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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部的电令,让我们配合主力部队行动。现在作为尖刀使用。”李天仁靠在一棵大树上仔细的想着。他看了看周围,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自己手下的埋伏地点,说不定,他也完全看不出他们藏在哪了,再看看自己身上,披着绿色的、沾着黄,脸上抹着一把黑土,要是往枯叶堆里一跳,再把脸埋在地上,怕还真是不好认出来的。
奉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克复哈尔滨,右翼支队正在迅速的向绥化开进。当然张作霖也不可能闲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早就跳脚了!
“不行。”李天仁摇了摇头,朝树上吹了声口哨,分分钟而已,嘶溜嘶溜蹿下来几个特战营指挥组的战士。
“你们跟通讯组守着,我去扎喀霍硕探一探究竟去。”李天仁一边脱下身上的伪装一边说着。
“营长?”特战营的战士话都不多。
李天仁也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了他们的意思:营长你留下,我们去。
“不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早就出来了。”李天仁吸了吸鼻子,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件便装。土布鞋往脚上一穿,破毡帽往头上一扣,还真有几分乡下老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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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哈尔,黑龙江警备司令部。
于驷兴惴惴不安的站着。
“妈拉个巴子的!你这个警备司令干什么吃的!”张作霖砰的把一个茶杯摔得粉碎,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吓得砰一个哆嗦,谁不知道张某人当年是干什么的?反目成仇的事儿又没少干,这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今儿个这么大火气,于驷兴怕是时日不长了。
昨日,奉军集中上百门火炮,急切的火力和迅速跟进的部队,很快,将哈尔滨城中的警备部队驱逐出了哈尔滨,于驷兴是连夜坐火车赶回齐齐哈尔的。这个黑龙江省内务司长兼哈尔滨警备司令,只带着部分残兵败将回到了齐齐哈尔。
“大帅……卑职无能……”于驷兴惴惴不安、结结巴巴的说道。
“无能!你何止是无能!”张作霖怒极反笑,“你他娘的拉的屎,还得让二虎去给你擦屁股是不?!”昨晚接到电报之后,张作霖就火急火燎的安排汤玉麟带着第二十二师赶去救火了,谁知道,前脚汤玉麟刚走,后脚于驷兴就逃了回来——这不是把汤玉麟往火坑里丢么?
“赶紧给二虎拍电报,让他在扎喀霍硕停住脚!务必把奉军挡在扎喀霍硕以东!对了,芳宸,你带着警备一师火速支援二虎!”张作霖气鼓鼓的说道,是,气归气,但是这仗还得打。
“卑职明白!”李景林敬礼大喊道。
“雨亭,奉军的意思,应该是。”张作相劝了张作霖几句之后,便走到地图前说道:“从哈尔滨向北、向西,进攻齐齐哈尔。这么说来,奉军绝不会放弃围攻我们的可能。”张作相的脸色同样的变得很难看,一下子变得铁青:“所以我估计,从哲里木盟,肯定也有一支奇兵埋伏了起来,准备截断咱们的退路。”
“嗯,有理。”张作霖灌了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咕噜咕噜在嘴里漱了几下口,一口就这么喷在地板上,等着一对牛眼泡子死死地盯着地图,在上面逡巡着:“西面,西面……”突然,他眼睛一亮,一拍桌子大骂了声:“龙江是谁在守着!”
“舒五带着第二十三师守着呢。”张作相皱着眉头说道。
张景惠是张作霖发达的恩人,所以张某人手里有了两个中央师的编制之后,没忘了人家张景惠,拿老张自己的话来说:这叫不忘恩负义。但是张景惠的能力么……
“不行不行。”张作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阵摇头:“辅忱啊,你还是把第二师调过去吧,我看只守住龙江还不保险,要继续往西,扎兰屯!”老张手里的笔在扎兰屯上点了几下:“起码要确定奉军不在扎兰屯附近。”
这话音没落,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年轻军官慌慌张张喘着粗气说道:“大帅!大帅不好了!”
“不好你娘球!你娘才不好!”张作霖一脚踢翻了桌子,这都什么呀,奉军一来,还要乱了套系不成?“给老子好好说话!”
那军官咽了口唾沫,“扎兰屯急电,通过旗号,发现奉军第二十一师、第四师强攻扎兰屯!扎兰屯说话间怕就是要被下了!”
“砰!”张作霖拍案而起,一双眼睛恨不能瞪出眼眶子去了!“辅忱!事不宜迟!你带着第二师,收拢扎兰屯残部,会和第二十一师!保住龙江!另外,给各地派发电报!让各地的警备司令、保安司令都给老子看紧了!谁再丢了地面儿!看老子不活剥了他的皮!”
“是!”张作相不敢耽误时间,赶紧走了出去。
其实张作霖自己这话说得都没底气,开什么玩笑?警备司令倒还罢了,都是军旅出身。但是这各地保安司令要是能信得过那才活见鬼了,他们完全是张作霖主政黑省之后,为了笼络各地实力派给散下去的名头罢了,发百来条老旧的枪炮,连毛瑟单打一都有!他们再用自己原本有的和继续采买的,这就敢叫“司令”了,其实手下能有两百号人那都是多的。更何况他们本是素质就差,不是山贼胡匪,就是当地的财阀巨贾,指望他们送钱、收租可以,指望他们打仗?那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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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各位老总,行行好,咱是山上的猎户,打了些野味,打了些柴,下来卖点东西换点油盐,还望各位老总高抬贵手。”李天仁一脸谄笑的弓着腰,跟守在扎喀霍硕镇外土围子的几个黑军士兵说道。
“猎户?”一个歪眼不说,还歪着帽子的丘八,拿枪口挑了挑李天仁担子上的山鸡野兔和两捆柴,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道:“猎户?这扎镇附近的猎户,老爷们都认识,可是,你小子眼生的很啊,怕不是奉军的奸细吧?”
跟着周围的几个丘八也就开始起哄,一片就是就是的声响了起来。
“老总您看您说的。”李天仁苦笑着:“咱就是个穷人。”也亏他眼尖,瞅见了那个丘八摩挲着的手指,赶紧摸出来了一块钱,点头哈腰的说着:“各位老总,您看我就是饿穷哈哈,就这一块钱,是屋里头的给咱让咱在扎镇吃口饭的……”
“算你识相。”那丘八一把夺过那块钱,吸了吸鼻子:“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李天仁赶紧挑起担子走了,没出去几步还长嘘一口气:奉军这些年军法严明,哪里有人敢私设税卡啊!都把行贿这茬事儿给忘了!差点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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