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臭保姆
安瑶几乎要崩溃了,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想要拨开泼在自己脸上的油漆,但是手上也都是油漆,因此无论怎么抹脸上都是黏糊糊的一团。
而油漆那种刺鼻的味道让安瑶几乎都要窒息了,有毒的颗粒弄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没有力气去探索男孩的位置,只能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倒下去。
但还是不争气的倒了下去。
安瑶无力的依靠在门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能够朦朦胧胧的看见男孩兴奋的蹦跳的身影,然而在他身后是一个匆匆跑过来的身影,他以箭步冲上来,下一秒将安瑶紧紧的拥入怀中,用洁白的衬衫擦拭去安瑶脸上的油漆。
懵懵懂懂间安瑶竟然觉得脸颊上传来一滴温热,那是他在为自己哭泣吗?
“真是谢谢你了。”
安瑶觉得自己真的很亏欠这个人,接受着他的照顾,还要接受他为自己流的泪水。
男人小心翼翼的让安瑶依靠在门边,而突然转身冲向在一旁洋洋得意的男孩,男孩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安瑶只能够隐隐约约听见男孩痛哭的呻吟声。
她知道男人一定是掐住了男孩的脖子才会让对方如此痛苦,她撑起身子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劝说到:
“别,别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
“我帮你洗下脸,然后你换个衣服后,我送你回家吧。”手机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来。
安遥无力的靠在门口,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个孩子会一直针对她,分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令人发指的语言?
“谢谢你,我可以借你的衣服穿吗?打扰这么久,抱歉了。”安遥不好意思的解释着,心里越发烦闷。
对面的男人很快为她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安遥礼貌的接过,总感觉这衣服的味道很是熟悉,不过她没多想,洗澡后摸索着换了衣服,然后跌跌撞撞的摸着出来。
“啊?”安遥碰到了一个硬物的硬角,摸过去才大略知道这是个轮椅,那人很快过来扶起来她,把她带上车里,要送她回家。
“你能帮我和助理小姐姐联系下吗?让她来接一下我。”
手机软件的声音响起,“你刚才去洗澡的时候我已经联系好了,很抱歉动了你的手机。”
安遥摇摇头,“没事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呢。”
手机再没有传来声音,安遥知道男人在开车,没有空余的手给她打字。
男人把她送到了指定地方,安遥想留下男人,开口挽留着,“你等下我助理吧,我想谢谢你,或者你给我个联系方式。”
男人却没有任何动静,安遥伸出手想要触碰男人,却只是一场空。
“你还在吗?”
安遥等了几秒钟后再问,“先生,你还在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安遥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明明男人那么贴心的照顾她,却没有任何告别。
太多人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有些人就是急匆匆的离开的,安遥苦笑着,她本来就是孤独的,辜负着别人的热情,却还是一个人在孤独着。
尤尼尼很快来了,“安安,这里,天哪,你的眼睛,没事吧?”
安遥无力的摇摇头,“没事,每天换药,不睁开眼睛就行了,很快会好的。”
尤尼尼给安遥递过一瓶水,“安安我先送你回家吧,你这身上怎么一股油漆味道啊?”
提到这个安遥就一肚子火,“待会儿就去查一个人,这次邮轮上有一个小孩子,一直在针对我,你查查。”
尤尼尼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一个小孩子?怎么针对……啊?”
安遥皱起了眉头,“去查,我明天跟你细说。”
“嗯嗯,好哒!”
尤尼尼安排了一个保姆给安遥,“安安,这是我给你请的一个保姆,你之前不想别人打扰没关系,可是现在你不能离开人,我得去帮你处理公司,所以你可千万别把人家赶跑了。”
安遥这次很利落的答应了,“知道了,你去忙吧,记得帮我查。”
保姆是个大约五十岁的女人,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别墅,以为主人是个富豪,没想到是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她还是假装客气的介绍了自己。
“哎安安小姐你好啊,我是请来的保姆,我叫杨莲,你可以喊我莲姐,你放心吧,我干活很麻利的,绝对伺候好你。”
安遥只想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点了点头吩咐着,“嗯你好莲姐,我有点不舒服,眼睛不太方便,你能帮我洗个澡吗?”
杨莲爽快的答应着,“好嘞,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水昂。”
杨莲来到浴室,彻底被这里的豪华惊讶到了,她之前也去过特别有钱的人家,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实在让她开了眼。
杨莲瞟到柜子上放着好多护肤品,趁着没人发现,赶紧顺了几瓶在自己的口袋里,反正她安遥脸那么小,又用不完,她拿点也没关系的。
放好水后,杨莲扶着安遥躺进浴缸里,水温实在有点烫,安遥很不舒服,想着结果被杨莲一下给摁了进去,安遥大喊一声,“啊!好烫!”
条件反射的跳了出来,杨莲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是乡下来的,我们那里都皮糙肉厚的,我以为这水温正合适呢,对不起啊。”
安遥被烫的有些难受,“没事,别自责了莲姐,再放点冷水进来吧。”
好不容易躺了进去,安遥看不见,实在不知道油漆有没有洗干净,只好让杨莲帮你搓一搓,谁知道杨莲的力气太大,安遥再一次痛呼出声,“莲姐,你轻点好不好,太疼了。”
莲姐连忙收了力气,嘴里不停的道歉,脸上却是一脸的鄙夷和嫌弃,这些有钱人就是矫情,不矫情又不会死人,她给她女儿搓澡都不带疼的。
好不容易洗完了,安遥躺在床上安心的睡觉去了,最近太累了,她老是做噩梦,梦里都是安阳死在她面前的血,一遍遍的刺痛她的神经。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不会这么痛?
安遥无数次在梦里惊醒,额头全是冷汗,一晚上只有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