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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国
将军府东北角的一处院子里,一片蓝色的花海极其显眼,有一条干净的小道通往花海中央,小道两旁有序的摆着十几个小花盆,花盆里并没有栽种什么植物,也没有土壤,只放着一颗珠子,花盆的上方是一个用油纸做成半圆,如一把伞遮盖着花盆,不让里面的东西日晒雨淋。
在花海的中央种着一棵大树,长着茂盛的树叶粗壮的枝干,其中一条枝干上吊着一个秋千,树荫下的空地上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了一副精致的茶具,离桌子不远处的竹摇椅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女子,白净的若鹅卵的脸蛋没有一丝瑕疵,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小嘴,穿着淡紫色的对襟半臂襦裙,没有梳任何发式的秀发披散下来,此时的她就像一朵昙花,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美。
“小姐,平蓝嬷嬷求见。”
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走到她身旁福了福身。
听到嬷嬷两字,摇椅上的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寒冷,转瞬即逝。
“她有何事?”
“说是夫人找小姐商议生辰之事。”
“竹凝,去回了嬷嬷,说生辰之事母亲做主就好,让她们别再来了,生辰那日我会出现的。”
“是,小姐。”
待竹凝离去,白伶望着蔚蓝的天龙,深深地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一抹清冷,“蓝妖儿,你说这世上有真情吗?”
她轻声问道,可周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安静地好似在自言自语。
片刻,花海中飞出一个精灵大小的女孩,她穿着蓝色的衣裙,天蓝色的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头上带着一个簪子,那是一朵蓝色妖姬。
“姐姐,这个问题你都问了我一年之久了。”
“是吗?认识你已经一年多了啊…”
白伶看了看落在她手心里的小女孩,喃喃道,慢慢合上了眼帘,自动忽略掉外界的声音,细想着她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许久,微微的风吹拂着,花儿轻轻的摇曳,摇
椅上的人已睡着了,蓝妖儿看到她紧皱的细眉,轻叹了声,伸手帮她抹平,姐姐,你要何时才能放下呢?
随之飞到一朵蓝色妖姬中,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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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院门口
“奴婢见过大少爷”
“嗯,伶儿在哪?”
竹凝身旁站着一位蓝衣男子,墨色的头发被一个白玉冠高高束起,英俊的脸庞清秀白净,脸上淡淡的笑容令人舒心。
“在蓝园。”
“怎么又在蓝园?”男子的眉头皱了皱,神色忧愁,忽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今天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取一件披风给我。”
竹凝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脸上有丝不愿情绪,她不是不想他去,只是担心他一个人去会受伤,但她也不好违背大少爷的话,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寒院的人。
“是”
不一会竹凝就取来披风,但她却没有递给那位男子,而是自己拿着,一言不语的带着男子走进正屋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中。
男子看着她这行为,没有说什么,心里有些好奇,这次怎么不用黑布遮住自己的眼睛?带着疑问静静地跟着她的脚步。
片刻,他们走到了一片竹林前,竹子很密集,人要经过这里很难。
竹凝也不知做了什么,让几根竹子往四周移动了,开出了一片小空地。
“大少爷请跟紧奴婢。”
男子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去,刚踏进竹林的他,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他们面前,竹林似乎有了灵性,随着他们的脚步开出了能容纳两人的小空地,待他们经过,身后的竹子便立马恢复成原样,好似刚才只是一个幻象。
不一会,他们就走出了竹林,一面画满了蓝色妖姬的墙出现在他们面前,墙上的花栩栩如生,好似就生长在那面墙中。
白瑞涛并没有见过这些景色,他每次来这里都会被蒙上眼睛,直到进到蓝园中才会解开,他本以为自己对这里很熟悉了,没想到亲眼目睹后才发现是自己太过自信了。
没有引路者,就算他想进怎么都不可能进入这里。
在他观赏周边风景的时候,竹凝已经把门打开了。
“大少爷,竹凝就送到这里了,你可以直接进去。”
竹凝如机械式的声音让他回了神,接过她手中的披风,往那扇门走去。
走进蓝园的白瑞涛看到那片花海,微微上扬了嘴角,也不知自己的妹妹是如何做到让这种花在四月开放。
去年他从军营回来,就觉得妹妹与以前不同了,婢女子葵毒害主子被乱棍打死后,她独自一人买了几个婢女回来,过了及笄之礼,寒院被她封闭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她也不再出来与他们一同参加宴会诗词会等,如与世隔绝了般。
如果不是那晚他在巷子里认出了她,帮了她一忙,自己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到这个院子呢。
边想着他便走到了她身旁,摇椅上的人安稳的睡着,微风吹过,银白色的头发落在了她的清秀的脸庞上,白瑞涛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伸手将头发拨弄至原位。
“哥,我的头发好看吗?”白伶突然睁开眼,避开了他的手。
白瑞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身后,“伶儿,以前母亲隔几日便会派人来将你的头发染成黑色,如今…怎染成了蓝色。”
白伶撇了撇嘴,忽略他的答非所问,起身走到石桌旁,伸出了手围着石桌走着,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画着圆。
“我觉得蓝色很好看,”带着笑意边走边说道,走到原地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用着清冷的语气望着东面的围墙,“是不是啊,大哥带来的客人?”
听到白伶的话,围墙上的人一愣随后又笑了笑,这女子竟能察觉到我的气息,有趣。
“将披风戴好,别得了风寒。”神色自若的白瑞涛,丝毫不在意她刚才的语气,好似早已习惯了如此,将披风拿起盖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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