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克用诗会受辱
四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这诗会显然有些名不副实啊。
怪不得冯大家弹完琴曲之后就芳踪渺渺,这些诗是真的难以入耳啊!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这些人的不堪,完成任务早早溜之大吉去也。
“要不我们换个地儿继续?”
李克用看大家都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提议道。
陆龟蒙“嘿嘿”建议:
“不如我们就去集雅居听听琴?”
李克用和皮日休也附和道:
“此议甚善,黄兄觉得如何?”
黄巢翻了个白眼,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其实他也想去看看……
四人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李姓男子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也不行礼打招呼。
他鼻孔朝天有些嚣张,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怎么滴就说出了句谁都意想不到的话。
“沙蛮子李公子,我说今儿个你们几个过来就是听曲儿喝酒的?”
“来参加诗会,总要留下几首诗让大家品鉴品鉴不是吗?”
“李公子说的对,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边上有人起哄。
“蛮子就是蛮子,真是一点礼数都不讲。”
毕竟只要是个人总有羞耻感,更何况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悍将。
因为沙陀属于突厥的分支,当初归附大唐的时候就被大唐很多以五姓七望为主的官员反对。
他们认为蛮子就是蛮子不会内附以后就放下刀枪做个顺民。
他们不一定能把控的住这帮沙蛮子。
黄巢看见李克用在听到对方叫他沙蛮子的时候脸色就有点变化。
李克用眼睛一瞪,眼中杀气外溢……
姓李的男子被李克用那满含杀气的眼神瞪得“噔噔噔”连退三步,色厉内荏的叫嚷起来。
“沙蛮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长安,天子脚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就是就是,也就是我们大唐收纳了你们这帮子沙蛮子,你们还想行凶不成?”
边上的人继续附和。
“要没有我们大唐,你们沙陀早就被其他突厥部族灭族了。”
“你们吃着大唐的粮食,穿着大唐的衣服,可你们还是那么野蛮,你是准备打人还是准备杀人啊?”
“你来呀,你动手呀!看看你家李爷我怕不怕?”
李姓男子仗着身边人多又开始嚣张起来,伸出一根食指对着李克用勾了勾。
李克用的拳头握紧,指节发出了“咔咔”声。
在他十几年的生命里,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羞辱,勇士的耻辱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他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还是黄巢的经验相对丰富些,他看出李克用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一旦控制不住,就是个血溅当场的局面。
他暗中对皮陆二人道:
“一会儿我来出手打发那几个人,你们两个一定要拉住翼圣(李克用表字)。”
“你们先走,别管我。”
两人点头表示知道。
黄巢说完往前迈出一步,伸手拉了拉李克用的手臂。
李克用转回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黄巢。
黄巢微微摇头,语气凝重道:
“少都督,今天这场合不适合你出手。”
“你要出手了,就会给他们坐实的借口。”
“想想你父亲,你妹妹还有你们在阴山脚下的族人。”
“这里先交给我,一会儿我会出手,你们先离开这里。”
李克用眼里的血红有些微消散。
“黄兄,你?”
黄巢拍了拍他的胳膊。
“想想你的身份,和这几条杂鱼交换值得吗?”
“黄兄,那你?”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京孑然一身,总有脱身的办法,一会儿你就和皮陆二位先走。”
“你们先回阴山都督府,到了那里这些人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了。”
“等这里事了,我就去都督府找你们。”
说完,黄巢一手背在身后,抬起另一条手臂对着起哄的人群画了一圈。
“你们一个个真是丢了我们大唐的脸面。”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长安,这里是天子脚下?”
“沙陀一族是陛下特旨同意内附的,还封了沙陀族长一家国姓‘李’,那他们就和你我一样都是唐人。”
“你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唐人兄弟?”
众人听着黄巢的话,表情有些讪讪……
黄巢趁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机会,放在身后的手摆了摆示意三人先走。
李姓男子见场面乱不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黄巢说: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黄巢嗤笑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你们侮辱一个为国出力的勇士,心中不忿,制止你们的不良行为,有何不可?”
“在座的都是读书人,都说读书人明辨是非,可我也真不知道你们的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
“沙陀举族内附,着唐服,说唐语,与本族子弟有何不同?”
“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沙蛮子,那又置你们自己于何地?”
“只要他们一心归附,一心为大唐服务,他们就是唐人。”
“再说说你们,一个个自认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指点江山。”
“可你们写的那些诗,都是些什么东西?”
“观光先生(初唐四杰之一骆宾王)小时候写的《咏鹅》都不知道比你们写的打油诗强了多少倍。”
“你们还有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你们无非仗着先祖的功绩,自认名仕,高人一等,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真是羞于与尔等为伍。”
说着一甩袍袖,转身就要离去。
“你……你……你等一下。”
李姓男子继续纠缠道,
“你说你羞于与我等为伍,那你就写首诗出来,让我们一分高下。”
黄巢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在刚才那张桌子上,你们自己去看看吧。你们要有人认为写的比我们任何一个强的,欢迎随时前来赐教。”
黄巢说完就走,只留下一屋子所谓的名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也有不服气的,走到刚才四人坐的那张桌子,看着上面的三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