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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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那边不知道审到哪一步了,江翊就听说次日苍直也被衙役抓进了牢里,估计如他所料,这事跟苍直脱不了干系。
初雪之后,天气有些回暖,雪也化的快,倒是没有结冰,路也比较好走了。江翊便挑了一天阳光好的日子,回了平南将军府。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来迎他的居然是亓官涵,而亓官涵一副主人的样子,显然是在江翊不知道的时候有事发生。
“江月薇的事闹得全城都知道,我听到了风声,没好立刻过来,也是怕家里担心。这几日稍微消停了些,我就想回来看看。”江翊道。
“快进去吧,屋里都烧着炭盆,很暖和。”
“好。”江翊应着,跟亓官涵一起往里走,“你过年留在京中吗?”
亓官涵摇摇头,“不了,要回去的。等过了腊八再走就行了。”
他一介武人,脚步快,腊八出发,不用小年就能到。
“那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些年货带回去,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些东西可以后行,反正在大年前肯定能到。
亓官涵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自然。”
先去了父亲那见了礼,然后又一起去了姑母那里。
“姑母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江翊微笑道。
江羡芝拉着江翊的手,“宋颀开的药很是好用,我喝了几天,精气神也强多了。加上家中有小涵给我看着管着,我现在啊,就专心养养病,看看佛经,好得很呢。”
亓官涵管家?难怪出来迎他的是亓官涵。
“那真是麻烦亓官宫主了。”
“哎。”江羡芝笑呵呵地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天天的有小涵陪着我说说话,我这心情也很舒畅呢。”
江翊看看父亲,父亲也是带着笑意的,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
亓官涵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厨房看看给姑母熬的鸡汤好了没。”
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这姑母都叫上了,江翊就更加确定了。
亓官涵离开后,江羡芝笑道:“小涵是个好孩子,艳是艳了些,但也怪好看的。你哥喜欢,我们与他认真相处了一段,也是满意的,所以这事在我和你父亲那儿就算过了明路了。但再过两个月就是年了,现在也已经开始为过年忙活了,也实在没空跟彼岸宫把这事定下来。而正月里又不宜议亲,所以只能拖到年后了。让他和你哥哥得等一阵,也是怪对不住他的。”
这事定了,江翊也为兄长高兴,“在您和父亲这儿过了明路,这事就算定了。亓官涵性格没那么较真,晚些时候再定亲他也能理解。不过还得请您和父亲多提点着哥哥,切要对亓官涵好一些,不要负了他。”
“这个自然,小涵这么照顾咱们府上,若度儿负了人家,那就是欠了业障,我和你父亲定是不允许的。”
“姑母向来通情达理,自是不需要旁人多说的。”
江羡芝笑着点点头。
“我哥呢?”从进门就没见到江度,江翊也不得不问一嘴。
“你哥今天要去点卯,中午就回来了。”江羡芝道。
“好。”他中午会留下来吃饭,倒也能见着。
下人上了茶,给江翊的是红枣枸杞桂圆熬的“茶”,好在没放糖,倒也没有甜的发腻。
江翊少尝了两口,道:“父亲,姑母,之前我在府上听说了江月薇的事,但想着你们没让人来通知我,怕也是担心我会操心。现在事情平静了些,我就想着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恒德叹了口气,也没有隐瞒,“这丫头也是胆大包天,审问的结果知府已经派人来向我传达了。江月薇说自己是受了苍直的指使,有一日,苍直找到她,说现在在为大皇子做事,还说如果江月薇听大皇子的话,日后大皇子成事了,必然会不忘旧情,接她进宫做个妃子什么的,岂不风光?”
江月薇考虑了几天,觉得这是自己最好好的出路了,便同意了以后为大皇子办事,只求大皇子日后给她个归宿,别让她惨淡一生。几日后,苍直跟她说大皇子同意了,日后他还得靠江月薇提拔了。江月薇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决定以后死心塌地地跟着大皇子了。
大皇子趁封钦、许霖出征,江度又不在京城之际,让苍直给了江月薇□□,让她毒害全家,以消减封业一派的势力,这样他的皇位能更十拿九稳了。而平南将军府若一府都遇害,那江月薇就成了孤女,这样大皇子再以帮助为名把她接进府里,就顺理成章了,而且皇上还会表扬他仗义而为。
于是江月薇信了这话,给家里人下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事,事后她逃了,去投奔大皇子,大皇子却翻脸不认人了,说根本没有这事,让她不要无中生有,陷害于他。江月薇傻了眼,她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大皇子本人,都是听苍直传的话。可是苍直手上有大皇子的令牌,应该不会骗她才对。
大皇子不但把她赶出了府,还派人追杀她。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命令肯定是大皇子下的,只是现在不想承认了,想借她之手害了家人,然后杀她灭口,不然也不会派人追杀她了。
而她也是有理说不出,整天疲于逃命,就连破庙、乞丐堆里都住过,最后把自己豁豁地跟乞丐一样,才逃过一劫,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大家小姐,居然会装成个乞丐,全身臭哄哄的,别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逃过追杀的江月薇没办法跟大皇子硬碰硬,所以就可能找走狗苍直出气,也才有了大闹苍府一事。
“那苍直被抓后怎么说?”江翊问。
“说是供词跟江月薇一致,但问了大皇子那边,大皇子说那块玉佩是早些时候丢了的,已经跟宫里禀报过了。”江恒德道。
江翊笑了笑,“大皇子这算是下了手好棋。”
“你相信江月薇和苍直的话?”江恒德问。
江翊道:“如果苍直不是投靠了大皇子,二皇子倒台后,就不可能这么安稳地生活在京城。而且苍直跟咱们家也没有仇,若是有,当初不娶江月婵,不是直接能坏了咱们家的名声吗?若是后来生产了仇恨,那咱们已经说了江月婵嫁进苍府就是苍府的人了,咱们不多过问,那要打要杀还不是他说的算?断然不必用这种冒险的法子来对付咱们家的。所以他们应该是被大皇子算计了,现在没有往来的证据,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江恒德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一切静听衙门出置吧。无论江月薇是不是被利用的,为了一己私欲毒害长辈,可见心思歹毒,我江家顿不能容这样的女儿。”
父亲果决,江翊也就放心了,他也是这样想,毕竟带回来始终是个隐患,而且这次江月薇的确大错特错,已经无法原谅了。
“父亲既已有了决断,那就这样吧。父亲和姑母也不必再为这事费心费神,身体要紧。”
江恒德和江羡芝点点头。
吃完午饭,江翊回了王府,把事情跟封钦说了。
封钦觉得平南将军这次的果断很不错,也算绝了后患。
七日后,官府判决下来,江月薇和苍直被判流放,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江月婵听到这个消息就疯魔了,夫君失了势,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难过。所以一早就去了平南将军府求情,然而江恒德和江羡芝都没有见她,直接让家丁把人送回去了——一个联合别人谋害岳家的女婿,他们可要不起!
江月婵也是急了,父亲、姑母不见她,她一转念,第二天就求到了律王府上。毕竟论权利,还是律王大一些,肯定能救下苍直。可是律王府连门都没让她进,就给赶走了,任她如何叫骂都没用,只是引来更多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罢了。
半个月后,皇上突然病倒了,而对封钦他们来说,算是不负众望地病倒了。
皇上很少生病,而这一病就来了个大的,太医觉得这也正常,按风寒的方子开了几副药,皇上吃完已经退烧了,但还是头疼,也下不了床了。所以早朝也跟着免了。
这一免就是十日。
大臣们纷纷尚书,希望能早日立太子,也好为皇上分忧国事。其实倒了皇上这个年纪,早就应该立太子了,迟迟没有动静,大臣们也知道皇上的顾虑。不过现在皇上病了,才发现有个太子是多么重要,所以无论是何种目的,都希望皇上尽早立太子,以免江山不稳。
皇上病着,但自觉年富力强,根本没到需要立太子的时候,所以大臣们的上书让他觉得心烦,但转念一想,又开始顾虑皇子是否也有了篡位之心。于是皇上分别召见了封钦、封业和大皇子。
皇上:“钦儿,朕近来身体不佳,需要一位皇子来为朕分忧,你可愿为朕代理朝政?”
封钦一脸惊讶,“父皇,儿臣只会出兵打仗,哪懂什么朝政啊。您可千万不要为难儿臣,儿臣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儿臣根本不会的东西来惩罚儿臣呢?”
皇上很是无语,不过也为封钦有自知之明而高兴。
之后又召见了封业,说了同样一番话。
封业忙跪地道:“父皇,儿臣年纪尚轻,又才智有限,平时父皇吩咐什么,儿臣去做倒是没出过什么差子,但让儿臣来做主,儿臣实在惶恐,也自认没这个能力。所以还是请父皇早日养好身体,早日上朝是正途啊。”
封钦和封业都知道皇上是怎么病的,所以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最得当。因为皇上总有一天会好,那他们代理朝政就等于是在夺皇上的权,得不偿失。
皇上也没为难他,就让他退下了。
晚些时候,皇上又召见了大皇子。
大皇子听完皇上的话,立刻跪地道:“父皇身体欠佳,理应好生修养才是。儿臣不才,但愿意为父皇分忧!”
皇上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大皇子涉嫌教唆江月薇的事他也听说了,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并没有追究。而如今大皇子迫不及待地要代理朝政,就让他不得不怀疑大皇子是怕以后事情败露,他追究起来对大皇子不利,才这样急切地同意了代理朝政。
他平时防其他皇子多一些,大皇子是他平衡其他皇子的利器。而现在看来,大皇子野心不小,若再不控制,日后怕是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