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重葬白骨
我转过身去,只见一具白骨,趴在我背上,对我招手。
然后牙骨那里喷出一团黑气,黑气的味道犹如沼气,熏的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的妈呀,别缠着我啊!祖宗,我是来给你换坟的。”
“换什么坟?去你家不就行了。”
我想起白发老头,对我说的打伞遮阳,好兆头,白事变喜事,人的遗体、骨灰等均不能直接被阳光照见,需由后人打一把伞,以免阳光爆嗮先人遗体,导致先人找不到家。
如今我让白骨见了光,所以它找不到自己家,缠上我了!
我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念白,这家伙睡的跟个死猪一样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泪从我两颊滑过,我揉了揉,似乎好了许多,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
我弯着腰,拽着人骨的手臂,来一个后空翻,重重磕在地上。
咔嚓一声
我以为把骨头给磕碎了,缓缓起身,吃痛着抱着自己手臂。
转过身,去看地上的碎骨,没想到啥也没有,就我压的身形印子刻印在土坑里。
“嗨,你是在找我吗?”
后背酥酥麻麻的,我来回挠痒痒,没想到耳边传来那种低沉的嗓音。
人骨再次爬到我背上,我慌了,刚刚那一声咔嚓剧烈声音,不成灰渣,都应该成碎骨了吧?
“不不不,大哥你能从我背上下来不?”
哈哈哈。
人骨放肆大笑,我直接在整个坟头来回蹦蹦跳跳,想把这缠人的东西,摔下来。
可是他的五指捏的我胳膊,是一个劲儿的疼,我都感觉快把我胳膊拧下来了。
于是我抱着念白,一路回村,回村的路上,碰见下关村的村民。
他们,原本想问我起棺的事办的咋样,可没想到,身后的白骨歪着脑袋跟人说,‘哈喽。’
直接当场吓晕掉,我是有苦难言,回到家的时候,我在门外敲了三下门。
想看看他们种地回来没有,半天没反应,松口气才肯进屋。
一进屋,我就将大门死死的反锁,现在是八点左右,奶奶他们也快回来了。
一定要在他们回来之前,解决掉身上这个包袱,我热了一点凉菜,将白起的画像挂在墙壁上。
然后点燃三根香,开始学着爷爷念经,白骨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玩弄我的头发。
祖……祖先,谢谢你一直以来守护我,我在冥界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我不应该将珍贵的东西,丢入忘川河,能不能给我点提示?
我双手合并,内心十分挣扎。
白起,会不会小心眼?
微微闭上眼睛,就发现我神坛下的抽屉在晃动,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抽屉,尽然是我摘下来的发簪,还有玉镯。
画像上的白起,对着我眨眨眼,眼珠子的方向,还盯着我手里镯子,以及发簪。
我犹豫了一会,将发簪带在头上,还有玉镯。
之前带的时候,感觉特别紧,可是这一次,刚刚好。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的肩膀上,只留有手指骨头,后面的全散落在地。
我看着神探里烧着的香,风一吹,灰全部洒在桌上,留出一排小字。
重葬白骨,手抱大公鸡。
“谢谢你!”
没想到,白起心地善良,根本没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眼里。
门外传来,爷爷奶奶敲门的声音。
我立马找来我读书时候的书包,将白骨一个关节不剩的,给装在背包里。
打开门
爷爷奶奶浑身脏兮兮的,奶奶手里拿着篮子,篮筐里都是满满的菌子,爷爷拿着锄头,手里拿着空麻袋,原本是装种子的。
“那么晚,你要去哪?”
“做生意,放心我有带簪子和镯子。”
这一刻,我不再倔强,接受了白起的帮助,抱着鸡圈里的大公鸡一路出发。
我是个人,如果不想变蛇,命运就要靠自己改变,白起虽然是青浅的白月光,可是也是我的祖宗,我不应该讨厌她的。
我选了一个好坟地,那就是葬我爸的地方。
我爸没死的时候,是一个守村人,虽然又疯又傻,可是终究是为我而死。
所以,葬在他隔壁,他也会守护我的吧?
我拿出手机,给白天抬棺的村里男人,一个都不接。
地,有了。
可是棺材,却放在葛三叔家。
“知道错就好,还是好孩子!”
青浅蛇身趴在我爸的墓碑上,吐着蛇杏子跟我说,绿眼珠子都是笑意。
我看了看他身后,不再跟着如影随形的白起,正当奇怪呢。
嘣一声
从天而降,一具棺材在我面前,而且是楠木做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用力推开棺材盖,将骨头一点点的排序归好位置,再管上棺材盖。
棺材一定要竖着放,脚着地,顶天立地。
用力!
用力!
完了使不出力气来了,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擦着额头上的泪水。
而他依旧无动于衷,看着我,吐着蛇杏子。
好像是在等我开口求他,可是我偏不,用脚后跟蹬着地,后背靠着努力推,总算挪动了一点。
呼呼呼
我越推觉得越轻松,感觉棺材下面的储干,好像有轮子一样,轻松多了。
棺材很快划入坑中,一阵风吹来,土壤覆盖。
我拍了拍手,转身就走,没有看他一眼。
“你不谢谢我?”
我站在原地,冷笑。
“我谢谢你?谢你夺走我一魂魄,让我童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谢你在冥界羞辱我?谢你否认……我们的关系。”
说道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一颗颗往下掉,委屈上了头的时候,真的有苦难言。
一边是照顾我的男人,一边是我祖先。
如果,我说我不乐意,复活自己祖先,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可是,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剥夺我身体一部分,完了还让我谢谢他。
别忘了,签下那认罪书的人,可是我!
我原本可以过上一个普通女孩,十八岁的普通生活,可是却全家被诅咒,我是那个唯一幸运活到现在的人,那种恐惧,还有害怕,谁能懂?
“你……。”
我捂着鼻子,没有看他一眼,向家的方向跑去,而他也是没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