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严亮跟小寡妇(一)
晋城往西就是阳城,此处矿产丰富,拥有煤炭、煤层气、铝矾土、硫铁矿、陶瓷粘土、白云石等数十种矿产资源。
阳城历史悠久,人才辈出,咱们接下去要说的一个人物张慎言,人称藐山先生。明代思想家、诗人,他官至南京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为一品重臣。在书法上与董其昌齐名,明有“南董北藐”之称,张慎言有二个儿子,张履子、张履旋。
在崇祯十五年时,张履子成婚当日,不想阳城被大顺军来攻,还没拜堂,阳城就被攻破了,张家随着城内百姓逃出城去躲避兵祸,不想被围在一处山崖,最后跳崖而死。只有存活的张家一车夫及新婚的王氏,兵灾过后,回到城内张府,已物是人非,张家也就败落,王氏成了张家唯一仅剩的主人,好在老屋还在,小寡妇就这样苦苦度日,几年后直到遇见一个人,此人就是严亮,严亮作为黎城化工行业唯一的专家,来阳城组织开采硫铁矿,因为硫铁矿可以产生硫酸,硫酸是化工行业用途最广,也是目前最需要的。
关于王氏小寡妇有一段令人嘘唏的故事,农民军很快占了阳城后,治安才慢慢回归常态,攻城的时候烧杀抢掠,占领了,就要安抚了,就这样王氏和车夫死里逃生回了城,这诺大一个张府就成了王氏的住所,虽还没有拜堂,却是张家人了,成了寡妇。
破城时张家早就被抢一空,车夫也跑了,好在还有许多家什,为了度日慢慢典当,随后出逃在外的左右街坊邻居陆续回转,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王氏以前也是大户小姐,长的花容月貌,可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做点女红上街售卖,不时有轻薄流民调戏,慢慢地街坊中就传言王氏不守妇道,有了传言就招来了米铺张掌柜的轻薄,只要摸一摸,白送三斤面食,吓的王氏最也不敢去买米,可是人总要吃饭,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张掌柜来家送米,不巧碰上对门早就觊觎王氏美色的林老六,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次日,林老六想轻薄王氏,王氏大喊大叫之下,吓跑了林老六,随后的日子,王氏的名声坏了,众人指指点点,有骂王氏是狐狸精,有骂王氏不要脸,有些不明真相的好闲之人,当成王氏小寡妇是“暗门子”(就是半掩门)时常会夜半来拍门找嫖。
在古代,一个女人的名声是多么地重要,可王氏还是寡妇,要求更加严格,比如“牌坊要大,鞋子要小”;“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现在王氏到了不是失节这样的地步了,已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在万不得已之下,只能出门去寻找吃食,刚出门就看到街边杂货铺门口摆放着一筐柿饼,抓起就吃,杂货铺老板一看,立马出来要钱,可王氏身无分文,杂货铺老板色迷迷道:“要不摸一下就算抵过。”不想王氏同意了,杂货铺老板早就垂涎王氏的美貌,苦于没机会下手,登觉心花怒放,能摸一下,就不能摸二下吗?摸都摸了,再进一步也就不难,当即提出,要把这一框柿饼全给王氏,让王氏今晚留门,王氏也不答话,麻木地搬着一筐柿饼回家。
张掌柜掐准了王氏断米没粮的时日,今日拿了一小袋米面,再一次拍响了王寡妇的门,提出只要王氏同意做一房外宅,愿意每月出五斗粮食,这样王氏就不必为吃食担忧,张掌柜人过半百,觊觎张家留下的偌大房产,又垂涎王氏美貌,王氏哪怕十万个不愿,要么饿死,要么懒活着,在不断软硬兼施下无奈答应了。功夫不否有心人张掌柜兴高采烈地回店铺张罗起来。
入夜,杂货铺老板悄悄地来找王氏,不想碰上张掌柜前来,在王氏院门内吵了起来,这种事,在邻居街坊看来就是在争风吃醋,王氏的名声早就坏了,所以全当没听见,家家关门闭户,免得引火烧身。
不想杂货铺老板是个狠人,吵架不是张掌柜对手,一拳之下,就把张掌柜撂倒了,正好后脑碰到房垣石台上,血流了一地,一命呜呼。杂货铺老板一看出了人命了,也就慌了神,顾不得王氏,连夜逃出了城。王氏也吓的躲进内院房中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小女子能在这样一个乱世上求活,已是奇迹了。
不想到了后半夜,张掌柜悠悠然醒转,原来没死,只是撞昏了过去,就是脑震荡,口吐白沫,眼珠子泛白而已。
对门林老六今晚早就听到了动静,本打算等张掌柜得手后,最去要挟王寡妇,后然听到了打斗叫骂声,直等到半夜后没动静了,才悄悄来到王氏院门口,发现院门没关,大着胆子直撞进门,正好看到张掌柜从地上爬起来,夜色朦胧中,张掌柜也看到了刚进院门的林老六,二话不说,瞥见院墙根边一把砍柴的斧头,就抄在了手里。
林老六也是色胆包天,在夜色昏昏中,想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院子中,突然发现对面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头上一凉,血柱喷出,林老六是真的一命呜呼!
张掌柜本就头晕晕乎乎,后脑发痛,惶惑中看到一个人,双手乱挥,不想一斧头下去,真的劈到一个人。
张掌柜,连滚带爬地回到住处,一番清理后,越想越后怕,正所谓色胆包天却胆小如鼠。连夜逃亡它处,在这个兵荒马乱时期,这种人命官司只要逃到别地也没人管这些。
出了人命,官府本不想管也不能了,此时的阳城知县还是大顺前几年委派上任的,目前虽然清军打败了大顺,大顺农民军节节败退南方,原本阳城早就被大清收复,可是上任的一应官员全被黎城挡在了太原,所以阳城还是用大顺官员在治理。官府就把王氏拘押问案,而王氏还不知道死掉的是林老六,还当是张掌柜,县丞不急着问案是因为时局不明,这县丞说不得明日就被撤了,换成大清任命的官员,所以把这件命案一直挂在六房的刑房而不审,只是苦了王氏被关押在牢。
那日,张掌柜,连滚带爬逃出阳城后,来到了三里亭,不想在这里,碰见了惶惶然的杂货铺老板,把杂货铺老板吓的屎尿流了一地,当是张掌柜来索命,过后才发觉原来张掌柜没死,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说明了过程,杂货铺老板也不用逃了,开开心心地回转阳城,而张掌柜此时心生一计,只要官府问起,死口咬定是杂货铺老板杀死了林老六,不就不用逃了,此事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怜杂货铺老板还把张掌柜当成了同道中人。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张掌柜小心谨慎,每日提心吊胆的,可是官府一直没什么动静,胆子就大了起来,还托人打听王寡妇的事。
时间又过了仨月,黎城接收阳城,派来的官员是白守恩的外甥陈力庭,按资历陈力庭肯定不够格的,可是在开州救灾运粮中的领导才能,还是有目共睹的,最说了黎城从来不会因为资历去决定一个人的任职,只要有能力就成。陈力庭就这样被任命为阳城县长,小伙年轻有为,工作干劲足,肯吃苦,一上任就清理弊案、积案。取消六房,组建县长办公室等等,实施新政。
严亮来到阳城是为了硫酸,因阳城有硫铁矿、煤矿为大量制备硫酸创造了条件,在制备中产生的矿渣还能生产水泥,所以严亮带来的是一整套制备流程,采矿、粉碎、烧制、碾磨、蒸馏这些中间产生的煤渣、铁矿渣再去制成水泥,最后产出硫酸、煤焦油、水泥、生铁,可以说阳城又会成为一个工业基地。所以严亮很重视,进驻阳城后,首先成立这些工业的统一指挥部,好巧不巧,选中了原张家宅子,虽然只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可是两边厢房多,原来张家有而个儿子,分别住在左右厢房,所以房子够用,可作为办公用房,又距县衙近,现在房子空着,就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