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毛色决定的待遇
老五不在意小七吃惊的眼神缓缓说道:“第一个会听主人语言的狗不是三哥,是我,我比它最起码早了十几天,三哥自以为听懂“吃饭”两个字的时候喜气洋洋,我已经懂了更多,但是没用,小七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迁移到这里。”
小七还没有从惊讶中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摇头。
老五了眼毛色和自己略同的小七认真的说道:“因为我们的毛色,用主人的话来说叫’杂毛’。”
第一次听说毛色不同待遇不同的话语,小七纳闷了?难道要全白色的狗才更受到喜欢吗!身上的黄白颜色不是更好看吗,就如同蝴蝶一样的艳丽不好吗?
小七凝望着老五身上的皮毛不解的问道:“杂毛不是更好看吗?”
老五望着小七无奈到:“可能人类的审美观念不同吧,而且我能听懂的也不多,所以我也搞不懂”。
交谈完后小七和老五同时沉默了。老四和老六依然高兴着打闹着,沉醉于外面的天空,外面的空气以及外面世界的灵动都吸引着它们,摇头摆尾,来回蹦越。逐渐的小七和老五也被吸引过去,幼年的烦心事,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或许明天会更好!这是它们内心的自我慰藉。
晚饭是女主人送来的,今天不会再有全家同食的景象,而且伙食标准也没有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丰盛,简单的剩菜剩饭,没有一丝的肉沫,但沉浸于新环境的四只小狗并未感到不同。
夜不知不觉不到了,白天阳光的余热正在悄然散去,风轻轻吹起带来了寒冷。
低温让老六打着寒颤呜咽道:“四姐,怎么这么冷啊。”
白天懦弱的老四此时却又显得很坚强,极力安稳着弟弟妹妹:“别怕,四姐在,小六、小五、小七,你们都挤过来一点”
老五虽然心智成熟较快但毕竟也是幼崽,边往里挤边说道:“外面好冷,我好想回去屋子里,哪里暖和。”
小七抖动着发颤的身体说:“别做梦了。赶紧睡觉吧,睡着了就不冷了。”然后眼神不自然的望向内屋的方向,流露出羡慕和悲伤的目光。哪里曾经是暖和,温馨的代名词,现在一墙之隔犹如天际。
忍不住的老六“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还叨叨:“七弟,你说大哥他们怎么能在里面不挨冻,我们怎么会被主人放到外面来,难道是我平时太爱哭了,我想回去,我以后再也不哭闹了,四姐你不是说主人更喜欢我们吗,才让我们来外面透透气气吗?”
老四忍住想哭的冲动,它也想弄明白为什么把它们丢在这里,但在此之前,它需要坚强,因为这里岁数最大就是它,虽然大不了几分钟,可最大的就是最大。老四边把几个弟弟往身边拽边宽慰:“没事,没事,也许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对吧,或许不用多久,我们便能像以前哥哥姐姐一样被小车接走,过上幸福的生活。”
老四的话,让几条小狗崽忍不住回忆起母亲最爱跟他们说的那些被小车接走的哥哥姐姐的幸福生活,那是他们未来的期许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精神世界的遨游驱散了夜深的冷,每条小狗都幻想起将来主人家的生活,不知谁开了一句“我希望我的主人是温柔的女人,还要天天帮我洗澡,给我做好吃的”之类的话后,大家你一句我一语兴奋的聊了起来,一扫原先的愁眉苦脸。
幻想的幸福生活和实际生活会又多大差距,此刻它们并不清楚!沉浸于今后的它们,在热烈的谈笑声中进入梦乡。
清晨太阳升起,鸟儿在树梢上唱起欢快的歌谣。
男主人老张左右手分别端着两份食物来到狗栏旁,用手敲打了几下铁栏杆不耐烦的说了句:“吃饭了。”
四只幼崽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毕竟昨夜的寒风让还未熟悉外部环境的它们,总是游离在半梦半醒间。
老四望着男主人手里的食物高兴的来回在笼子里打着圈呼喊着:“哇!你看那个盆里有牛奶,还有的精细狗粮,太棒了。”。
“小七、有你爱喝的牛奶啊”老五更加开心的摇摆起尾巴,现在的它急需食物补充昨晚消耗的热量。
老六不知不觉流出哈喇子,小七更是欢快的大叫着“汪汪”:“主人好好啊!”
饭盆放进了狗栏中,遗憾的却不是牛奶加精细狗粮那份,一盆早上吃剩的饭菜,且还饭多菜少。老张没有理会小七它们失望的眼神,转身端着装有牛奶和精细狗粮的饭盆进入内屋了。
四只小狗看着远去的老张满脸的不解:狗粮不是要给狗吃的吗?
老六不满的叫到:“牛奶,狗粮,怎么都不给我们吃!”
小七咽下口水说:“怎么回事”。
“哼!还看不出来,肯定是拿给大哥它们吃的”。
老四难过的哭出来:“不公平,一个娘生的,凭什么老大它们能在屋子里,能吃牛奶和精细狗粮,我们就要挨冷和吃杂食”。
这句充满问号和感叹号的话!让四只小狗崽安静了,它们不懂为什么主人要这样对待它们,它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它们和它们一样都是幼崽。可安静的沉默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给打败,当老五率先吃下第一口,其余的三只小崽也围了过来陆续开吃。
时间总能让不习惯到习惯,日子一天天再过,牛奶、精细狗粮和温暖属于内屋的它们,寒冷和杂食属于外屋的它们,一处房屋两个天地,从开始的抱怨到默然的接受,顺从和适应只是为了生存。反抗和拒绝食物!那是脑子坏掉的疯狗才敢如此做。默默的接受一切,才是一只好狗应该具备的品质。
这天早晨,老张没有像往常一样带来食物,反而拿来一个更小的铁笼子,女主人扭着肥胖的粗腰在后面嚷嚷到:“把这几个赔钱货拿起市场卖掉吧,每天听着叫声就心烦,还浪费粮食。”
老张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双手麻利的从狗笼中将小七它们迁移到小的铁笼子,然后在小七它们无助的叫声中,将铁笼固定到摩托车后座上。
老四彷徨的问道“小七,我们要去哪里”。这刻它又失去了分寸。
小七还没有开口,老六已经嚷嚷到:“不会是要帮我们找新主人把,可母亲不是说新主人都是开着小车来接的吗?”
小七看着天真的老六望向沉默的老五,没有回答老六,目光反而望向内屋,哪里有自己的母亲和大哥它们,分离之前无缘再见,就连一句简单的告别都成了奢望。这时小七终于明悟母亲那天为什么呐喊,为什么咆哮和不舍,因为一门之隔带来的是永远的分别,从屋里出来的那一刻就在没有相见的可能,或许这就是狗的命运!
小七哭了,它想见见母亲,想和它告别,想最后一次被拥抱一下,在这个即将永别的时刻!它多想在看看母亲,在看看老大它们,在能团圆一次。
老五双眼带着泪光,同样紧盯着内屋的方向,这只早智的狗也许知道的更多。铁笼中压抑的气氛如魔鬼般折磨着它们,脑海中对于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通通粉碎。摩托车突然打火响起的轰鸣声,让四只幼崽的更加不安的狂叫来:“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们”。
老张情绪不爽的吐了口痰嚷嚷两句:“吵什么吵,土狗就是喜欢乱喊乱叫”,踏着摩托车缓缓驶出巷子。
行驶的摩托车,风从铁笼镂空处吹入,怒吼般的狂乱,吹不散悲伤的情绪,就连风都被带入忧伤,但这种忧伤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和同情。
摩托车驶入街道,小狗们的耳边除了风声,多了街上购物的行人繁华声。老张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位于花鸟市场对面的临时设立的贩狗场地。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狗市场交易地已经有很多人支起摊位开始贩卖自家的成年狗或幼崽,询价声,讨价声络绎不绝。各式各样狗发出的“汪、汪”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