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图穷匕见
天意空间，孟夏循着指引，步履坚定，快速向其他毁灭漩涡所在之地赶去。
在前面到底有几头圣徒他也不知道，就是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
孟夏依旧奔赴的义无反顾！
让孟夏意外的是，在他赶到第二个毁灭漩涡的时候，圣徒并没有聚拢在一起。
孟夏很意外。
准圣徒之间就存在共感，随时都能互相联络。
黑色巨兽诺里斯那边发生的什么事，其他的圣徒绝对能第一时间知晓。
至于移动，在外界的毁灭漩涡都能快速扩张。
这些所谓的圣徒，并不是不能移动。
[难道是受限于大世界和天意空间的差距，导致这些圣徒无法轻易移动，或者移动起来非常缓慢？]
念及此，孟夏的眼眸顿时就明亮了起来。
这对他绝对是个好消息！
看到孟夏到来，第二个毁灭漩涡之中出现了一头白色的凶兽。
和黑色巨兽诺里斯不同，这头白色的凶兽看上去却是更加古怪。
它通体雪白，看上去异常的神圣。
但却有两个脑袋，而每个脑袋上的五官又异常的随便。
就像是随意拼凑在了一起，给人以一种极度不协调的感觉。
但是。
就是这两个不协调的脑袋，孟夏只是稍稍看了几眼，双目之中竟然晕出道道炫光。
更甚者识海中竟出现阵阵刺痛！
孟夏惊讶。
圣徒不愧是圣徒，这看似随便的五官，竟然也蕴含某种至理。
通过短暂的接触，孟夏第一时间就判断它擅长神识攻击，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针对性应对。
“孟夏你是来送死的吗？吾可不是诺里斯那废物！”
双头白色巨兽说完，两个头颅之上的五官，同时亮起，随后那随便排列的五官，则同时以诡异的方式扭曲起来。
而这种异常不协调的扭曲，又和神圣的身体，再次组成一层层反差。
瞬间将这种反差拔高到了一种夸张的层次，感觉就像是一个天一个地，瞬间将一切拉伸到了极致。
随后，这种扭曲竟以双头凶兽为原点，快速扩散至整个天地。
刹那，孟夏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因此被歪曲、拉扯、拧紧、旋转。
孟夏第一时间就感受到惊人的威胁，毫不犹豫撑开了内景天地的领域，以类似跳出三界外的方法，先立于不败之地。
饶是如此，孟夏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逐、撕裂之力。
[好古怪的力量使用方式，就像是正反错位、虚实变换、阴阳互换、空间颠倒......]
和黑色巨兽诺里斯不同，这白色的双头巨兽，给人的感觉就是“错位”“变换”“相冲”。
孟夏眼眸明亮，却是再次有所领悟。
天意空间不愧是天意空间，但凡任何灵感的火花，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化为真实的大道领悟。
不过，孟夏也没有和这头双头白色巨兽过多纠缠，直接爆发全力，以接近万道合一的力量，和巨兽纠缠厮杀。
伴随着厮杀时间的增长，双头巨兽的招式也慢慢被孟夏摸透。
“死！”
孟夏直接以升华后的大道律为引，和白色双头巨兽所引发的扭曲进行共鸣，待共振频率相合的刹那，直接爆发出强绝的攻势，同时将白色双头巨兽的两个头枭首。
“不！”
白色双头巨兽一声大吼，却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些都改变不了它被孟夏诛杀的事实。
白色双头巨兽死后，一道白色的源气，却是再次冲入孟夏的体内。
果然如同孟夏所猜想的那样，这两缕源气都不完整。
不过，和第一道源气相比，这第二道源气或许是因为白色双头巨兽只被他杀死一次的缘故，明显要脆弱的多。
孟夏心头涌起强烈的收集欲望，想要多杀双头巨兽几次，然后两这两缕源气形成一个平衡。
但最终，孟夏还是强行忍住了心头的欲望。
他自然可以反复击杀白色双头巨兽刷源气，但本质上却是在压榨玄黄大世界的物质和能量。
而玄黄大世界，对于孟夏而言.......是家！
孟夏看着这个毁灭漩涡造成的窟窿，却是再次继续向前奔走。
[接下来这些圣徒会聚集到一起吗？]
孟夏很快就有了答案......没有！
来到第三头圣徒所在地，这头圣徒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
这让孟夏再次印证了心头的猜测，这些圣徒或许真的移动困难。
这个答案对于孟夏而言，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第三头圣徒，乃是一头金光灿灿鳞兽。
相较于前面两位，这一位给孟夏的感觉明显不同。
第一，则是心态。
或许是因为孟谢接连击杀黑白两位圣徒的缘故，这第三位却是明显要紧张、认真的多。
和它交手的过程中，它从始至终都非常警惕。
第二，则是情报。
这头金色巨兽所掌握的情报，明显要更加详实。
和它交战的过程中，孟夏所耗费的心力，却是明显要夸张的多。
但是。
在交手三百余招的时候，孟夏还是成功将这头金色巨兽击杀。
成功收集到第三道源气过后，孟夏全力以赴，和这些圣徒们开始和时间赛跑。
通过前面战斗的经验教训，孟夏也了解到他不是和一头圣徒战斗，而是十三头。
他每施展一种手段，到了后面这种手段，就会失去威慑力。
第三头、第四头、第五头、第六头......
孟夏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就击杀了第六头圣徒。
再次收集到一缕源气后，孟夏却是首次感受到，体内的六缕源气共同编织到了一起，组成了一道符文的轮廓。
不过，这道符文并不完整，而是某个完整符文的一角。
但就是这残缺的一角符文，孟夏都感受到了恐怖的威能。
似乎他能够依靠这枚符文残阵，掌控一部分天意空间的威能。
孟夏心念一动，一挥手，天意空间海量的道则星光，却是瞬间化为大道光河。
涛涛河水流淌之下，却是瞬间造成惊人的破坏力。
孟夏吃惊。
这是玄黄大世界的大道长河啊，也无怪有这般威力！
不过，孟夏并未因为掌控部分玄黄大世界部分大道长河的威能而沾沾自喜。
因为。
就在这个符文凝成的瞬间，孟夏就感受到他和玄黄大世界的联系更紧密了数分。
玄黄大世界的无数因果线，更是直接缠绕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而这些因果的力量，更是让孟夏有种被层层锁缚的感觉。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现在的玄黄大世界，本身就是一艘破船。
就算他能最终救世成功，世界依旧千疮百孔。
以后，他需要耗费多少心力来修补？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永远无法超脱？
“吼！”
就在此时，一声声震寰宇的大吼声却是响起。
随后，孟夏却是看到一颗“星球”，却是快速向他这边驶来。
看到这颗“星球”，孟夏顿时惊奇起来。
因为，它不仅体积空前巨大，就连速度也快到不可思议。
“这也是圣徒？这体积也未免太大了......还有它的移动速度......原来如此，它这是彻底放弃了毁灭漩涡提供的不死不灭？”
在“星球”快速接近的过程中，孟夏也快速搜集分析着各种情报。
很快，孟夏却是知晓了这颗“星球”的真相。
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星球，本质上却是一颗......蛋！
依靠“蛋壳”的保护，却是强行脱离了毁灭漩涡。
孟夏大开眼界，颇为有种活久见的感觉。
但随即，孟夏又冷笑起来！
脱离了毁灭漩涡，也就意味着它能够真正被杀死，圣徒中也总算是有一个有骨气的了。
孟夏心头叹息！
现在诛杀圣徒，吸收它们的源气，只会让他在和玄黄大世界天意空间的联系愈发的紧密。
而此举毫无疑问，就像是四九年入国军。
但是。
孟夏没得选择！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获得什么，自然也得做好付出的准备！
“大大大大大大！”
孟夏的身躯之上，无数混沌气缭绕，身躯开始极速膨胀起来。
不求神通而神通自显，这是孟夏入梦方老爷子最大的收获。
习武是为了强大，但强大更是求道过程中水到渠成的结果。
现如今，孟夏已然掌握了九千九百多个窍穴的位置，这些窍穴互相串联起来，本身就像是一个个世界。
一界一道，互相联系起来，更是极其了不得！
对于化身巨人这件事，对于孟夏而言更是手到擒来的事。
“斩！”
孟夏举起手中的真理战刀，没有绚丽的招式，对准那冲来的“星球”就是一刀斩下。
但就是这化繁为简的一招，却是蕴含了孟夏所有的武道神通。
本身就相当于孟夏倾尽一切的一击！
这是孟夏和众圣徒们战斗这么久，总结出的经验。
不止是圣徒们在进步，孟夏本身也在进步。
对于这些圣徒，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直接绝杀。
然后任凭它们在毁灭漩涡中重生，孟夏通过观看它们重组的过程，而后找出它们的弱点。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比现在的他更懂杀生！
虽只是简单的一刀，但整个天意空间，所有的大道星辰之光，却是齐齐汇聚到孟夏的刀芒之中。
轰隆！
伴随着震天撼地的一声巨响，犀利无匹到极致的刀芒，却是瞬息斩开无垠星空，和那颗巨大的星球碰撞到了一起。
刹那之间，璀璨到极致的爆炸光芒，直接就在二者之间崩散开来。
一如歼星武器的灭星光芒轰击到一颗星球之上，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级别的神威。
神威浩瀚，那颗向它砸来的“星辰”，却是直接被劈成了两半儿。
随后，整个天意空间就是绚烂的爆炸和亮光，一如一颗巨大的烟花绽放。
不出意外，孟夏再次获得了一缕源气。
这缕源气加入之后，孟夏顿时就感觉到他和这片天意空间乃至于天地之间的联系更甚了。
同时孟夏也感受到了他，或者说这片天地的腐朽！
此时此刻，孟夏哪儿还不明白一切的因果？
孟夏抬头。
却是遥遥望着某个方向，在那里混沌气弥漫，万道璀璨，和玄黄世界的腐烂却是截然不同。
一如烂泥中孕育出了一颗新的胚芽！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继续感受圣徒所在的方位后，孟夏对于圣徒却是再没有了任何感念。
这些所谓的“圣徒”，和所谓的“圣”、“不朽”，却是丝毫不沾边儿。
它们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工具！
[这般急不可耐，甚至还专门让圣徒离开毁灭漩涡这个不死不灭的摇篮......计划连环，但却终究小瞧了我孟夏！]
孟夏步履坚定，一步步向最后几位圣徒所在的方位走去。
看似步履缓慢，但每一步落下，就是斗转星移。
几乎每一步，都是一片天阙。
而孟夏所走过的每一步，身上都会沾染大量的“星光”，这些星光如雾如丝如枷锁。
伴随着孟夏走过，却是层层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孟夏的动作，天意空间深处，身躯周围萦绕着无穷混沌气的母皇，干净澄澈，甚至很是神圣的双眼，露出一抹意外之余，却又有些赞赏。
“明知十三圣徒是个局，依旧选择入局，倒也不差，虽剧本是由吾亲手编写，但这最后的对决，依旧让吾开心！”
母皇的想法，孟夏不知道。
但是。
洞悉了一切的真相后，孟夏主动承接天意空间的因果，却是让他和天意空间，或者说整个玄黄大世界的联系愈发的紧密。
也因此，这天意空间，却是越来越有孟夏后花园的味道。
第八圣徒依旧停留在毁灭漩涡之内，它浑身萦绕着无穷无尽的烈焰。
若是出世，必然是焚天煮海级别。
可惜，屹立在毁灭漩涡之内，却是注定了它的悲剧和命运！
看到孟夏的到来，沐浴在无尽烈焰之内的第八圣徒，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孟夏，你的计划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我们圣徒不死不灭，而你的手段终有穷尽，最终的胜利者终究是我们！”
“可怜。”
孟夏只有两个字。
但就是这两个字，却是深深刺痛了第八圣徒的心。
祂可是伟大的圣徒，注定要和母皇冕下一起永垂不朽，又有哪一点可怜了？
一场大战爆发，十招后孟夏就干净利落的轰碎了第八圣徒的身躯。
第八圣徒彻底懵了。
祂可是伟大的圣徒啊，乃是仅次于母皇冕下的伟大存在，实力和智力都绝对强大。
祂们明明已经分析了孟夏的所有手段，按照理论祂最少能在孟夏手底下撑过三四千招。
但为何只是十招，祂就被杀死了？
为何会这样？
孟夏没有理会第八圣徒的想法，只是再次收割了一缕源气。
这次过后，孟夏和天意空间的联系，却是再次紧密了数分。
以至于，孟夏甚至开始感觉这空间和他开始亲切起来，甚至有和它同存亡的想法。
孟夏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向前，然后一路杀伐。
第八圣徒，孟夏用了十招；
第九圣徒，孟夏用了七招；
第十圣徒，孟夏用了五招......
伴随着孟夏一路前进，前面的几个圣徒都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身为第一圣徒的大祭司，脸上愈发的阴晴不定。
“为何会如此？母皇大人难道错了？不、不对......母皇大人的意志是绝对的！”
随后，第十一圣徒被孟夏秒杀。
第一圣徒大祭司脑袋欲要炸开，似乎有两个小人再鏖战。
一方面母皇的意志是绝对的，而另外一方面，另外一个小人却疯狂的在他耳旁呓语。
这个声音疯狂的告诉他，母皇大人......错了！
吼！
大祭司怒吼。
身躯之上开始疯狂的畸变。
“错了......不，母皇大人的意志是绝对的......”
大祭司却是再次聆听到一个消息，第十二圣徒再次被孟夏杀死，而这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嚓！
伴随着一声裂响，第一圣徒大祭司忽然感觉脑海中某根弦断掉了。
在这一瞬，大祭司却是忽然理智回归，想通了一切。
而代价，则是祂的半边身子和脑袋齐齐炸开，身躯更是破碎成无数的碎片。
瞬息，毁灭漩涡的法则，就自动开始修复大祭司的身躯，大祭司拼命抗争。
可惜，效果并不佳！
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大祭司，却是忽然惨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胜人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原来这才是所谓的圣族.......既不神圣又不种族的炮灰.......”
身躯残破的大祭司万念俱灰，一切信仰悉数坍塌，心头更是涌起无限的仇恨。
仇恨不是对孟夏，而是对母皇，对天意！
就在此时，大祭司却是看到了孟夏的到来。
相较于孟夏的模样，大祭司看到更多的却是缠绕在孟夏身躯之上的无穷因果线，以及那近乎深入骨髓的腐朽气息。
大祭司看着孟夏，饱含血泪的眼神中，却是忽然露出无限的同情。
“纵观无数个修炼史，或许都不会有比你更优秀的武者了......圣族输了，但孟夏你也没有赢......可怜的天下第一人啊，你的下场只会比我们这些工具炮灰更凄惨！”
看到大祭司凄惨的模样，孟夏略感意外。
“没想到你竟然短暂清醒了过来，了不起......不过，我和你们圣族不同，我一定会超脱的！”
大祭司哈哈大笑。
“好志气，但你注定下场凄惨，因果和腐烂已经彻底捆缚住了你，你注定会成为母......那厮孕育新生的沃土！”
孟夏：“或许吧，夫子证道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需要开眼，那是因为眼睛曾闭着，而想要超脱，那是因为曾被重重锁缚......我一定会超脱的！”
大祭司怔怔，许久道，“在一盏茶之前，我必定诅咒你，而现在我依旧会诅咒你，但是诅咒的同时，我也会祝福你......超脱吧，杀了那将一切都玩弄在股掌之上的贼斯......母皇大人的意志......不.......”
大祭司还未说完，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思绪。
因为，它的身躯已然接近修复完毕。
就在此时，第一圣徒大祭司却是忽然被一道冲天而起的火柱吞噬。
身躯快速朽灭，但大祭司刚刚差点被夺走的神智，却是再次恢复了过来。
大祭司恢复清明的双眼，却是再次悲戚到极致。
看到这双眼睛，孟夏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凭那最后一道源气汇入他的躯壳。
刹那之间，源自十三圣徒的所有源气全部集齐。
孟夏体内的窍穴，在这些源气的冲刷下，直接突破一万大关，孟夏苦苦追寻的万道合一境界，却是水到渠成的达成。
与此同时，这些源气和孟夏体内的所有窍穴，却是共同构筑成了一张绝世大符。
而这道大符赫然正是掌控整个天意空间的凭证！
刹那之间，孟夏就感觉身躯沉重到了极致，同时身躯之上所有的因果也同时收束，全部聚拢在了他的身躯之上。
当然，也包括玄黄大世界崩溃的......罪责！
刚刚突破万道合一的孟夏，身躯已然开始腐朽起来。
孟夏没有理会，而是望向了不远处。
“剧本到了最后关头，所有的演员也悉数到位，母皇大人，哦，更确切地说是天意大人，您难道还不打算亲自下场吗？”
啪啪啪！
嘹亮的掌声响起，随后遨游混沌的母皇，却是忽然降临在了孟夏的面前。
伴随着一阵变换，一直以母皇身份出现的天意，却是重新化为了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
祂赫然正是孟夏曾经见过的天意少年！
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天意陨落，什么举世同悲，其实都是天意少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天意少年看着孟夏，赞赏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静，不愧是无数个修炼史中，唯一符合我要求的天下第一人！”
孟夏看着天意少年，道，“为何非要毁掉这个世界？”
天意少年脸上平静，淡淡道，“需要睁开眼，那是因为眼睛曾经紧闭，这不是你一直都明白的道理吗？”
孟夏了然。
长时间闭着眼睛的天意少年，也想要睁开双眼了，也即是......超脱！
孟夏：“你认为你吃定我了？”
天意少年：“不然呢？人算不如天算，而吾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