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三县令各中事
周县令不是太明白,倒是李县令只微愣神之后便想通了关键。
看周县令依旧一脸的不解,他侧首过去轻声说道:“想来应是澜王知道了我等的困境,也知道了叶城的真实情况,这才担心我等进了驿馆会被人所知,在我等离开驿馆后会出事。”
说得这么明了,周县令哪还能不懂。
顿时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意道:“不,不会吧,我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呢。”
孟县令与李县令俩听到些许都是颇为无语的看着他,两人倒没笑话他的意思,毕竟周县令坐上县令的位置也才刚刚两年,还没见识过官0场真正的黑暗呢。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县令与李县令是至交十几年的好友,孟县令为人刚正不阿,李县令也是不妨多让,俩都是让大部分上封头疼的刺头。
能被这俩归到自己人,还能要死全家一起死全家的周县令,自然是在秉性上比他们俩也差不到哪。
所以周县令吓归吓,但他怕的还是家人的安全,对于自身的性命,在准备与两位同僚一齐对抗知府与钱家时,他早已将之置之度外。
这边三人在聊着澜王,那边九福也正在向君槿澜汇报着这三人的情况。
周县令原应姓杨,祖上原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地主,家有良田几百亩,光靠着收租子一家人日子就能过得逍遥。
不过从他的亲太爷爷起,杨家一直立志要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来,最起码的也得是个秀才。
可读书费钱啊!
他亲爷爷一辈三兄弟全进了学堂,到他亲爹这辈那是七八个男娃,也全进了学堂。
再到他这辈,男娃就更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杨家的祖坟没有建好,没有粘到文曲星的光辉,除周县令之外,杨家的男儿成就最高的也就考中个童生。
而周县令,却是早早的就被杨家赶出了家门,赶出时连姓氏都被剥夺。
杨父在周县令两岁那年去服兵役,之后便再没回来。
母子俩没了依靠,在家里脏活累活皆是他俩做,那是起的比鸡早,吃的却比鸡还少,周县令五岁时看过去都才别人家三岁的孩童大小。
在周县令五岁那年,一个身穿军服的人送回来了一套军服与一罐骨灰,以及五十两抚恤金。
杨家却是设了个圈套污周县令的母亲卫氏与人私0通,不仅抢走了抚恤金,还将卫氏母子俩赶出了家门,甚至因怕他们会赖上周家,更是将两人直接从族谱中除名。
卫氏一时想不通便投了河,被当时路过的周姓鳏夫猎户所救。
也许是死过一次的人想通了,也许是想挣一口气,卫氏被救后反而振作了起来,不仅开始重新好好生活,还拼着命挣银子把周县令送进了学堂。
周父无父无母,元配又因难产去逝,一直被人视为不祥之人,三十好几的人了,虽然家中日子过得不错,可一直都没人愿意嫁于他为续弦。
他瞅着卫氏孤儿寡母的还被赶出家门实在可怜,就时不时悄悄的接济一二,时间一久,对卫氏便有了男0女之情。
卫氏也需要一个能为他们母子挡风挡雨的人。
周父为人厚道,对周县令一直视如已出,为怕影响到周县令读书,甚至是在周县令没考中秀才前都没有再要孩子。
好在周县令是个争气的,六岁开始读书,九岁就考中了童生,十二岁中秀才,十五岁中举。
真真是逢考必中!
所以周县令对继父与母亲都是感情及深,更别提家中还有刚有孕的妻子,和才仅五岁的幼弟,他又岂能不担心?
“李县令要说来与容王府还有点关系,李县令的母亲戚氏,和容王妃是亲姐妹。
戚家是越城的大户……”
容王妃与李夫人的父亲是戚家当年的家主。
只是戚家主在一次进货的路上遇到劫匪受了重伤,没撑多久就留下孤儿寡母走了。
戚夫人也在戚家主头七那天一头怼了棺椁。
容王妃与李夫人是双生女,也是戚家主唯二的孩子,父母去逝时两人才不到四岁。
两人是长得相似却命运孑然不同。
戚家主死后按戚家的族规原应该是从容王妃与李夫人间择一人继承戚家,只两人却在戚家主头七过后双双失踪,最终戚家由戚家主其弟继承。
容王妃被杨巡府所救,后又被收为了义女,杨巡抚夫妻俩生了六个孩子全是带把的,因而容王妃虽是义女,杨家却是全将她疼到了骨子里。
李夫人则是被一个姓李的员外所救,李员外家中有一傻儿,李员外担心他将来娶不到媳妇,看到李夫人粉雕玉啄的甚是可爱,便将其救了回去给自个的傻儿当童养媳。
孟县令九福没有特意再说,周泽尘这个大名京中不少人都知道。
孟泽尘出生于安康候府,其父是安康候庶子,排行二。
之所以京中不少人闻名孟泽尘的大名,不是因他多聪明或是武力值多高,而是这人做事完全没有所谓上层人士的家丑不可外扬。
安康候对庶出子女都及为不公,庶子平时在府上如何外人不得知,只知他是庶子一成家就给笔银子将人分家出去令其自己单过,庶女出嫁他也只是给笔嫁妆后便不会再管其婚后的死活。
听着好像对庶子还行,可关键是他给庶出子的分家银实在是少得可怜,就说孟泽尘的父亲,当初被分出来时是房子莫得,银子就给了一百两。
这也就罢了,可这些庶出子女还有亲娘呢,亲娘的嫁妆呢?
孟泽尘当初出名,就出在替父向安康候讨要已逝亲姨奶的嫁妆。
孟泽尘的亲姨奶可是商户之女,赔嫁光是在京中的铺子就有好几间,京外还有六百亩田地的庄子一座,更别提金银珠宝那些。
孟泽尘这人狠啊,上候府讨要一次被赶出门后,他直接的进了京兆府。
可不就让安康候府大大的出名了一把,堂堂候爷对庶子还不如个下人不说,竟然还眛下了其生母的嫁妆,这是人能淦出的事儿?
不过孟泽尘为此自己名声也坏了,向京兆伊状告亲祖父,无论是否是事出有因,这不孝的罪名他反正是背上0了。
孟泽尘二十便中了进士出任县令,这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在外放的路上浮浮层层。
与姬展棋的老清王在磨砺他不同,孟泽尘则是亲爷爷打压为主自个的秉性原因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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