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被亲了
唐恒城拿了串钥匙出来,带着初绵糖绕过主屋来到后边院子的一栋楼阁里来。开了门便见满屋子的大箱子。
“这便是我的私库。”
初绵糖:“......”
“这是何意?”
只见唐恒城随手开了两个箱子来,便是各种各色名贵的首饰,与一箱冒着金光的金子。
初绵糖伸手稍稍捂了捂眼睛。
刺眼得很!
如今她终于明白郡主送予她的镯子,为何在唐恒城眼里只是一件轻微的礼物。
原来竟是他富得很!
“倒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想带你看一眼我的私库。过几日便是秋猎,我却缺一件围猎时合适的常服,见你手艺上好,便想寻你来替我做一件来。当然,这做常服的价钱总不会亏了你,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一千两?此话当真?”
初绵糖没想到唐恒城唤她来竟是与她做这生意。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信不过我的话,立字为据也可。”
“那倒不需要。”
唐恒城没这必要骗她这个穷的叮当响的人。
怎的还不把箱子合上?这金灿灿的银子看得她心里急抓狂。
一千两银子,可以换她一百条手帕了。
“我非是喜欢占便宜之人,这一千两银子做一件常服着实是多了些,那这样吧,我再多做一双靴子送予你,你看如何?”想让她少收一些银子是不可能的了,而做一双靴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极简单之事。
“随你,你要是有那工夫便做。但我有一条件,你我交易之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这常服只是你为我缝制的。”
“想不到你还挺好面子。”
“男儿郎,面子还是要的。”
初绵糖轻笑,“好,我答应你,这常服是我给你缝制的,而非是你给我一千两银子让我给你缝制的。”
唐恒城目的达到,便关了私库的门,又往主屋方向走去。
“做常服,我得知道你的尺码方能做出合适的来,你能否方便给我一件你觉得穿得合适的给我做考量?”
唐恒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好些时间没有做过新的衣物了,这些平常穿在身上不觉什么,穿着去打猎会觉紧身了些。”
“那你打仗或是练武时所穿的衣物呢?”
“你都道是打仗或是练武了,那便是随便穿些衣物,哪有这般闲工夫来细细考究衣物合身与否?我看你便是那舍近求远之人,我好好的一个人站在你眼前,何不直接拿了衣尺来量?”
“男女授受不亲,我怎能直接来量?”
唐恒城甚是觉着好笑,“你我躺在一张床榻之上的人,怎还顾及那男女授受不亲?”
初绵糖顿时觉着脸上烧了起来,“这,这怎能一样?虽是同一床榻,可你我却是隔着距离。何不叫赖栋替你量了,告知我尺寸便好。”
“他可量得不准,做好的常服不合身,我可不付这银子。这一千两银子你还赚不赚?”
“赚,赚的。”
“既然如此,便来我屋子替我量身,可别再扭捏。”
初绵糖青葱玉指拽着手中的手帕,原是平整的手帕硬是被她拽得褶皱了起来,咬了咬牙,下了决心,“那便量吧。”
反正她与唐恒城是拜了堂的夫妻,虽未有夫妻之实,可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量个身不算不合规矩。
这还是初绵糖第一次进男子的屋子,唐恒城的屋子,由明间到内室,布置得都简简单单,全是实用之物,没有一样摆设,连一花瓶都无。
初绵糖原是规矩站在一旁,但不经意看到床榻前的屏风,瞬时被吸引,屏风所描之画似是黄土高原的景物,很有塞外风情的意境。
唐恒城去唤小斯去寻衣尺来,这竹院定是没有这个,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来。进来就见初绵糖怔怔地盯着屏风的画看,“很喜欢这画?”
“我喜欢这景,辽阔无疆,站在此处望着,这一望无垠的高原像是把人吸了进去,人是这般的渺小,世间怎有如此景色?想来绘画之人的想象力定是不错。”
“你为何而笑?”
耳边响起唐恒城爽朗的笑声,初绵糖不解,她的话说错什么了吗?
“世间有没有这般想象力之人我不清楚,但绘此画之人是没有。这非是凭空想出来之物,而是北疆边上的黄土高原,我闲来无事描在了屏风之上。”
“世间真有如此景色?”唐恒城的话击打到了她心底的某处地方,让她无比的震惊。
敛起笑意,唐恒城认真地点头,“有,若有机会便带你去亲自看看这真实之景。”
对于唐恒城的“有机会”她自然不敢想,不管出嫁如否,女子向来都是在深庭大院中生活一生,像是绿雁这般为兵的女子虽有却是极少数之人。
方才唐恒城叫去寻衣尺的小斯敲了敲房门,打断了初绵糖的沉思。
要缝制一身衣袍,便要知道穿衣人的胸围,肩袖长,背长,衣长,袖缘宽,领边宽,袖口止口,衣服下摆止口等尺寸。
这量胸围的尺寸便难住了初绵糖,她长得算是高挑,却个头勉强只到唐恒城的胸口前。唐恒城从小便练武,身材魁梧,比一般男子长得更高些。
正当她费力地踮起脚尖时,忽然腰上附上强劲有力的手臂来将她拦腰圈了起来,初绵糖被唐恒城放到了一张矮凳上。
这一切来得太是突然,唐恒城放开了手后她的脑袋还在晕乎乎,稳定好心神着手量尺寸时抬眼便对上了唐恒城的双眼。
他的双眸黑亮,像是两股幽黑的深泉,一望无底,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初绵糖心口跳动得厉害,从未有过这样莫名的感觉。
还在她望着唐恒城双眸中的自己时后脑勺附上大掌,唐恒城就这般吻了上来,夺走了她的呼吸,可她却莫名地闭起了眼,顺从了唐恒城的动作。
“朱唇未启,先觉口脂香。”
唐恒城在新婚之夜见她清纯之中现着一丝妩媚的模样时便想一尝芳泽,却怕吓到了她给生生忍了下来。
果然如他想象那般甜美!
初绵糖觉着自己呼吸不过来时渐渐恢复了一丝心绪,满是不可信,惊讶地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唐恒城,慌不择路地跑出竹院。
唐恒城的胸口处可真硬,真是一堵墙,他的力气也真大,抱住她时,若不是他想放她离开,恐怕都不能挣开他的怀抱。
唐恒城不是与青梅竹马的表姑娘情义相投的吗?协议好的不会勉强她,怎能就这般亲了她?
貌似自己也没有拒绝,是不是在唐恒城看来她这是默认允许了?
真是丢脸丢到外祖家了!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外祖家。
绿雁还在教筠蘅院中这几个小姑娘练些花拳绣腿的工夫,她们觉得这就是些上战场打仗的工夫,绿雁不想打消她们练武的心,不想说这只是些强身健体的工夫。天气转温之际不会轻易染病就是了。
初绵糖脚步慌乱跑进筠蘅院。
“夫人,何事这般匆忙?”
初绵糖没有听到绿雁问话的声音,跑进房中便把门给闩上,坐到了镜子前。
她的脸上还是红扑扑的模样,还未消褪。
唇上的口脂都没有了,唐恒城还故意在她唇上轻咬了好几下。想到这,初绵糖便想从今往后便捂起脸来不见他。
而她也确实努力做到了这一点。
昨夜唐恒城去筠蘅院时吃了初绵糖的闭门羹,只好回了竹院过夜。想着明日便是回门之日,总能见到她,却不曾想初绵糖却戴起了头纱。
想到昨天是自己没忍住,鲁莽了。想是吓到了她,便给了一夜的时间她冷静。怎第二日冷静了个头纱出来?
马车里只他二人,唐恒城思前想后,小心翼翼问道:“还未消气吗?”
怎料初绵糖没有理会他,把头转了过去,掀开窗帘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唐恒城轻叹了一口气,这下子只个后脑勺给他。
昨夜里他把衣服的尺寸写在纸上,命绿雁交给初绵糖。绿雁回禀道是初绵糖接了过去,但没同她讲话。
不知道夫人还给不给他做常服。
唐恒城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昨夜常服的尺寸收到了吗?”他把靴子的尺寸也给写上了。
他不讲这事还好,讲了初绵糖更是来气。他原就知晓自己穿衣的尺寸,骗她来量。三心二意又满嘴谎言。
“我不知侯爷所讲何事。”
唐恒城:“......”
马车里随后一直沉默至初府门前,唐恒城不敢再与初绵糖讲话,看来是被他气得不清,这称呼都给换回来了。
初府门前初宏早早携着众人站在门前等候。这定远侯岳父的名头可让他得了不少的方便。
为着唐恒城随初绵糖回府,昨日里初宏便命厨房做了不少美味佳肴。
新妇是否得夫家看重,除了看这回门之礼,还要看丈夫是否陪同新妇一起回娘家来。
唐恒城下了马车伸手扶初绵糖,初绵糖虽心里还生着气倒也把手伸了过去。
初宏笑呵呵地忙请了唐恒城进府,“侯爷一路过来辛苦了。”
初煋并不情愿地在此处迎接初绵糖,不屑地看了眼初绵糖便站在一旁不言语。
用饭时初锦岚竟上桌子与大家一道。初绵糖嗤笑一声嘲讽道:“我怎不知初家竟改了规矩,有外男在此,未出阁的女子竟可一同上桌用膳?”
初宏没有想到初绵糖竟这般当众让他为难,“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见外。”
“父亲所言差矣,我也只是为着初锦岚的名声好心提醒。”
“初绵糖你可别得寸进尺,你有这般好心会为了我考虑?”
“做妹妹的竟敢直呼长姐姓名,这般对本侯夫人不敬,便是对本侯不敬。”唐恒城统管十几万大军,在军中向来不敢有人胆敢挑战他的威严,此刻冷了声音讲话,便是连初绵糖也着实被吓得手颤了一下,更别提其他与他更是不想熟之人。
这几日里唐恒城在她面前总是风轻云朗般,对她说话的语气从不会重了些,方才见到唐恒城发火的样子,却是觉着这才是更加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