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请家长
左卿面带笑意地走了进来，礼貌朝在场所有人微微一笑，走到了左妈身边问明情况。
今天他一身黑色休闲装，衬着面容更加白净，艳丽的脸庞让人禁不住心生好感。
陈秀英有一瞬间的心虚，人家孩子平常见到也挺有礼貌的……
但下一秒又想到他的性取向，腰杆立马挺直：叫得她浑身不舒服，以后她也不应了！
左妈收回想要打人的手，看着儿子突然出现，害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你怎么来了？”
团长直接跳过母子的聊天，热情让左卿旁边坐，笑得慈祥无比，简直像极了弥勒佛。
救星来了啊！
“左卿啊，你来了，快坐。”
这间办公室不小，除了办公去有两张座椅，还划分出了会客区域。
但划分的两个位置不算太大，会客区只摆了一张长沙发和一个单人沙发。
团长占据了一张沙发，楚音妈和左妈坐在了沙发一头，陈秀英单独坐在了沙发另一头。
现在唯一剩下的位置，就是长沙发的中间部分。
陈秀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自然地往旁边挪，咧着嘴尴尬笑道：
“这个，要不还是站着吧。”
这一副嫌弃的模样，一点不落地落在了左妈的眼里。
团长一瞬间有些沉默，尴尬地想看旁边的母子二人的脸色，那些八卦他也是听过一点。
还没等他看过去，左妈激动的声音像是要掀了头顶这片天花板一般，“陈秀英！”
左卿伸手，想安抚住他老妈，但被一把打了开来。
他老妈根本没理他的，站起来就要朝那人走过去。
“好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那是说的什么话！”
缩在沙发另一边的女人动了动嘴唇，不服地说道，“本来也是嘛，谁知道他身上会不会带了什么病，传给我……”
话还没说完，左妈隔着刘潇潇就要去打她，“你娘的才有病！”
团长皱眉也觉得这话不太好听，但没想到这一副又要干架的场面，心累地挡在中间。
“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妈。”左卿也要上前劝架，但被左妈扭头吼了一声，“你别说话，待在一边！”
刚才没看到，她的眼眶红了一圈，只是生生忍着眼泪的。
这番对话听下来，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受的情绪蔓延全身，到底还是连累了身边的人。
陈秀英显然情商不行，愣了一下也凑上前来，“我就没说错，看你生的怪胎！”
“你奶奶的！”刘潇潇受不了这句骂，瞪着她气得呼吸更重。
忍不下去了！
手臂绕过团长，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给老子闭嘴！臭婆娘！”
“你他妈生的才是怪胎。”左妈从一边绕过去，瞬间加入这个战场。
楚音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
阳光照射进来，细微的灰尘在金色的光芒里上下翻飞。
她妈拉着陈阿姨的头发，左卿她妈挥动着手想挠陈阿姨的脸，被她俩夹在中间的陈阿姨努力抵御攻击。
左卿和团长两人，一胖一瘦，一左一右，想要拉开她们。
显然，他们控制不住她们的手，也无法止住她们互相问候的嘴。
这……
“妈？”
见又来了一个小辈，团长也心生浮躁，大喝一声，“够了！住手！”
三人继续吵着闹着，楚音也只是上前帮忙拉开她们，办公室好像没人听到他说话一样。
“要吵回家吵，舞蹈团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沙发底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一声。
团长板起脸来攒足了气势，声音清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三个女人终于讪讪地放开了彼此。
“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团长背着手，不高兴地训斥了他们一顿，但毕竟还有小辈在这里，又不能说的太重了，伤脸面。
为难地捡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早知道就不叫人来了，差点不会讲话。
三个女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也没说服气，也没说反对的话。
楚音一脸懵逼，没听懂这些含蓄的话，所以他们为啥会打架。
看起来还挺愤怒的。
正想着，陈秀英突然开口，“音音啊，站累了吧？过来坐。”
笑着拍了拍她和刘潇潇中间的位置。
现在就她和左卿站在旁边的，但只有一个空余的位置。
有点纳闷，她刚才不是和她妈闹得很僵吗？
怎么现在想着要招呼她了？难道是她长得漂亮，颜值高可以免罪？
楚音转头，询问的目光看向左卿。
后者挂着嘲讽的微笑，让她觉得莫名，难道她来迟了，错过了什么大戏？
其他人不用看也知道，刘潇潇女士现在必定也是一脸的警告。
“阿姨，不用了。”
她还是知道自己是哪一队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只是礼貌地回绝了一句。
“音音啊，你还小，别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陈秀英今天貌似格外的愤世嫉俗，“要是被传染了什么病，到时候有你哭的……”
放着好好的女孩子不喜欢，偏偏要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这不是病是什么？
楚音：“……”
“陈秀英！你别阴阳怪气地挑拨离间！”左妈出离愤怒。
“我也没说错，左卿，别怪阿姨说话不好听，你喜欢男的就是不该，最好离小区的其他孩子远点，别把病传染给他们了。”
“从古到今，从皇帝到平民，多得是断袖之癖，那么多人就都是有病了？我看有病的是你才对！”
刘潇潇赞赏地看了说话的左妈一眼，进步神速啊，学会断袖这个词了。
“秀英！”团长也听不下去了，抬头看了左卿一眼，后者神色莫名。
楚音终于明白了她们打架的原因，虽然最近很少回家，但还是听到了大院里八卦的风声。
这件事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传到最后的八卦满满恶意。
这件事，真有这么难理解吗？
“陈姨。”场面一度濒临第三次爆发，楚音一声横亘在中间，像是一下堵住了火山口一般。
“大多数的社会认知并不是真理，我并不认为同性恋有错，只不过喜欢的人刚好是男孩子而已。”
楚音知道她不会认同，但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
左卿嘴唇翕动，有些无力地说道，“陈姨，你不是在知道我的性取向后，骂我骂的最狠的一个，所以这些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但我妈性格很好，这辈子很少遇到这样言辞激烈的时刻，所以希望你之后能直接当我面骂，就不要牵扯我妈了，谢谢你。”
楚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见过左卿被人骂死同的场面，那人骂的面红耳赤，好像被左卿刨了祖坟一样。
和现在一比，确实小场面……
“凭什么？”左妈怒吼一句，声音里却是忍不住的颤抖，“我儿子招谁惹谁了？凭什么？”
“妈？”左卿抬手环住她颤抖的肩膀，“都是小事，别生气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了？”左妈眼眶红了一圈，强忍泪水回头看着自己儿子。
他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没多长一只手，也没缺一条腿的。
从小爱国爱家，没做大恶之事，为什么就要多出这么多风言风语。
包括她自己，作为他妈，这些天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儿子啊，咱又没偷没抢没犯法，他们凭什么要给你委屈受。”
左卿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低头看了看她。
他从未奢望父母会理解这件事，更没想过他妈会说出这些话来。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