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拨黑衣人
杨景行的碗啪掉在地上,冲了出去。杨冀儿已经飞身略上屋脊,很快与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杨景行不过十几岁,他的功力要弱的多,刚出门,竟然有人就从屋檐上落了下来,无声无息地伸手向他袭来。杨景行虽然武功弱,但是人却警醒,突然向门里一滑,慌忙中大声叫道:“娘!”
林远宥已经像个魅影样倏忽间就到了面前,手上赫然一柄短剑,电光火石之间,袭来的黑衣人已经向门外直跌出去,脖子上一抹鲜明的血痕。林远宥道了声:“景儿别怕。”已经将杨景行护在怀中。
倏忽间,有两个人影从窗户中冲进来,直奔床榻奔去。林远宥冷哼一声,护住杨景行,袍袖一甩,数枚透骨钉已经直奔人影打去。只听得两声闷哼,两个人轰然倒地。
但是林远宥听得出来,这两人不是因为透骨钉倒地,透骨钉只能让他们重伤,不能倒地的那么迅速明显。
杨景行已经从林远宥臂下滑出,直往床榻奔来,他聪明异常,知道这两个中毒之人不能死在杨冀儿的府上,所以滑过啦,向着床侧的另一个黑衣人直袭过来,一抬手,这抬手的动作竟然与林远宥如出一辙,袖中暗器已经射出,暗器也是透骨钉,虽然暗器的力度和方向不如林远宥来的霸道,倒也是让黑衣人直往后跌,没能靠近床榻。
看来刚才那两个从窗户里冲进来的人是这个黑衣人打中的,他们竟然不是一伙的。林远宥一回身,电光火石般欺身过来,离黑衣人半步之遥。没想到黑衣人并不出击,身子一拧,抽身准备离去。林远宥岂能容他轻易离去,宽袖一舒,杀气顿起,道:“景儿护住他们。”
黑衣人瞬间被逼到墙角。只听得黑衣人口中一声呼哨,身形一矮,贴着地滑到了门外。杨府屋脊上有几个黑衣人飞奔离去。
此时杨府的护卫一时间倾巢而出,杨景行的二师父武师傅已经到了房中。林远宥见状,道:“护住他们。”瞬间人已经飞奔出门,追着黑衣人掠上了屋脊。
此时的杨冀儿正与两个人纠斗成一处。正在林远宥手下逃走的黑衣人竟然不忘弹出两枚钢珠,直击那两个纠斗杨冀儿的黑衣人。
林远宥一见,心里明白,这个黑衣人和杨冀儿身边的那两个人不是一伙的。但是他没有放慢脚步,直逼黑衣人身侧,掌风顿起,手中的短剑划出一道亮光。很明显,林远宥对付的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不是那么简单。
杨冀儿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那两个黑衣人的纠斗,瞬间掠到了林远宥身边。林远宥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和黑衣人过了十余招,黑衣人黑巾蒙面,竟丝毫没有败相。
杨冀儿也绝非泛泛之辈,他的一柄长剑轻飘飘地从林远宥和黑衣人的掌风中插进来,林远宥和黑衣人两人之间的局势瞬间就变了。黑衣人明显罩在了林远宥和杨冀儿的杀招之内,讨不到半点好处,随时都能落败,此时黑衣人只好翻身离去。很明显,黑衣人不想恋战,他似乎知道对峙林远宥和杨冀儿两人绝对没有胜算。
林远宥和杨冀儿追出杨府,便停了下来。看着追出门的杨府侍卫们,林远宥若有所思,在追击黑衣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发暗器,至少也可以拔出身上的软剑缠住黑衣人。但是林远宥他没有下杀手,因为他感觉道黑衣人似乎也没有尽全力和他对峙。关键是黑衣人在被他追击的时候还不忘了帮杨冀儿,当然他可能不是在帮杨冀儿,只是想杀缠着杨冀儿的黑衣人。而且林远宥总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一时间他想不起来是谁。
杨冀儿拉着林远宥飞掠回了小筑。杨府府内已经安静下来,侍卫们在搜寻院内的各个角落,看看是否还有危险。
杨景行此时正在在给床上的两个中毒的人喂药。武师傅见林远宥和杨冀儿两人回来了,赶忙告辞出门去了。
杨冀儿对着武师傅道:“清点一下伤者,晚上严加戒备。”
武师傅躬身道了声:“是。”
林远宥帮着杨景行给床上的人喂了药。随后林远宥坐在桌子边上边对杨冀儿道:“今晚的黑衣人你可看出蹊跷?”
杨冀儿道:“至少有一拨人是来要这两人的命的。”说着指了指床上的两个人。
林远宥看了看床上的人,杨景行坐在床边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林远宥道:“景儿,你先回去睡吧?”
杨景行道:“好吧师父,你和父亲多加小心。”
林远宥过来抱了抱杨景行,道:“景儿,有师傅和你父亲在,不会有事。心里害怕吗?”
杨景行将脸贴在林远宥的怀里,道:“有些害怕。尚能忍住。”
林远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那就在师父身边睡下?”
杨景行起身道:“不了师父,武师傅会陪我。师父和父亲还有事情要商量。”杨景行后退一步施礼道:“告辞了师父。”林远宥抿嘴微笑看着他,杨景行又转脸和杨冀儿告了别。
林远宥目送杨景行在仆人的陪同下离开。回房和杨冀儿道:“今晚上还能太平吧?”
杨冀儿道:“太不太平对我们俩来说有什么区别?”
林远宥突然笑了,道:“遇到事情,你就不在状态,这样也好,不知道发愁。你天天就是这样的德性: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再让我死一次吧……”
杨冀儿笑了,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远宥笑道:“你天天把自己当死人。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你可要想好了,现在我们是有景儿和宝儿的人,你可不能轻易死了。”
杨冀儿道:“你闭嘴歇歇吧,嘴巴说那么多废话不麻吗?”
两人突然就背靠背地坐着,眯着眼睛准备打盹了。
一般情况下,只要林远宥来,杨冀儿就会特别笃定,谁也不需要,身边的仆人、随从都会自动退出门去,在外面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林远宥弹了起来,到了床边,只见一人张大眼睛盯着他。杨冀儿也到了近前。林远宥对杨冀儿道:“你看,醒了。”说话间另一个人也悠悠醒来,迅速睁开了眼睛。两人似乎还很虚弱,还说不出话来。
林远宥看了看脉象,又看了看伤口,见伤口的黑色已经变淡,又转头对杨冀儿道:“没事了,我困了。你收拾吧。”问也不问床上的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因为他不想听床上的两个人说话,也不想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
杨冀儿拉着林远宥道:“等我一起。”说罢转头叫道,“来人,通知管家照顾好这两位兄弟。”又转头对床上的两个人道,“谨言慎行,二位保重,我和这位林先生守着你们太累了,要回房歇息了。明天见了再说。”
杨冀儿和林远宥两人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并肩出了门。林远宥道:“你今晚最好别赖上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杨冀儿突然笑了,道:“这么多年了,看着我们的人少吗?怎么?突然从良了?”
林远宥翻了翻白眼,道:“你也注意点影响。我看你这王府也没那么安全,刚才那两拨黑衣人是怎么进来的?”
杨冀儿道:“哪里都不是绝对安全的,就连皇宫也能有贼人潜入,何况这小小的杨府。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只想睡觉。”
林远宥道:“你倒是安心的很。”
杨冀儿笑了,扯开话题道:“我和你在一起,王府的人早就习惯了,有什么不安心的。”
林远宥翻了白眼道:“我可不想有第二个人又来跟我吵闹,说我霸占你。”
杨冀儿道:“谁再敢闹,我砍了她。”
林远宥正色道:“冀爷的家事我是管不了,但是家事外传,怕是要对冀王爷不利。毕竟王爷是花木岭的安抚使,大小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
杨冀儿道:“我会注意的。今晚你的小筑不能住人了,随我回我的院子。”一边说一边不禁生出笑意来。又道,“好朋友抵足而眠又有何妨?我大明的朝廷对土官可是优厚许多,风化礼仪都是随了土人便,朝廷从未干涉,你又多想。”
林远宥随杨冀儿回了院落。杨冀儿叫退了仆人,取了茶给林远宥倒了一杯,道:“辛苦了凝儿。”
林远宥道:“叫我先生,越来越不靠谱。今晚上你也看到了,你的杨府你的王爷府,可是危机四伏啊。进了人,你的侍卫都不知道。”
杨冀儿呷了一口茶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我这不是还有你呢嘛。”
林远宥道:“凶险不是第一次。但是锦衣卫光临贵府绝对是第一次。冀爷不会不知道锦衣卫进了府邸,一般都会干什么吧?”
杨冀儿叹了口气道:“抄家灭门,在京城我可是亲眼见过。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连累了景儿。”
林远宥叹了口气道:“景儿他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富贵在天了,一切便也是命数。你不必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