价三十两白银。
场中人手舞足蹈,顷刻间便翻了一番,出到了六十两。
吕玄阳问道:“素素,带了多少钱”
“公子,你也想竞拍吗?”漓洛素素嘟了嘟嘴,下意识摸到怀中钱袋:“我带了一根十两的金条,碎银的话还有四五十两。”
民间主要流通的货币以银、铜为主,黄金比较稀少,现在官方的金银比例是一比二十,也就是说漓洛素素带的这十两黄金,可以兑换为二百两白银。
此时价格已拍到八十两,吕玄阳唤来最近的管事,将价格出到一百两。
此价一出,引来周围无数目光,二楼雅间中还有一公子哥将头探出打量了他一眼。
不过一百两还是无法夺魁,价格继续往上涨,主要竞拍的人集中在了二楼,一番激烈竞价后,慢慢到了一百五十两。
吕玄阳第二次叫价,一百八十两。
一百五十两时,几乎就是定局,在涨也最多涨个十余两,吕玄阳直接加价三十两,是不想墨迹。
每次夺魁之前,青楼都会为此造势,二楼不少公子哥就是为此而来的,此时出到一百八十两,有几人都在犹豫,加还是不加。
其中便以‘风’字间几位公子为主,为首的年轻公子性苏,家中乃是京城有名的布商,和皇宫里都有几分生意往来,下一代家主没意外便是这苏公子的表哥。他今日从表哥那要来二百两银子,就是想将花魁‘思思’拍下,风流快活一夜。
盛江河十里楼坊无数,以八大楼为主,每家皆有一艳,合称盛京八艳。其余楼坊不下百座,有些实力不比这八大楼低,只是出不了八艳这等名魁,便无法与八大楼相比。
百座楼坊各有花魁,快的三两月便有花魁一出,细分下来,沉迷流连这风月场所的人,只要腰包充足,天天都能在各楼坊间夺魁。
苏公子已出到一百五十两,吕玄阳一次加了三十两,他要再加便是两百两,若还不够,周围几人三百两也是凑得出的。
正在他考虑时,一旁好友提醒道:“我看楼下哪位兄台仪表非凡,再争下去也只是意气之争,苏兄要不算了。”
昨日午时朝仙大会皇榜贴出,仙察开始,虽才一日时间,京城周边之城已有不少大族子弟入城,想到此处,苏公子便没再出价。
场中无人和吕玄阳争,一百八十两正式成交。管事带着小厮前来恭贺,小厮躬身端上玉盘,意为收钱。
这是每次成交后的规矩,先付钱,众目睽睽之下,得主也可借此出出风头,一般而言都不会拒绝。
漓洛素素心中有些不情愿,却依旧将钱袋中的十两金条取出,放在小厮手中的玉盘之上。
周围之人见此心中都是一惊,能用得上黄金都不是一般人,二楼‘风’字间的几位公子哥也是松口气,庆幸幸刚刚没有继续争下去。
为首的苏公子家族中,也鲜有以黄金来充当货币之举。
管事诧异的看了吕玄阳一眼,将两人带到雅间,才开口问道:“公子可需找零。”
十两黄金为二百两银子,吕玄阳以一百八十两夺魁,还剩二十两。
开门做生意,这钱吕玄阳若是直接把这二十两赏了,他们自然高兴,但吕玄阳若是不赏,他们也绝不敢有半点不满。
管事的此问,也是希望吕玄阳大袖一挥,直接赏了。
“需要。”未等吕玄阳开口,漓洛素素便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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