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临行嘱托
周燃:“我不同意!”
“少数服从多数,那就投票吧。”钱原幸灾乐祸地说,“我投周燃!”
云燕:“加一。”
七票投给周燃,一票投给关越庭,最后队长人选毫无疑义地确定了。
周燃没辙,瞅着死角捏了临思言一把,质问道:“你跟着投什么,嗯?”
临思言很委屈,就算缺他那一票周燃也跑不了啊。
大局已定,周燃只得接过队长任命。
所幸队里除了他,还有关越庭这个曾经的九队队长,加上言煜也算半个,周燃使唤起来是毫不留情。
他们的任务目标是白营基地西南的地下研究所,共有四层,每层都被划分为三个区域。
两个主要入口都发生了坍塌,只剩两个安全通道勉强可以进入。
保存着原始病毒样本的实验室位于最底层,属于防护级别最高的生物安全第四等级实验室,进入障碍重重。
除了研究所的内部结构和安保监控系统相关的信息外,对于研究所内的异形数量、异形分布等,则无法提供任何详细的情报。
为此,小队制订了不同的行动计划,又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状况做了详细的准备。
忙碌的备战中,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周燃向李昭公做完出发前最后一份报告,正准备听领导训话,却见李昭公板着脸向一旁的小王点点头,后者会意,退出了办公室,留下二人单独谈话。
“怎么了,情况有变化?”周燃见李昭公始终面色凝重,不由得问。
李昭公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到周燃面前。
那是一份出自第一研究所的实验报告,内容被提炼过,略去了繁琐复杂的实验过程,只有结论。
周燃先扫到自己的名字,再回到开头快速阅读,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报告内容很简单,第一研究所在对数百份血液样本进行检测后,发现周燃的血液样本对变异的异形病毒有一定抵抗性。
这或许是因为之前周燃注射初级抗体后发生的部分身体数值异常导致的,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时间太短,第一研究所方面还没能做出一个全面详尽的分析。
无论如何,周燃可能是目前唯一一个在接受变异病毒血清后,有一定几率可以被二级抗体治愈的人。
虽然这个几率低到令人发指,然而比起其他实验样本的成功率,却又实打实的高出数倍。
李昭公不可能无的放矢,平白无故让他看这份报告。
而且看对方这沉重矛盾的表情,显然这份报告已经被李昭公压了几天,最后迫于压力才不得不交给他。
“行了老李,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周燃将报告放回桌面,语气平静地说,“让我猜猜,那个变异病毒的血清还有最后一份,而且是留给我的,对吧?”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许久,李昭公长叹一声,点头道:“对。”
猜测被证实,周燃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从入伍的那一天起,有些东西就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是本职,是责任,也是他的决心和意志。
看到李昭公眼中竭力掩饰的愧疚,周燃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语调毫无波澜:“那边很糟糕吗?”
“情况很不乐观,我们现在严重怀疑白营谎报隐瞒了很多重要的情报和细节,他们进行的实验比第二研究所的更极端,而且失败的实验体并没有被妥善处理。”
李昭公微微垂头,闭上眼疲惫地说,“昨天下午,另一支行动小队进入了北部山区的地下研究所,紧接着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今天下午,24小时过去,才发来消息。
“同行小队失联,我方牺牲了三个人。”
周燃没有插话,直觉告诉他,还有更糟的消息在后头。
“剩下的人里,还有二人被咬,注射了二级抗体后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另有二人受了重伤。整个小队就剩下三个人,终于突围到地下三层,但是已经无法再继续往下了。”
位于地下四层的实验室面目全非,依残留痕迹判断。
或许是发生了爆炸,或许是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整层楼面目全非,腐尸遍地,不明的液体散发着呛人又刺鼻的臭味。
不止四层,地下三层的三个分区里,有两个被波及,地面塌陷。
小队派了两名队员下去查看,确认储存原始病毒样本的隔离区已经完全损毁。
至此,任务已是彻底宣告失败。除非和白营方面的谈判有进展,剩下的希望就全压在了周燃小队上。
若非形势紧急,第一研究所的报告本该被永久封存,而不是出现在周燃面前。
李昭公:“理论上来说,注射血清后你的身体素质将会有很大提升,但是具体经过多久,身体会完全被病毒侵蚀,成为异形,我们缺乏实验支持,现在不可能、也没有条件再进行人体实验。”
根据之前的实验数据,第一研究所方面建议至少在二十分钟内注射二级抗体,拖得越久,成功率越接近于零。
毕竟二级抗体也只是未完成品,不是起死人肉白骨的神药,更别提就算是在周燃身上,它的治愈几率也不过刚到两位数。
这还是计算出的理论数值,实际会如何,谁也不能确信。
就像当初的第二研究所,王伟等三人接受注射前也用血液样本做过同样的检测,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至于使用的时机,交给你全权判断。周燃,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也是我们对你的唯一要求。”
周燃静静地望着李昭公,后者一字一句,郑重道:
“不到最后关头,不到没有其它任何办法,不要使用血清。
“周燃,一定要带着病毒样本和你的全体队员,平安回来。”
周燃迎着李昭公复杂却坚定的眼神,淡淡一笑:“我会的。”
李昭公微微松了口气,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似乎稍微减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