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盗墓一道,还得看董卓!
这次的差事,头号谋士李儒乃主管,而从旁辅助的不是旁人,乃是董卓新收的义子吕布。
而被派来的韩馥,他可以说,只能算是个挂名编外人员,就是来围观的。
来到这陵墓,就没他事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李儒和吕布带着将士们做。
他在营帐中看看书,喝喝董卓赏赐的贡茶——紫阳毛尖!
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别提有多惬意。
不知多久,韩馥就听到陵墓前传来一声声欢呼声,他眉头微皱,颇为不解,何后薨了,士兵们掘个墓,不伤心,怎么还欢呼起来了?
不多会,又传来一声声欢呼声,他惊了,坐不住了,心中升起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他起身走出营帐,远远就一看,就看到身披盔甲的吕布和文士打扮的李儒,二人笑吟吟站在陵墓前。
不一会,下陵墓出来的兵士,就抬着一箱箱珍宝出来,每抬上来一箱珍宝,周围的将士们,就会高声欢呼一声。
就这样,一箱又一箱,就仿佛无穷无尽的珍宝,堆积如山。
远远见到这一幕的韩馥,他别提有多震惊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董卓为何这般重视汉灵帝之墓!
说来,也无怪乎董卓重视!
韩馥精神一阵恍惚,他想到一直以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光和元年(178年),先帝刘宏向他的前任汉桓帝刘志看齐。
开启了卖官鬻爵之路,固然这其中,有一大笔钱,归于国库,但,还有大部分钱,归于汉灵帝刘宏的小金库。
这也是整个天下最黑暗的时刻,官员上任乃是买卖来的。
上任前交足钱,才能赴任,任何人都不的例外,顶多减一点钱,而上任后,补交就要加倍,县官都要四百万钱。
时卖官,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
汉灵帝还举行拍卖,价高者得。
单提一人,曹操的养父亲曹嵩,大司农曹嵩,他贿赂中官,以及给汉灵帝的西园捐钱一亿万,竞拍为太尉,位列三公。
就连韩馥这个御史中丞之位,也交了钱才能上任,因为他德行上佳,又被举高第等,交了三分之一,三百五十万钱。
可想而知,那些交了钱的官员们,他们上任后有德行的还好点,剥削少点。
而没有德行的官员,不消说,自然要加倍十倍百倍赚回来,疯狂收刮,如此,变相的转嫁到百姓身上。
最后,造成的结果,百姓民不聊生,揭竿而起,黄巾之乱震动天下。
眼下,韩馥看着这一箱箱钱,若是前不久,他没有跟儿子那番交谈。
或许,他还跟往常一样,也就是看一眼,还不会当一回事,更不会把死人财,放在心里,还会暗骂一句:“晦气!”
但,前日,他和儿子一番交谈,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可他为官多年,又如何听不出他儿子的野心?
清剿黑山贼,那可是连先帝刘宏在位,朝廷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不然,又怎么会落得,朝廷需要接受张燕简单的归降,就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令其管理太行山及周边。
而他儿子却将清剿黑山贼,列为他去冀州赴任后,首要清除对象。
一旦做到,天下将为之震动,谁也不敢小视他韩文节!
可想要做到这些,难上加难,第一需要什么?就是钱!
没有钱招兵买马,将之训练成为精兵强将,一切都是痴心妄想,空谈而已。
如今,他看到眼前,陵墓中,一箱箱珍宝,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挖上来了,触手可得,他又怎么能不眼热?
可惜,这些都是董卓的,与他毫不相干,人生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忽而,他灵光乍现想到,似乎不光是先帝刘宏,大汉这么多年来,每一位帝王、公卿,乃至王爵,陪葬的珍宝似乎都多不胜数。
若能得一二,那岂不是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呼呼呼~
他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这一刻,他萌生了以前从没有过,无比疯狂的念头。
他深吸了数口气,平复心情,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箱箱财宝,艰难别过头,他回到营帐中,继续看书喝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不过,与出营帐前,不同的是,此刻韩馥的心里,已然下定决心,打定主意回去后,得好好关注下每位帝王之墓。
这个他以前从未有关注的领域,他还要跟他的儿子,好好合计合计。
经过,前日一番坦诚交谈,他儿子韩茂的地位,在他心里直线上升,已经是有事情,他可以和其商量的了。
……
雒阳城中。
文武百官之中。
武官中,典军校尉曹操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他怎也没想到,董卓作为司空,他做事,会做的这么绝!
何太后下葬,真就是公卿以上着白衣,而公卿以下皆不布服,素衣而已。
一点都不符合何太后治丧的礼制,可满朝诸公皆是肃容,愁容,却无人敢站出来力争抗辩。
尚书卢植抗辩的后果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曹操欲言又止,数次想要出言,抗争力辩。
最终,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忍住了。
此刻,他想到了昨夜,眼前浮现昨晚,韩茂在榻上,跟他一脸莫名说的一番话:
‘孟德兄,你相信吗?
人,生在这世上,比的不是旁的,而比的是谁活得久。
一旦人死了,就真的全无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而活着,活的久一点,就还有机会,去做,去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情。
孟德兄,你信吗?’
那时候,他不可置否,不相信,也没有回答,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韩茂这番话,极其有道理。
活着,才有机会,而死了,就无了。
为了汉室复兴,为了天下太平,他在心里默默,对何后说一声抱歉。
他不能就这样,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礼制,而去挑战董卓的命令,自寻死路。
他目光眺望向,那第一排的着白衣的公卿大臣,太傅袁隗,司空董卓,他目光深邃冷峻,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