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棍
「哎呦!东家!可想死我了……」
贾富贵欣喜若狂。
他一直担心革命军会被剿,或者短毛一去不复返。虽说他已经得到了好处不会,但是天知道短毛还有什么新花样。
李自成笑问:「东西造的怎样了?」
「有大统领的新器械还有妙,炼出来的都是精,没的说!」贾富贵笑成一张菊花脸。
一般工匠炼钢纯靠人,时灵时不灵。其实简单说就是脱碳脱氧脱磷脱,去气去,调成分调温度。再简单就是根据原,用酸性或碱性,然后加生石灰去,吹气去碳等。
当,目前条件有,李自成的炼铁炼钢法比较简,那也吊打全世界。
土高炉矮胖,多风口多渣,用无烟煤。若含硫高可土法洗,浸泡石灰水。
要求再高的零部件就上坩,用焦炭或木炭炼钢。
贾富贵得了本红宝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如今这胖子在冶炼上绝对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自成鉴于当前条件有,把各种细节步骤都规定死,熟练工匠稍微提点一下就能上手。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老工匠。
贾胖子把大统领迎进里,拉开柜,步枪零件、手雷壳子、防弹插板等等新玩意儿出现在眼前。
李自成一样样拿起仔细检,不停夸赞。
贾富贵喜道:「大统,若是过得,咱就开干?」
李自成点,「干!年底能不能各造一千套?」
贾富贵脸一,「钢片子还好,其他小件和无缝管子三成都难。您老的要求着实,这玩意儿尺寸但凡有少许偏差就废了。还有轴承也不好,慢工才能出细活。」
「行吧!我看外面水床还没弄好?」
「已经修整完了堤坝。只是现在水量,又快入冬,预备明年再上水床。」
「,看着你安排吧。钱我再想想法子……对,先借三万九百两。」
「……」咋还有零有整。
「有难处?」
「没有没,明早我就送过来。」
「直接拉去河南清化,给刘茂第。」
「刘二毛我熟啊!大统领跟他有买卖?他能干的我也能干!」
「别扯淡!贪多嚼不烂。你先把这一摊弄,将来有的是富贵给你。」
贾富贵作,「多谢大统领提携。」
两人聊一,李自成又去作坊视察一,提点下工匠技艺。
他还亲自动手造出一个碗。
打磨出来锃明瓦,光可照人。
「这东西三五年都不会生,给你留着玩吧。」
贾富贵捧着不锈钢碗啧啧称奇。
「大统,不是小的夸,一年销三十万个没问题。」
「没戏!这东西不好弄。配方工艺留给你无,但是我没空言传身教。有本事自己琢磨去吧。」
贾富贵千恩万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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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工场里的,贾富贵带着大统领前往张家拜访。
老张他爹读书未,就去「远游商贩」;他自己读书也未,只好继承偌大家业。
「治田,课炉冶。薄食忍,习为俭,僮仆最下者共苦乐。又行贾中,用是居积阜成。」
彼此寒暄一,李自成神棍附,「你家这娃机,好好念书。过两年就是秀,十九岁中,二十岁进士。有缘的话咱在河南原武县能见上一面。」
好彩头谁都爱,老张当即端一盘银子奉上。
李自成坚辞不受。
他心,你儿后来官至陕西巡,清朝的。墙头,日后招揽起来应该能省点事。
出了张家,李自成又提点贾富,「我待不了多久。周边府县有头有脸的人,你要多拉关系。日后有大用。」
贾富贵自己就是大商,附近做买卖的都,就是官宦之家的门不好登。
商人有,可是没地位。
第二家拜访老杨。
杨扑原是京师大兴知,前些日子由家信得知流寇猖,遂返乡。
润城北边三面环,老杨已踏勘好地,眼下正在筹措资,欲造坚堡抵御流贼。
李自成扯谎慕名而,愿捐银一千两。
杨扑大,二人相谈甚欢。
李自成向他提,本地炼铁废弃的坩埚甚,用这东西砌,堪称铜墙铁壁。
三百年后小鬼子围,用炮都打不下。
拜别老杨出了,李自成提醒贾富,「别忘了捐银一千两。」
「好好好!」贾胖子答应的干脆。
当晚在润城休息。
第二天李自成前往几里外的山沟。
郭峪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居民近万。
郭峪三庄上下,秀才举人两千五。厉害!
王重新三十出,他十四岁时就继承家,来往于长芦、天津行商。现在名下有雇工上千人。
大土豪乐善好,力崇俭,丝绸不,轿子也不肯坐。
按大明规,商人坐轿违,但早没人当一回事了。
明初,文武百官都不得坐,「虽上,出必乘马」。何论商人。
一来骑马彰显武德;二来宋儒反对坐,认为以人代,于理不宜。也算个理由吧。
可,坐轿到底舒,遮风挡雨且又威风气,逐渐就泛滥了。
于是景泰四年朝廷重定规,三品及以上官员可以坐轿。
这就导致一些有趣现象。
比,光禄寺卿是从三,而都察院佥都御史是正四品。后者官品虽略,但实权远大于那些清水衙门。因此光禄寺卿奉旨改任佥都御,都不会有降职的懊,而是感到幸运。
不过麻烦也随之而来。能否坐轿的界线恰好划在三品与四品之间。转任佥都御史的官员赴朝谢恩时可以坐,接受任命后却只能告别轿子改为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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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万历野获编》中有「抬轿谢,骑马到任」。那些转任官员在兴奋能捞钱之,难免会有些不能坐轿的缺憾。
规定当然用来打破,凭啥我六品官不能坐,老子就坐。
于是在弘治年再次重申规矩:文武官例应坐轿,以四人舁之。其五城管事、内外镇守、守备及公、侯、伯、都督,不问老,皆不得坐,违例坐轿及擅用八人,奏闻。」
重申禁令能收到些效,但日子一,又渐渐松弛。
到了十五年后的正德四,朝廷感到有必要再次重申禁,于是上述过程又重复一次。
又过了二十七,即嘉靖十五,朝廷又一次申明:「四品下不许坐,亦毋得用肩舆。」
王世贞《觚不觚录》,嘉靖中若有中级官员乘坐二人肩,会被认为是大可骇异之事。可是到万历元,官员们即使各乘四人大轿结伙外出游,路人却感到很正常。
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嘉靖间他在南京看到五城兵马司的官员违规坐,但又心,「道上遇各衙门长,则下轿避进人家」。甚至遇见举人、秀才也下轿躲,生怕被检举揭发。
可是「不上三四年,违规坐轿现象到处可见。那些官员不仅是「轿子之帷幔鲜,仪从赫奕,而且还大模大,堂而皇之出行。
嘉靖年间监察御史王化巡按浙,有个举人去拜见,戴了顶时髦大帽。
王化不满:举人戴这种帽子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言下之意是批评他的服饰违反了朝廷规定。
没想到举人并不买,还反唇相讥:是从老大人坐轿那一年开始的。
王化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到浙江后拥有大事奏,小事主断的权,可是监察御史毕竟只是七品,按规定够不上坐轿级别。他哪有脸管别人违制。
明中后,像王化这样违规坐轿的并非个别现象。
皇帝的步舆才用16人,据说张局座的轿子要32个轿夫。
至于商人坐,穿绫罗绸缎,一样泛滥了。
另外多说件有意思的事。
成化年,陆容在《菽园杂记》中考证过官员坐轿骑马问题。他以北京与南京各衙门仪门外都有上马台为依,认定明初「大臣无坐轿者」。
论据虽嫌不,结论却合实,然而须专门考证方能得,说明啥?
可见到明中,臣民对开国之初的规定几乎毫无印象了。
刚刚百年而,听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古典时,社会发展几乎是停滞,不好和后世一日千里的变化相比。例如一户人家迁往新村子落,即便定居了三四代人百十年,邻居在日常打招呼时依然称他们「外来的」。)
与需要考证骑马坐轿相类似的事还有一件。
嘉靖皇帝之后是他儿子隆庆皇帝朱载垕?人家叫朱载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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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垕是齐东王。
万历年朱国桢修《大政记,把「坖」误写成「垕,居然也没人发现错,就流传下来了。这不搞笑吗?把万历爹的名字都能弄,人家才死了几年?
被张居正罢官的王世,在《弇山堂别集》倒是写作「坖,可后来书籍再翻刻时被改成「垕」。
万历年间人何乔远《名山藏》也写对,然后也被人改了。
万历中《国朝献征录》陈以勤墓志铭有,拥护裕王为皇储的陈以勤在为其辩护时曾经提到:(穆宗)乃生而命,从元从土……
然后在《明史·陈以勤传》中就被改成「(穆宗)生而命,从后从土……」
万历间《明政统宗》、《掌中宇宙》都被朱国桢带偏,都把前皇帝名字写错了。
为啥让朱国桢背锅?
因为他上小学时朱载坖都没登基,而且好歹也是当过首辅的,够权,自然以他为准。
这老汉当前还健,要不是离的太,李自成都想跑过去扇他一巴掌。让你瞎胡搞!
后面的张岱、万斯同、谈迁、查继佐等人就彻底被带偏了。
《明史》自然也跑偏了。
……
贾胖子向王重新引见大统,大家先闲扯几句。
王重新让,李自成说已经戒了四十,把旁边两人听懵了。
客套过后开门见山。
「王财,跟你交个,最迟明年四,流贼还要进入上党。而且远比前次更,郭峪势必不能幸免。不知王财东可有应对之策?」
「哦?」
「我来郭峪没去陈,没去张,先来拜访财东。为的是王兄做人地,够敞亮。明人不说暗,我麾下革命军有精兵两万……」
「……」
王重新一,先瞟了眼贾富,拱手道:「沁水县的革命军?鄙人早有耳闻。贵军纪律严,惩恶扬,人人交口称赞。小弟薄有家,愿孝敬一千两……」
李自成摆摆,「我不是来敲诈你。只为提醒一,陕西各家农民军年底会陆续再次进入山西。
那伙饥民泥沙俱,良莠不齐。乃至杀人放火强撸民,什么龌龊事都干的出来。
我此行一为警示乡,二也有自己的打算。
直白,任何人只要给革命军照章纳,我保他安然无恙。」
王重新深吸一口,「不知大统领收税几何?」
李自成掏出张纸放在桌,「有农税和工商税之,这是暂定的详单。」
农税可交实,也可折钱。累进税率。
五十亩地及以,按常年亩产百分之二十征收;一百亩及以,超额部分征百分之二十五;再往上三百五百一千的继续累,顶格收百分之六十。
同,凡不能维持简单再生产和最低生活需要的自耕,一概免税。
工商税以营业额为,按季征,同样累进税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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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营业额五十两以下免,以上百分之,累进后顶格百分之二十五。
同,市场供应匮乏的民生类货物以及革命军另有规定,执行免税和低税率政策。
「……」
王重新像是吃了苦,皱眉不已。这税收的也太狠,历朝历代都找不出第二家。
他心里嘀,眼前这后生怪不得要剪发。果然是不秃不,不毒不,转秃转,转毒转秃。
虽然朱元璋规定了「三十税一,但是万历4年金华府六七十万人,一年只收商税7两银子……这三百税一都不止了。
倒是崇祯上台后加大了征税力,普通商铺坐税照,过关税行业税多。「照广东南雄府太平桥北抽盘商税四万三千余两……浙中鱼税……泰山香税……每岁应解若,以一半作本处公,以一半解部充饷。」
很多天启时罢征的商税、关,崇祯又开始征缴。
王重新愁道:「大统,这税额是不是高了些……」
「哪里高了?我都没收三提五,还没收增值税消费税所得税城建税附加税车船税土地税房产税契税资源税环境税印花税专卖税遗产税三峡税过路税馒头税……这些以后再说。」
「……」
王重新不清楚啥是三提五,估计和苛捐杂税差不,听后面一长串「万税」就知道了。短毛真狠!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他也只好说道:「大统,若能护得百姓周,这税可以交。但,官府那里还有一份……」
「朝廷为收你几两银,会出动一两千人?派兵是要花大钱的。如果只是几个胥吏衙,来多少杀多少。只要革命军在一,衙门的赋役摊派杂捐一概不用理会。」
「革命军能待多久?」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今年秋收已,明年再交如何?」
「农税可,商税继续……等,这才几月,秋税要征到年,现在刚开始……算,给你免了。」
王重新吧嗒几口烟,思考良久。
贾富贵开始敲边鼓:「王老,愚兄自从追随了大统,每个月数银子数到手抽筋。这还是我胆子小。如果跑江南贩,一年就是二三十万的买卖。」
「江南贩粮?」王重新疑惑,这边也不缺粮啊。
「往后十,黄河两岸天灾人,生灵涂炭……」李自成慢慢解释起来。
粮食是个大问题。
江南也会有水灾雪,但是和北方比起来程度轻多了。
比如万历末年江南遭了水,米价涨到一石一两,老百姓就叫着活不成了。跟北方比起来简直毛毛雨。
万历末常熟知县耿橘曾,当地田租每亩交租不过一石二斗……个租,一石二,比李自成老家的亩产都高。老耿为官清正干,后得罪上司钱谦,愤而辞官。耿橘精武,有名徒石敬岩。石又教过吴殳长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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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崇祯年的松江——
「崇祯三年庚,年荒谷,民多菜,郡县施粥赈饥。予时尚,未知物价。然越二,壬申,白米每斗价钱一百二十,值银一,民间便苦其,则庚午之米,概可知已。迨秋,早米每石价钱止六百五六十文耳。」天启时一两银子兑换六百,崇祯初也差不,后面才慢慢上涨。但是铜钱又有很多版,不能简单换算。后面再水。
也就是说那边即使遇到年荒、青黄不接时米价高昂也就一两银子一石。老乡们居然还嫌贵。
崇祯五年秋后一两银子甚至能买两石大,便宜的没法说了。
和陕北一,简直没法比……那边现在高粱的价格是江南大米的十几倍。
江南人民真幸福。
其实更好的出路是从南,比如暹罗、吕宋等处买,加上运费也比江南粮食便宜。
只是敢跑那一线的人不好找。
王重新听完后心算了一,说道:「南方海运没跑,要是从湖广买,再转陆路千里奔,就算一切顺,那一石米最少最少都要三两银子往上。」
距离远交通不便是一个问,半路还要被吃拿卡要等等原,粮食拉过来当然就贵了。本地暂没遭,市面粮价才一两出头。
当,不好在附近大规模买粮。毕竟李自成除了自用,还要放粮赈济百姓。现在搜刮了粮,将来饥荒就会更严重。
「商人逐利天经地义。无论粮价多,我照单全收。只为救万民于水,功德无量。」
李自成继续说道:「焕宇兄若有,可预先谋划此,不急于一时。若不,咱们再谈其他买卖。」
王重新犹豫片,小心问道:「大统领既然心怀百,为何……」
「大明没救,早死早超生。如果革命军不努,十年后就是关外鞑子肆虐天下。时不我待!」李自成斩钉截铁道。
「这世道难活啊……」王重新长叹一声。
他在天津有买,人参鹿茸都,对鞑子熟。
王重新说买粮的事他要考虑几,李自成表示理解。以革命军的家底又拿不出预付,谁敢轻易冒险和「流寇」做几十万银子的交易?
贾富贵脑子,又问起刚才要再谈啥买卖。
李自成说道:「玻璃!现下此物都是从西洋过,咱完全可以自己造。」
曾侯乙墓中出土了「蜻蜓眼,这些精美的玻璃珠属于钠钙硅酸盐玻璃体,与兴盛于战国时期的铅钡玻璃不同。搞不懂是不是自己造,如果是的,后人为啥不玩玻璃了?
王重新愣神的工,贾富贵已奉上一吨彩虹屁。
「大统,小的家里有个玻璃,端的是晶莹剔,买来花了八两银子;还有个镜,小娃子巴掌大就要三十两。这买卖有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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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新疑惑道:「据说那镜子在泰西也只出于一,其中奥秘外人不得而知。大统领也懂此物?」
李自成大大咧咧道:「小把戏!轻而易举。」
王重新不由得眼热,这可是一桩大富贵。
贾胖子又说道:「我早想把家里的窗户纸换,只是一直买不到大块平整玻璃。说是这东西易,番人也不愿装船贩运。」
李自成笑道:「何止替换窗户,你要乐,纯用玻璃搭个透明屋子都行。」
「是啊?」贾富贵惊掉了眼珠子。
两位商人当即就围绕新生意讨论了个热火朝天。
玻璃原材料不用出上党就能找,技术上也没啥难度。虽然大块玻璃可能气泡多,带些绿色等,反正品质肯定远超洋货就行了。
李自成让他们各出五名可靠学,跟着学一两个月应该能拿下。
贾富贵、王重新美坏了。
吃晌午饭,三人闲聊中提到了附近的陈家。
陈家祖上「有志于用,不,退而为鼓,治生有,家日以裕。」
科举不成就跑去经商了。发家之,子孙读书得,做到了陕西按察使。
王重新和他们是邻,表面关系过得,背地里却互有怨言。
因为陈家有人做,抖落起来后看不起商人了。
陈三乐的女儿嫁给了一山之隔的王国光之孙。
老王头为官四十,万历间任户吏二部尚,曾辅佐张居正实行改革。
只从侧面也说明了陈家声望。
到了小一,陈昌言去年刚中举;陈昌期颇为博,却屡试不,。他未出生的儿将来会是个人物。
陈廷敬生于崇祯11,原名陈,顺治赐「廷」字。康熙时官至工部、户部、吏部尚,文渊阁大学士。后来盖了皇城相府。
陈家真正辉煌就是在清,进士九,翰林六鸣。乾隆亲书「德积一门九进,恩荣三世六翰林」。牛批!
王重新叽里咕噜讲了一,李自成假装听的认真。
他安慰道:「焕宇,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你且等着,陈家要是不识时,就这一二年间的事。」
「大统领切莫会错,陈家为人也还,我……」王重新急忙要辩解。
李自成笑着打,「好与不好要分两,凡是与革命军作,必将被打翻在地。」
「……」王重新嗫嚅不能言。
吃饱喝,他陪着大统领一起去拜访张家。
刚出,李自成见一个跟班颇魁,夸了两句。
然后得知名叫吴开先。
李自成微微一,「就是你把毛文龙砍了?」
「……」吴开先大惊失,两股战,几欲逃窜。
王重新也诧异,他并不清楚这事。
贾富贵一挺肚,自豪道:「咱家大统领能掐会,前知五百,后算五百年。仰知天,俯察地,中晓人和;懂阴,明八,晓奇,知遁甲;运筹帷幄之,决胜千里之外。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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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乐,拍着胖子肩,「能耐了啊?」
贾富贵趁势躬腰谦,「近来请了师,正经的读了不少书。」
李自成问:「知道毛文龙么?」
「毛毛虫?」
「龙!」
贾富贵转头瞪着吴开,惊讶道:「你把龙砍了?!抽筋扒皮?哪吒下凡?」
吴开先低头不语。
这后生是安徽,家,但是读过书善骑射。早年流落至窦,被张道濬收,举荐去从军。后来混到袁崇焕账,颇得看重。
矫杀毛文龙就是吴开先动的,事后得授都司。袁死,他怕秋后算,遂逃亡。
没想到他又被王重新收为护院。
李自成拍着他肩,「之前说,明年陕西流民再次入晋。原本焕宇兄会招募义勇一千五百,交给你统带。然后到九月,你会死于乱刀之下。」
「……」
吴开先不知是被叫破身,还是被「神棍」预言吓住,此时浑身打颤。
李自成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我来,又跟焕宇兄一见如,只要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王重新酝酿一,拱手一拜:「多谢大统领。」
贾富贵,「怎么样?服不服?」
他转头又讨好道:「大统,王老弟因为商贾身,一直心有芥蒂。老想着捐个功名。您老帮忙看,他家能不能出个人才?」
王重新好奇心,竖耳倾听。
李自成装模作样掐着指,「你有个侄,叫啥来,王维时?马上秀才、举人一气呵,崇祯十二年恩科进士。」
王重新浑身一,再次作,「大统领金口玉,总是小辈福分。」
李自成背着,四十六度仰望蓝,「要我说,其实考不考功名也就那样。跟着我干何止于一个进士出息?当,这话你是不信的。走着瞧吧!」
贾富贵又拍了几句马,谄笑道:「大统,小人鞍前马后效力多,一直没得过神算。您老大发慈,帮小的瞧一瞧?」
「你?这个……原本后代一两百年内秀才举人有三五个。高官,三百年后能出个国会众议院议员、总统府资政。」
「国会……议员……总统……这是个啥官?」
「三百年后的事情你纠结个啥?眼前有贵人提,还怕子孙没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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