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韩利葬父
第二十二章:韩利葬父
然后韩利将父亲的灵车拉到了云灵山里,本来是打算拉到山顶的,但是不巧碰到了暴风雨。
无奈之下,韩利一行在云灵山的山间洞穴地歇息。
然后韩利命人将韩贺已经密封好了的棺木盖子撬开,韩贺的模样虽然历时三个多月,可是依旧没有毁坏,保存的完美无缺。
所有人在韩利的带领下到山洞里寻找干柴,让李谷斯照顾后母琦莲公主。
现在琦莲公主临盆在即,肚子越来越大,眼见就要产子了。
看到琦莲公主痛得死去活来,面色苍白,李谷斯毫无办法,只是记得手无举措地望着琦莲公主。
韩利与其他四人将山洞里的干柴捡个干净之后,抱着干柴回来,看到后母疼得在地上滚动,也是毫无办法,就对李谷斯说,“先生,这该当如何?”
李谷斯痛苦地说,“我也是毫无办法啊!”
韩利咬咬牙说,“既然毫无办法,而我母亲又是疼得这么厉害,先生你就想法子安抚我母亲。”
然后又带着人冲出山洞,冒着暴雨到山间去见枯柴。
李谷斯跑到山洞的洞口大喊,“我如何安抚你夫人啊。”
韩利站定一下,说,“山洞潮湿,我抽不身来,你先抱着我母亲,让他少受一些痛苦!”
然后韩利就带着人走了,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抱着一摞子满是雨水的枯柴。
琦莲公主躺在李谷斯的怀里,李谷斯颤颤巍巍,脸色惨白。
而这时,琦莲公主就要生了。
李谷斯急了,忙对韩利说,“少主,夫人即将临盆,须得立刻找到大夫前来接生才是啊。”
韩利举目望去,顿时心中悲凉,眼泪刷刷地说,“举目望去,哪里还有愿意帮助我们的人啊!”
顿时所有人在韩贺的尸体面前悲凉起来,韩利咬咬牙说,“你们当中谁会接生?”
一人说,“都是男儿身,谁会接生啊?”
李谷斯轻声地说,“接生此事,我倒是在医书上见过,可能会。”
韩利说,“那你上。”
李谷斯立刻将琦莲公主放在地上,跪拜在韩利和琦莲公主身旁说,“我乃先主食客,而夫人乃先主妻妾,在先主尸骨面前,替夫人接生,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啊。而且一旦如此,我就将侮辱到夫人,万死不足以洗刷啊!”
韩利叹息一声,他哪里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事,而且李谷斯乃仆人,琦莲公主乃李谷斯女主人。这事可是有违人道纲常的啊,一旦东窗事发,可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往后韩家、李谷斯都将被人非议,而琦莲公主一生的清白,也就此毁了。
可是在如此生死攸关与名誉抉择的时候,韩利毫无犹豫地说,“母亲贵为一国公主,下嫁我韩家,未曾多享清福,便是随我从护州一路艰苦来到炎州,沿路奔波,可是吃了此生未尝的苦难。此刻又为我韩家开枝散叶,其中功劳,是什么罪过都不能抹杀的。不能让母亲因为替我韩家开枝散叶而死去。先生,所有人道纲常,我韩利一肩担承,所有非议,我韩利一人承受。父亲就在此旁,他老人家不会怪罪先生欺辱之为的,你就放心办吧!”
然后韩利流着泪又是奔出了山洞,寻找枯柴去了。
可是韩利却是在心里呐喊,“这是钟道仲的罪过,如果不是他,我母亲临盆哪里需要一个男人替他接生,使我母亲受辱,使我父亲在一旁看着我母亲受辱的?”
韩利愤怒地向天怒吼,一道闪电闪过,接着雷鸣滚滚,韩利大喊:“钟道仲匹夫,吾不杀你,难消尔与韩家之辱!”
韩利与钟道仲的家仇,的确是达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
韩贺之死,的确是韩家生死存亡的关键,在这个时刻韩家迫切地需要安定以及足够充裕的时间来缓冲这一段坎坷连连,磨难相伴的时刻。
但是其他人都愿意给韩家缓冲的时间,武帝见到既然韩家被罢官免职,连罪家族所有人员被远离朝堂,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是得偿所愿地将韩贺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世间韩家能够给皇家带来最大威胁的人物被处置了,就想到暂且放过韩家其他人一段时间的想法,看看韩家在韩贺死后是不是安分守己了,如果不是安分守纪的话,再行处置也行!
朝廷京官林媚以及三公更是没有再行打压韩家的想法,因为他们此刻已经没有时机去打压韩家了。
看似不管这段时间如何变故,韩家都应该有足够的休息和缓冲的时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与韩家较好三十余年的钟道钟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李谷斯与韩利商量了所以可能会发生的变故,而且都初具防护措施。但是韩利以及李谷斯皆是没有想到韩利的祖翁钟道钟会在这个时候伤口撒盐,而且手段之狠,完全不给韩利任何退路,大有不将韩家整得断子绝孙誓不罢休的意思!
综合钟道钟这段时间给韩利带来的侮辱与打压!
第一是在韩贺灵堂无礼,口出狂言,对死者不敬!
第二是当众悔婚,给韩利自尊毁灭性的打击。
第三是将韩家驱逐生活五代人六代人的护州境内,并且不让韩贺尸骨埋葬在护州境内。
第四是侮辱韩家祖先,命人捣毁韩家族上祠堂,收回韩家族地,使韩家在偌大国土之中,无栖身落脚片叶之地。
第五是因为钟道仲的种种打压,使得韩利后母琦莲公主在临盆之时,被迫让男性下属接生,使得后母受辱!
种种侮辱,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除去第一二种侮辱与打压,之后每一种都给了韩利充分杀死钟道仲的理由。综合全部侮辱与打压,哪怕是将来韩利得势,就是将钟道仲整个钟家杀得鸡犬不留,也是理所应当情有可原的。
既然钟道仲如此羞辱韩利,那么韩利将来会不会再娶钟香文为妻呢?
会,肯定会。
这已经无关于爱情感情了,这已经将钟香文的命运与家仇连接在一起了。经过这事之后,钟香文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而且是可悲的。
她可悲的并不是她本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是她生在州丞豪门之家,被许配了之前显赫朝野而后又急速衰败的侯府。由于这一场言之过早的联姻,将钟香文定在了悲哀的命运人生轨迹之上!
为什么韩利一定会娶钟香文呢?不管是不是对钟香文有感情,只要到了可以娶钟香文的条件,他一定会去娶呢?
因为韩利在钟道仲当众悔婚的时候就发誓了,今天钟道仲悔婚,他日就要钟家的人跪在他的面前求他娶钟香文为妻!
这一场婚姻已经与家仇的持续爆发或者结束的最为关键的一环,已经注定了钟香文此生的可悲的棋子命运,无法自我掌握!
还有一个韩利娶钟香文的原因,就是他要想天下人找回钟道仲在当众悔婚时候给他自尊的践踏与屈辱,他需要向天下人证明,他韩利是一个男人,既然注定是他的女人,是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
等韩利与四个随从再一次抱一摞子湿漉漉的枯柴回来的时候,李谷斯已经生了火,烧了一壶热水。琦莲公主躺在地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大声地呼喊,声音凄切!
李谷斯见水烧好了,又将一把匕首用火烤红,放在一旁凉冷。而后翻箱倒柜地找到一块锦布,找到一根圆木棍,用锦布抱住,放在琦莲公主嘴边,让琦莲公主咬住!
李谷斯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他望着韩利,眼神复杂,心情更加复杂。他想到马上就要在女主人最为神圣最为隐秘的禁地来去倒腾的时候,他就会全身发抖,惊恐万分。
韩利也是知道,一旦李谷斯碰到自己的后母,韩家的屈辱将被浓厚地更添一笔!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能让琦莲公主因为难产而死,他无论如何都要让琦莲公主生下这个孩子来,并且无事。所有的屈辱他原因一个人承当!
再说,他这一段时间所受到的屈辱已经够多的了。
不是吗?
韩利立刻将衣裳脱了下来,然后指挥另外四个人也将衣裳脱下,五人将李谷斯以及琦莲公主用湿漉漉的衣裳给围住!
韩利说,“开始吧!我母亲死了,韩家就完了!”
李谷斯咬咬牙,就依照医书上的记载,向琦莲公主描叙一些生孩子的方法与方式!而且还跪在琦莲公主的面前,将琦莲公主的衣裳解开,将肚子露出来,然后颤抖着双手解开裤子!
琦莲公主又痛又羞,不免紧咬着木棍,沉闷地大声呼喊一声!
韩利即刻跪倒在地,用额头磕在地面上。其他人也纷纷跪倒!
山洞外的雨声似乎更加的急了,打在茂盛的树叶上,传递出“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声。整个山间的声音汇聚,也不能掩盖此刻山洞里琦莲公主痛苦的哼声!
山谷的那个方向,传来急促的“哗哗哗”流水声,显然是雨水汇聚,形成了急促的水流,流向地处的山坡!
可是韩利的心,在慢慢地变得硬,缓缓地上升,一直往高处攀爬!
他要爬到最高的地方,手里拥有最强大的权利,他要站立在权利的巅峰之上,将所有的强权踩在脚下,成为韩家睥睨天下的工具与棋子!他要手握生杀大权,将一切欺辱韩家的人的头颅放在权利的利刀之下,将所有算计韩家的人,所有对韩家不敬的人,捆在权利枷锁的四面八方,用权利的力量,将他们四分五裂!
韩利读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他感觉内心的怒火蓬勃地燃烧了整个身体,全身毛孔都要将内心排山倒海怒海滔天的怒火发泄出来,摧毁这天地间所有带给他羞辱的人!
当一个婴儿清凉的哭声大破这天地间的宁静之后,韩利松了一口气。
李谷斯将琦莲公主露出来的身体给草草遮住,抱着初生的婴儿,兴高采烈地说,“少主生了,母子平安!”
韩利立刻将衣裳丢在地上,一跃而起,将李谷斯送过来的婴儿接在手里,看着婴儿白嫩的小脸,挺着婴儿啼哭的响亮的声音,韩利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生命最初的样子,却是如此的微弱与纯洁。
可是到后面,随着知识的积累,人生经验的增加,世间各种风气的熏染,最为微弱的生命变得最为庞大,将自己的生命踩在死者的白骨之上,接着延续邪恶生命。最纯洁的生命,变得肮脏与邪恶,充斥着毒辣和恶臭的功利虚荣!
韩利抱着婴儿跪在琦莲公主的面前,琦莲公主面色苍白,憔悴疲惫不堪,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她身上的衣裳凌乱不整,好像遭受过一次最为耻辱的磨难一般。
他将婴儿举起来放在琦莲公主的面前,用温和的语气说,“恭喜母亲大人,是个儿子!”
琦莲公主将啼哭的婴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泪流满面。
韩利站起来,将捡来的枯柴堆到山洞的最底面,整齐地摆好,然后将韩贺的尸体摆在枯柴之上。
随后,韩利点了五个火把,让李谷斯以及四个随从拿在手里。
韩利准备一切之后,跪在琦莲公主身前,压制住悲伤,轻轻地问,“母亲大人,我们要送别父亲了,您还需要再看一眼吗?”
琦莲公主将抱在怀里的婴儿递给韩利,用生疏的语调说,“让他看一眼他刚出生的儿子,也让他的幼子看他父亲最后一面吧!”
韩利抱着婴儿,走到躺在枯柴上的韩贺面前,对婴儿说,“记住,他是你的父亲,一个英雄,一个好人!”
然后抱着啼哭的婴儿退到山洞口跪倒,李谷斯与四位侍从将在山洞里捡来的干柴点燃,然后将火把放在大火里,将琦莲公主搀扶到山洞口,跪倒在韩利身后!
火势慢慢地变大,将昏暗的山洞照得通红,灼烧的热量向山洞口扑来!
韩利泪流满面,用哽咽的声音喊,“父亲,一路走好,您的冤屈,孩儿记在心里。您的幼子刚刚出生,您就看一样吧,我带着弟弟亲自来送您上路了!”
说完,韩利将婴儿举起来,火红的火光照在婴儿洁白的肌肤之上,荡出烈火燃烧的活跃的、激情的生命光晕!
婴儿被火烤得浑身难受,在韩利的手中挣扎大哭。
韩利唯恐伤着婴儿,立刻将婴儿放到琦莲公主手中,琦莲公主立刻用浸满汗水的怀抱将婴儿抱在手里!
浓烈的烧焦味在山洞里传来,火势慢慢变大,包裹住了韩贺的尸体。
韩利不再哭泣,也不再流泪,用坚定的双眼盯着不停蔓延燃烧的火势,全身肌肉绷紧,紧咬牙关,静静地望着火势变大,然后在慢慢消散!
等烈火成冷灰,骨肉成烟尘之后,韩利再站起来,找到一个瓷罐,一把一把地将韩贺的骨灰给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