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代价是自由！

金木研闭着眼睛，他在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中的变化。

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向着另一种生物转变过去。

那并不是人类！

血种在金木研的手中破裂、吸收，代表了他从喰种，变回……不，是变成另一种生物！

比喰种更强，潜力更高，拥有无限未来的……鬼！

同伴增加了，炎柱等人看金木研的目光，比之前看小坂依子还要柔和。

他们能感受到小坂依子体内的，属于稔伽的血液浓度，如果金木研相当于稔伽给了他上弦的力量，那小坂依子不过是一只运气好，被鬼王随手救下的普通鬼。

炎柱他们并不是因为小坂依子的力量不如金木研，就因此对她偏见。

而是接受了这份馈赠的金木研，相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和他们一样，属于战斗序列，大家会一起并肩作战。

人生三大铁，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很多时候，你或许完全不认识那个人，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性格有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样子。

但只有你听到，那个人是你的战友时，你的心里也会下意识的对那个人产生好感。

战友情，和爱情一样，可以将两个陌生的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甚至不分性别。

稔伽看着已经转变成自己眷属的金木研，眼中有着审视，就像在拆箱并夕夕上低价淘来的玩具，看是否合自己的心意。

目前这个性格的金木研，并不能让稔伽满意，他太普通了，普通得就像一个意外变成喰种的人类。

但稔伽还是给了他机会，并且在心里有些期待他未来的蜕变。

金木研能够在他通过权限，向天网申请观看剧本时，被当做插画所呈现出来。

就像一位真神的壁画故事上，金木研是其中的c位担当。

稔伽赌的就是金木研能够上壁画的那份潜力。

至于被他改变了未来，让没有经历悲惨遭遇的金木研无法绽放自己的光芒，稔伽并不在意。

他付出的不过是一些毫无成本的血而已，赌赢或者赌输，都谈不上亏。

赢了固然能够让自己愉悦一段时间，输了……谁会在意自己买的，没中奖的刮刮乐呢？！

雾岛董香和芳村店长，包括藏在里面房间的那对喰种母女，也在看着金木研。

他们在看，金木研是否真的从喰种，变回人类了。

如果真的能变回人类，那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妈妈，你捏痛我了！”

小女孩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抬头看了眼紧张看着店里的母亲，然后又低下头，默默的忍受着肩膀上母亲有些用力的手。

笛口凉子明明不是当事人，但她却比金木研还要紧张，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金木研，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将女儿捏痛了。

她紧张的看着金木研的变化，如果金木研真的从喰种变回了人类，那她将从这屋内冲出，跑过去。

跪在稔伽的面前，求一枚血种，为了她的女儿！

女儿还小，如果有可能，作为母亲的笛口凉子，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再经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金木研在众人的关注下，颤抖着抬起手，摘下了遮掩那只赫眼的眼罩。

身体的饥饿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的强烈了！

但这不是喰种的那种，忍不住对普通人流口水的饥饿。

而是像正常人很多天没有进食般的那种饥饿！

吃了几天的尸体，金木研甚至都快忘记了普通食物的味道，但好在他对各种美食的滋味被彻底扭曲成屎味之前，他又回来了！

金木研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的开始从两边滚滚。

眼泪从来不是女性的特权，眼泪也从不代表软弱。

一滴滴泪水砸在了脚边的地板上，金木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双手的不停的去擦拭。

但泪水却一直擦不干净，流出的速度，比他擦拭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忍不住的更咽哭声，从他的喉咙里轻轻的发出。

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他发现自己吃不下正常的食物，看镜子发现自己一只眼睛变成了赫眼，惊觉自己不再是人类的那一刻。

“呜呜……”金木研肚子一边发出饥饿的咕咕声，喉咙里一边发出喜极而泣的呜咽声。

场面有些滑稽，但没有人去嘲笑他！

无需更多的说明，看金木研的状态，雾岛董香他们就已经明白了，金木研不再是喰种了！

虽然也不是人类，但这并不影响芳村店长他们心中的震惊，以及双眼中冒出的，名为希望的光！

有很多事例都证明了，人们抗拒的并不是变成非人类，而是变成非人后，却要去吃屎！

本质上，雾岛董香他们也并非真的想要变成人类，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可以像人类一样，可以吃各种各样的食物，而不是只能吃人肉，吃其他东西都像在吃屎一样。

如果喰种可以靠吃其他正常食物活下去，那喰种也不过是一群变异了，拥有强大力量的新人类而已。

甚至喰种还会变成普通人羡慕，想要成为的存在！

“饿了吧，要来份…牛排吗？”

听着新职工肚子饿咕咕声，稔伽这位老板很体贴的给他具现出了一份香喷喷的牛排。

黑色的盘子上，盛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黑色牛排。

别看它黑暗料理的模样，这可是稔伽在亚人世界，同化的大厨手艺，除了外貌不好看了些，但味道没得说。

香味扑鼻，金木研鼻翼疯狂扇动，顾不得哭和擦拭眼泪，急忙伸手抓起稔伽递来的牛排，不顾形象的大口撕扯吞咽了起来。

他饿坏了，在当喰种的这段时间，他就没吃饱过，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吃饱肚子居然会感到如此的幸福。

同时，他也理解那些袭击普通人的喰种了，这样一直饿肚子的状态，的确非常人所能忍。

很多喰种袭击人类，就像野兽一样，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填饱自己的肚子，让自己不再饥饿！

一块牛排三两口就被金木研吃光了，稔伽适时的，直接递了一只烤全羊过去。

金木研站在原地，抱着烤全羊，直接埋头就啃。

烤肉撕扯的声音，金木研囫囵咀嚼的吞咽声，让看呆了的雾岛董香下意识的跟着动起了嘴。

只不过金木研有烤肉吃，而她却只能吃自己疯狂分泌的口水！

饿的不止是雾岛董香一个人，不如果古董咖啡厅的这群人，一直都在饿肚子。

而金木研这种现场吃播的行为，简直比深夜放毒还要过分，有考虑过在一旁看着的，他们这群饿货的感受吗？！

雾岛董香的大脑已经没有内存去震惊金木研不再是喰种这件事了，此刻她的脑海里，除了吃就是吃！

原本感觉还能忍受的饥饿，在看到之前还和自己同样饿着肚子的金木研，现在居然在大快朵颐。

她除了羡慕，更多的还是嘴馋！

“我也想吃……”雾岛董香被小坂依子捂着的嘴不停的抿着，她怕自己真的把这话给喊了出来。

雾岛董香努力移开视线，不再折磨自己了。

然后，她就和同样移开视线的芳村店长对视在了一起，双方都看到了对方不停吞咽口水的喉咙动作。

“砰！”

笛口凉子抱着女儿雏实从屋里跑了出来。

金木研还在埋头痛吃，下意识的给这对母女让开了道路。

“咚！”

笛口凉子压着女儿的身体，直接俯跪在了稔伽的面前。

笛口雏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跪下，但在母亲的动作下，她还是乖巧的将头贴在了地板上。

稔伽看着突然跪在自己身前的这对喰种母女，不用她们开口，他就已经明白了对面的目的。

“请求您……”笛口凉子刚开口就突然顿住了。

因为她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颗血红色的红宝石，被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女儿的面前。

那是……

笛口凉子诧异的抬起头，她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苦苦的哀求，但没想到自己的话才刚说出口，对方就已经给出了她想祈求的东西。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她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卡机了。

“这是给孩子的！”稔伽看着发愣的笛口凉子。

被稔伽的话惊醒，笛口凉子连忙捡起女儿面前的血种，塞到了女儿的手里，然后无与伦比的磕头感谢着。

稔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知道自己根本见不的一位母亲跪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女儿祈求一份新的未来。

他知道自己不会拒绝，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快进到感谢环节呢？！

不过是一滴血而已！

稔伽给那位女儿的血种，当然比不上给金木研的那份，也就和救活小坂依子的那滴血相当。

付出了一滴血，收获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小女孩下属，稔伽简直血亏！

亏到他手底下的打工人又多了一位，亏到收获了一位母亲由衷的感谢！

笛口雏实虽然现在还是个孩子，稔伽不会使用童工，不过她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不是？

长大了就有用了，最差也可以在无限空间中凑人数不是？！

“这位大人……”一旁的芳村店长看着雏实手中握着的血种，只感觉喉咙里一阵火热。

他也不想当喰种了！

刚变成鬼的金木研只顾着吃，完全没有收敛自身上弦气息的意识。

所以芳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金木研并不是变回人类了，而是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一种强大，且可以不用再吃人的生物！

在拥有力量的同时，还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这是多么的完美啊，由不得他不羡慕。

但稔伽他知道芳村店长想说什么，对他摇了摇头。

那个小女孩可以当他一时心软，大发善心了，但你这样的成年人，应该懂得什么叫等价交换吧？

想白嫖？

你会像小女孩那样可怜兮兮的卖萌吗？！

芳村店长顿了一下，把还没说出口的白嫖想法吞了回去，转而开口道:“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够在您那里，获得那个……”

“我称它为血种，其本质就是我身体中的血液，它能够将你们转变成和我一样的生物！”稔伽看了芳村店长一眼，解释着。

这年头，还有人抢着来帮他打工？！

“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稔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

“我呢，其实算是鬼王吧，我的血可以将其他生物也变成鬼，就像吸血鬼一样！”

稔伽大方的说明着，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芳村店长他们也猜到了。

使用了血种后，他们就不再‘自由’了！

正要让女儿捏碎血种的笛口凉子在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动作突然一顿。

用自由来换取不再吃人……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瞬间坚定，抓着女儿的手，让她捏碎了血种。

不管是鬼，还是没有了自由，总比当喰种要好，至少……可以不用吃人，一直饿肚子了！

自由在强者眼里，是最重要的东西，但在大众普通人中，自由是什么？

自由能让我吃饱饭不饿肚子，能让我不再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吗？！

如果不能，那这样的自由又有什么用呢？！

自由的选择自己是饿死，还是被人类搜查官找到杀死吗？！

所以，笛口凉子果断的替女儿签下了给稔伽打工的卖身契。

听完稔伽的话，芳村店长沉默着，他看着转变成鬼后，笛口雏实闻着烤羊的香味，忍不住凑到了金木研旁边。

看着金木研大方的，将还没吃到的烤羊腿撕下分享给了笛口雏实，一大一小不顾形象的大口咀嚼着。

心中开始衡量起得失了。

是继续当喰种，还是付出自由，付出自己的尊严，去换取不再以人为食？！

芳村店长思考着。

而雾岛董香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还不算强者，没有强者那所谓的尊严。

她侧头看着自己的好友，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变化那么大，是个什么鬼了！

她轻轻的拿下小坂依子捂着她的嘴，看着大口吃肉的金木研和笛口雏实，咽了口唾沫后，对稔伽俯跪了下来。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