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也是自穿越之后小然看到的第一桌像样的饭菜,看来褚飞燕并没有吹牛,张角对他的信任要超过其他渠帅,要不然今天坐着吃饭的人不只他们两个。
饭菜冒着热气,如同人心。
“阿四长老,用过餐没,要不一起吃!”褚飞燕是个大方人,况且阿四是天师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搞好他的关系,他和天师的关系才能更加稳靠。
“老朽用过了,你们吃,我就不打扰了,等天师出来我便过来请你们!”阿四是个精明的老头,这是他能混到今天的原因,高位而不高傲,谦虚谨慎是他的作风。
“那,多谢长老!”见对方匆匆想退出去,禇飞燕即刻起身道谢。
于是若大的石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褚飞燕记忆中的小然对他是非常敬畏的,而不像现在这个人一样大胆的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自个抓起筷子,并将筷头伸向那盘鱼的白肚皮上,那块地方的肉最鲜嫩,他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
这显然不是他认识的小然。
“嗯哼!”他故意咳嗽一声,同时眼睛盯紧对方一举一动。
“来,将军请吃鱼!”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小然的眼睛,他马上面带微笑,将那块嫩肉夹到褚飞燕眼前碗里,同时起身去解酒坛子上的麻绳。
这还差不多,褚飞燕冷冷一眼,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时刻经历战争洗礼的人,人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会正视生命,也只有在那时,方能冲破往常生活的种种禁锢,抛开烦恼与顾忌,真正来思考人生。
死,是唤醒生命的终极方式。
“嗯,别客气,既然来了,就多吃点!”诸飞燕点点头,端起被对方倒满酒的酒碗,其实,他想直接对坛吹,可惜小然也为自己倒了点。
自那天喝了老跟头的拜师酒,他对三国的这种浑酒产生兴趣。
不过在这个乱世,酒通常有两种作用,如曹孟德的借酒消愁,还有一种便是战场厮杀前的借酒壮胆,如关羽虎牢关前杯酒斩华雄,当然,这都是后话。
“小然呐,我真没想到你能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我知道,你比小黑要聪明,机灵,考虑的事也周到全面,所以我心里真是没底啊!”见室内也没外人,褚飞燕不禁想和兄弟拉拉家常叙叙感情。
另一方面,他想知道小然的真正想法,是觉得自己的人品好讲义气,还是另外有什么想法。
“将军,这是哪里话,当年我和小黑做马弓手的时候,跟着你东征西战,从没舍弃过将军半步,今日你干的是大事,我们岂有不跟随的道理!”从小黑嘴里也套到不少过往的事,小然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小然,自然要倒腾点东西出来。
“是啊,谁上头没有父母要孝敬,谁不想回家娶个妇人热炕头,可惜这乱世不让啊,种地人不种地,被逼得举旗造反,哎!”
“兄弟,不管怎么说,做为大哥,我感谢你们的支持!”褚飞燕举起酒碗,此时此景,碰个碗非常有感觉。
于是两人举碗相对,随后一口干尽,心里头那个爽快。
“将军,天师他多大年纪?”嘴里吃着饭菜却还是觉着闲,小然打听道。
“比我大点儿!”这倒是把褚飞燕问住了,天师的年龄并没有正式公开过,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只能猜出大概。
小然抬头仔细看着对面的壮汉,皮肤黝黑脸色发光,胡须青色耿直,不过三十来岁,那么说,张角也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你问这个作甚,等下不就能见着了么,不过,人家没问你可不要乱说话,要懂规则!”想来他还是头一次带下属揭见天师道颜,差点忘了教他注意事项。
小然点点头,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人家毕竟是一教之主,眼下虽说只有残兵数千,但左右排场上的人一个没少,此处戒备森严,若是祸从口出丢了性命,外面的人一点风声都得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快些吃吧,说不好天师等下就要见我们了!”诸飞燕不想再回答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难得见这么一桌好菜,口水直流,不如吃个痛快。
于是两人放下酒碗,大把夹菜塞到嘴里,顾不上吃相难看。
阿四似乎是故意等他们吃完才进来,闻到饭菜酒香,连他也不禁往喉咙里咽口水。
“褚将军,吃好了嘛?”
“哎呀,阿四长老,吃得可饱了,多谢天师美意!”褚飞燕捧了捧肚子,满意站起身。
“那跟我走吧,天师在密室见你们!”阿四说这话时小心往左右瞅了瞅,他并没有带别的人进来。
“长老前面请!”
于是乎三人继续往更深的洞廊里走,除了守卫再也看不到闲杂人等。
阴森森的冷风不时在洞道里穿梭,有时候打到人身上,使人全身寒颤。
沿途只顾着看路,并没有交谈,带路的只管低头带路,跟随的四处顾看着跟随。
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他们,阿四的脸和身影便是无形的令牌。
大概五百来步,像老鼠钻地洞般,最后终于来到了阿四所指的密室入口,两名打扮奇异的黄巾勇士左右站着,像两尊石像,眼珠子不带转的。
“天师,人带来了!”阿四并没有将头伸进洞内,而是朝洞里轻声喊了声。
“让他们进来吧,你下去!”洞里立马传来回音,这个声音显得微弱无力,不禁让小然感到诧异。
“进去吧!”阿四脸色变得阴沉,他似乎在为天师没有让他一起进去产生某种不快,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反倒把自己当成外人。
不管他怎么猜测,洞里人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于是真的就没踏进去半步,而是悄悄退得远远的。
禇飞燕带着小然轻松进入洞内,这个洞室很宽敞,四方四正,中间有八根石柱支撑,在两排柱子的尽头,一张巨大的石榻出现在二人眼前,上面弧零零坐着个清廋的身影,那人是背对着他们。
在他前面,正对着一面石墙,墙上印有黑灰相间的太极八卦图,这图和流传后世的并无两样,而且刻得非常规整,刻在石壁上更显古补真实。
这间石厅除了他们三个,再也没有其它任何人。
小然再回头看了看厅口,那两名士兵和老跟头的壮丁一样,活死人般,所以,没人担心他们的耳朵能听进去什么,即使听见,是否能往外张口说话也是个问题。
或许这就叫绝对忠诚吧。
“他们又聋又哑,唯独不是瞎子!”刚才那个声音简直就是朝小然直接奔来的。
小然捂住嘴巴,天呐,这人一直是背对着自己,他怎么知道有人在查看门外的两名卫士。
莫非,这张角,真的达到了老跟头所说的天师级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