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考验
送走花霓裳，楚人狂返回自己洞府，屁股尚未坐热，一道传音符尖啸着破空而出。他随手捻住，神识扫入，原来是筑基后期大圆满长老忘语召唤。
收起思绪，楚人狂并未直接前往忘语所在的清凉山。忘语好酒，也对自己的烤鸡情有独钟，并大方传授云飘宗没有的古魂禁，怎么着也要略表心意。他抓住一只山鸡烤得外焦内嫩，这才驾驭法器赶过去。
千米之外，就听见那倾泻而下的瀑布轰鸣，好似永不停歇的春雷隆隆作响。
清凉山景致依旧，绿的树、红的花、黑的土，还有那最引人注目的白色浪花激起的破碎泡沫。
楚人狂身形下落，眼望瀑布背后忘语的洞府，一声不吭地站立。一切照旧，他却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几个月古魂禁的感悟，虽说造诣有限，但炼心、炼眼过后他对禁制气息有着不一样的敏锐。这里原本没有禁制存在，此刻却有一丝极为淡薄的灵力波动偶尔跳跃。
足足站立一炷香，楚人狂反复用神识试探四周，始终得不到禁制之力的反馈。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与敏感，默默思索对策。
“此地乃是云飘宗腹地，又在忘语脚底下，除了他考验我，应该没有别的意外！”
第二道传音符传来，显然是忘语等得不耐烦。楚人狂明知山有虎，也只得硬着头皮跨入隐含禁制的瀑布下方区域。
向前一步，四周景致陡然变化，一团团白雾奔涌而来，刹那间遮盖一切。
这种攻击对于楚人狂来说并不陌生，七阴谷石亭处的伏击，就是这种白雾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中品盾牌法器猛地绽放灵光，磅礴的灵力向外扩散，将刚刚聚拢的雾气压迫得倒卷而退。与此同时，楚人狂神识放开，探入翻卷的雾气之中。
以楚人狂启灵期八层的实力，根本无法使用蛮力强行破开埋伏的禁制。几个月的古魂禁的感悟，却让他可以采取最省力的办法，以神识窥视禁制脉络，找到阵眼节点所在。
白雾如同清凉山翻滚不息的浪花，层层叠叠不留一丝缝隙，巨大的禁制压力排山倒海般重新挤压过来。仅仅一个回合，就将中品盾牌法器打得呜咽作响。
很显然，布禁之人实力高绝，远胜七阴谷禁制百倍。楚人狂微微冒汗，才知道自己当时能够脱身是多么侥幸。
雾气翻涌不息，楚人狂绷紧神识，贴在盾牌法器外围，感受着禁制激荡的脉搏。
“轰···”霸王枪如同出海蛟龙，破开层层雾气，爆发一连串灵力波浪，隐隐透出一道撕裂般黝黑缝隙。
楚人狂心神守一，双眸内跳跃无数禁制虚影，这些禁制还在不停变幻，重新生出一个个新的禁制虚影。
“果真是古魂禁！”楚人狂一边催动灵力抵御禁制攻击，一边暗自放心。云飘宗能够驾驭古魂禁的，除了忘语，就只剩自己略懂皮毛。
神识刺入禁制缝隙，一个个看似细小的圆点重叠。笔直向前，这些圆点逐渐放大，露出一块一尺方圆的空白。
“就是这了！”
楚人狂屏住呼吸，灵力涌动，避开一波禁制之力的围堵，一脚踏入一尺方圆的空白处。这里，铺天盖地的禁制之力突然之间消失无踪，有着难得的平静。
找到一处禁制节点，楚人狂并没有得意。他知道，一旦自己跨出一尺方圆空白，迎接他的就是另一波禁制之力。要走出忘语布下的这道禁制，还很艰难。
停顿几息，楚人狂盾牌法器护身，走出禁制节点。适才的第一道较量，让他找到寻找古魂禁其他节点的办法，毕竟忘语仅是考验自己禁制之力的感悟深度，杀伤力并不太大。
翻腾的白雾好似万重山，将中品盾牌法器挤压的阵阵悲鸣，此刻的楚人狂双眸布满血丝，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
随着一个个禁制节点被他找出来，楚人狂看到了过关的希望。虽说这是忘语对自己简单的考验，但能够走出去这层禁制，说明他的古魂禁之术已经入门。
足足一个时辰，楚人狂筋疲力尽，禁制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灵力，眼看到了阵法边缘，沉重的脚步不得不放下，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禁制雾气一抖，却有一柄释放磅礴威压的大刀迎头劈下，要想抵挡这一击，即使是筑基修士也要使出吃奶的力量才行。
“轰！”
楚人狂避无可避，唯有硬接大刀一击。中品盾牌法器如同短线的风筝被击出十余丈远，黄金甲也是忽明忽暗闪烁，海量的压力渗入体内，让他顿时昏迷。
“这也是古魂禁么？”
交锋过后，楚人狂知道大刀并非实质，而是由禁制之力凝结而成，他在昏迷的刹那间，内心充满激动。
禁制之力凝结成有形状的物体攻击，威力更甚白雾百倍，如果达到这等布禁实力，即使遇见一般的筑基修士也可以自保。
“你醒了！”
忘语悠闲的话语夹杂在一阵‘吧唧’的咀嚼声音中，略显迷糊。
楚人狂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忘语油腻的躺椅之上。忘语则是拿着自己烤好的山鸡大快朵颐，嘴里含含糊糊地称赞味道好极了。
“师伯！”楚人狂一骨碌爬起，赶紧行礼：“弟子应招前来，请吩咐！”一个时辰的禁制考验，让他受益匪浅，心中对于忘语的好意很是感激。
“听说你进入云飘宗一年有余，从未去过讲经堂听筑基师叔的讲课，内门弟子私下议论不少，说你有掌门荆无命罩着，可以开小灶一对一教导！”
忘语三下五除二吃干烤鸡，意犹未尽地吧唧嘴巴，油手随意擦在衣袍上，换上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云飘宗有讲经堂，每十天就有一名筑基长老开课，内门弟子随时可以参加，外门弟子则是一个月仅有一次机会。
宗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内外门弟子没有师傅传授修练心得，除了平日里埋头苦修，靠的就是在讲经堂上提问解惑。因为筑基长老也是忙得很，眼光盯着金丹期，自己也是常常闭关，没有多少时间带徒弟。
“弟子运气较好，一些修练上的疑点想想就通了，是以并未想到前去讲经堂听课！”
楚人狂摆出略微吃惊的神态。南华子留给自己的暮云诀玉简内有详细注释，使得他根本无需遭遇瓶颈，加上聚灵成珠的天资，两者结合的很完美。
忘语微微点头，眼光扫视在楚人狂身上几息，突然神色一正，说道：“好了，言归正传！明天就是你参加屠龙山脉历练的日子，刚才看了看你对古魂禁的掌握，远胜我当年。”
说话间，忘语轻轻抬头，仿佛要看穿洞府厚重的石壁，心思回到很久以前。
“古魂禁入门之后，就要想办法提升禁制造诣，禁气化形是你下一个布禁目标必需达到的高度！”停顿几息，他眼光重新回到楚人狂这边，缓缓说道。
“你在最后关头破禁失败时看到的大刀，就是禁制之气所化！”
“禁气化形！”
楚人狂喃喃自语，回想起那一刀的威力，觉得自身寒意犹存。
“不错！将禁制之力化作更有攻击力的形体就是禁气化形，它是确认阵法宗师的标志，同时唯有掌控禁气化形，才能在各种阵旗、阵盘之类的禁器载体上打下禁制。以你的天分，筑基后应该可以达到这种高度！”
忘语伸手一招，洞府内隐藏的禁制突起，一柄禁气化作的大刀再次展现，释放磅礴禁制威压。
“每个人对于禁制的感悟各有不同，幻化的形体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刃形态，有的是飞鸟走兽形态，甚至有的是魂体骷髅形态，百色百样，威力也是各有侧重！”
他说话间一指悬浮的大刀，接着说道：“你看，我的禁气化形就是一柄大刀，它是我感悟古魂禁时的心念所化！”
“我的禁气化形是什么呢？”楚人狂眼神充满期盼，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有这一天。
“古魂禁造诣再上一层楼，就会达到禁气化灵！那时候，即使对手实力超越你一个大境界，也可与之一战！”
忘语越说越兴奋，眼眸同样流透向往之色：“禁气化灵，就是禁气化形后产生一份灵智，能够自我主导禁制的进攻与防守，也就是传说中的阵灵！可惜，我筑基成功后研究百余年，至今未能达到这一高度！”
“会的，师伯与我都会达到这一步的！”
楚人狂深深吸气，心跳逐渐放缓，恢复平静。他气息简单的变化落在忘语眼中，除了欣赏之外，还有一丝忧虑，只是瞬息间隐藏，没有人发现而已。
“是啊，会的！”忘语点头，脸上浮现笑意：“今天召唤你来，无非是想考验几个月修练古魂禁的成效。刚才一看，我也放心。以你的修为配合古魂禁，只要不遇见三阶灵兽，对付一两个居心叵测的启灵期弟子，自保绰绰有余！”
“谢师伯关心！”
楚人狂直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管忘语传授自己古魂禁是何目的，但这份关爱之情很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