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我为将军披戎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是玩
这下太守不只是想呼死县令,而是想把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了。
这个傻缺,做事情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抓人之前连对方身份都没弄清楚,难怪三十好几才考中进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升迁,不是没原因的。
可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没用,必须把事情处理好。
想了片刻,吩咐下人:“来人,给我换上官服,本官要亲自去请罪。”
县令松了口气,有太守帮他顶着,至少不用死了。
突然太守又道:“等等,我不能去。”
他现在不能出面,一露了面,这事他就脱不了干系。
此刻最好的办法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人关两天,让县令以抓错为名,把人放了。
到时候就算上面知道,他没有过错。上面发火,可以把罪责推给县令;若是不发火,还能赚个不畏强权、执法无私的美名。
越想越觉得该如此,对县令道:“你现在去暗地里弄清她的身份,到底是公主还是郡主。若身份如实,随便问几句,就说抓错了,认个错,把人放了就是。”
县令担心道:“这样行吗?”
太守怒道:“不行也得行,快去。”
县令不敢再说,回到牢房,让人密切注意沐心悦等人的行为。
牢房不是一根根木棍建造而成,而是土墙分开,所以牢房里面发生什么,外面看不见。
不过这也正好方便县令偷听牢房里面的对话,外人他不放心,他得亲自偷听。
牢房里,熙儿抱怨道:“公主,你也真是的,方才直接表明身份不就行了。现在倒好,跑这里来受罪。你那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被蚊子咬了,还怎么见人?”
县令吓的两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墙,估计都要晕倒:妈呀,真是公主啊。
却听沐心悦道:“方才就表明身份,有什么好玩的?”
县令腹诽:你特喵的这么吓人,就是为了好玩?宫里的人都有特殊癖好么?
沐心悦继续道:“皇兄是让我微服私访,表明了身份,还怎么私访。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地方官员到底是什么样。”
县令又吓了一跳:敢情公主不是出来玩的。
皇帝要派人微服私访,调查江南水灾赈灾的事,地方官吏早就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只不过一般钦差都是官员,偶尔会有太监充当钦差。可让公主当钦差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各地官员都在处心积虑想着怎么讨好钦差,谁特么会想到钦差居然是公主。
这事说出去,别说官员了,老百姓都不信啊。
县令不敢停留,立即又去了太守府,把听到的说了一遍。
太守也吃了一惊,叹道:“这事想平和处理已经不行了。要想把事情压到最低,还是按原计划。明日随便审问两句,就放她出去。你只说接到有人举报,客栈内有敌国奸细。为了消灭敌人,为了朝廷安定,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一定要真诚的道歉,让她看到你为国的真心。不过一个小姑娘,忽悠起来不难。”
县令想着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实在不行,干脆就一哭二跪三磕头,总要糊弄过去吧。
次日,县令早早的来到监牢,随便问了几句,道:“昨日有人举报,说客栈内有敌国奸细。现在看来,是本官消息有误,让你受委屈了。本官立刻让人送你出去,今后做事低调些,不要太招摇,容易出事。”
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时的语重心长。
沐心悦故作惊奇:“咦,县老爷昨晚不是笃定我们是奸细么?你变的这么快,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出去后还能不能有命活着。说起来,还是牢里安全些。再说,监牢这么好玩,我还没玩够呢。”
县令心里着急:你不出去,我怎么放心?道:“本官说了,是消息有误,你们被抓错了。赶快走,牢里不是你们小姑娘呆的地方。”
沐心悦嘻嘻一笑,道:“我觉得这里挺好啊。要不县老爷将错就错,把我们交给朝廷呗。”
“交给朝廷,我特么是闲命长么?”县令心下怒骂,喝道:“快走,再不走本官让人赶了。”
沐心悦冷笑道:“赶我走,你敢么?”
县令一怔,再也装不下去了,“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放过下官吧。”
“哎哟,县老爷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我可担不起,让人知道了,还说我欺负读书人,那我是真没脸了。”
“公主在上,下官真的错了,下官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我吧。”
“哼,你一句错了,就可以抵消对本公主的污蔑?就可以洗脱对皇家的不敬?”
这话说的很重了,把县令的错误从对个人不敬,上升到对整个皇室的不敬。
县令吓的瘫软在地,沐心悦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回到牢房,看样子是根本不给县令机会。
县令浑浑噩噩的跑去郡衙向太守求救,太守听闻后,长叹一声:“看来这事无法善了了。”
昨晚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再装不知,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召集南阳郡和宛城所有官员,穿好官服,一起去监牢接公主出狱。
沐心悦正在和熙儿、踏雪寻梅说笑,就见大大小小十几个官员进来。
当先一人身着绯色官服,还佩着个鱼袋,应该就是南阳最大的官,从三品太守了。
不待太守说话,沐心悦就把皇帝赐她的令牌,以及证明公主身份的谱牒和公主令牌拿出来,摆着在桌上。
沐心悦从不做没准备的事,自向皇帝献计开始,她就打算以公主的身份面对江南官员,所以要了踏雪寻梅和扁担簸箕。
她没有向皇帝明确提出要身份,是因为要的太多,皇帝不会同意。况且给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假的,也需要家族同意,仅皇帝说了不算。
沐心悦让鬼市的人做了假的凭证,足可以假乱真。别说远离中枢的官员发现不了破绽,就算皇室的人也未必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