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真相
石室内唯有石桌上一盏灯跳动着一簇簇火光，任由外力怎么影向，始终不曾熄灭，发出柔和的光。
“黑白棋怎么相差三子？”，君子阳阳奇怪。
“白棋落败了吗？这是完棋还是残局？”，太一圣子易千星也是不解。
太一圣女顾成玉亦是大大的眼里满是疑惑，李道感叹，这大教世家的传人，男的都是个顶个的英俊，女的个顶个的漂亮。
李道都开始严重怀疑，这成为传人的必要条件，莫不是一定要好看的才可以？
尽管顾成玉注意力没在赵牧身上，但这不妨碍赵牧开心，看着顾成玉乐呵呵的傻笑着！
几人把目光投向周世修。
周世修乃周家传人，周家是五域最为古老的世家之一，家族底蕴旁人不可想象。
周世修更是五域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一身修为不可知其深浅，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那一手棋道。
至今未尝一败，就是对弈四君子里，立志以棋证道的心亭和衡府府主庄青生都能打出和局！
庄青生都赞扬，世修对棋道见解独特，假以时日成就不可估量！有意收其为弟子！
此刻，周世修正看着棋盘眉头紧皱，沉醉其中，许久才开口，“没下完！”
“十一条纵横线！古老的棋盘！”，白家少主，白夜冗沉声。
李道默数，棋盘的纵横线真的不是十九条而是十一条。
这是围棋最古老的面貌，参照《河图》的比例，“地”到“天”的距离与“天”到“天元”的距离是相等的。
这盘棋大有来头！
“那怎么会下出如此局面？”，赵渊看不明白。
周世修不语，定定的看着棋盘，眼里仿佛有两军交战的厮杀场景，喊杀声震天，旗帜遮天蔽日，白甲军节节败退黑甲军紧追不舍。
最后一切散去，周世修的眼里剩下石桌上的棋盘，“不知。”
周世修推演不出来，惜字如金。
见自家兄弟有人说话，赵牧按耐不住，“世修大哥，子衿妹妹没来吗？”
赵牧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棋上。
周世修似乎极为不待见赵牧，却还是回答，“没来。”
李道还是第一次看见赵牧这般扭捏，燕云六骑也是尴尬的抬头望天，或者低声交谈着；仿佛没听见他俩的对话。
不用说李道也猜得到，这赵牧先前肯定是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要不依照燕云六骑的性格，有人敢如此对自己人这般说话的态度，早就喊打喊杀的了。
“终于有人来了！”，像是被吵醒，一道声音从睡梦中醒来。
棋盘的十一条纵横线亮起。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极速向后退去，戒备着！
光芒汇聚向天元，一团幽光腾起，让整个石室明亮了几分，声音正是从那团幽光发出。
在场的人神色不善的盯着那团幽光。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再来了！”，机械般的声音居然显得有些落寞。
“锵”
赵卫拔刀。
“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的敌意。”，光团再次出声。
“你是谁？”，易千星问。
“我是谁？”，光团声音显得茫然，“对啊，我是谁？”
“太久远了，我也记不得了。”，光团更迷茫了，“我输了，答应他守护这盘棋，等一个人到来！”
众人心中不能平静，“你输给谁了？”
“输给谁？我不知他的名字，只记得万道随他而动，举手抬足间都是道韵，就坐在那石椅上，身形分明那般瘦小，却压的诸天都要崩塌！”，光团陷入无尽的回忆！
“那你知道在等谁来吗？”，白夜冗问。
“我亦不知。”
“除了我们，还有人来过吗？”，云望飞问。
“除了你们，我只见过一个人，他来了两次。”，光团第一次发出笑声，“第一次他还是个小娃，和你们一般大。”
光团忽而悲伤，“第二次来，他浑身是血，身上有数不尽的伤，更有两处致命的伤口不能愈合。他说故人都已归土，无人陪他说说话，让我陪他说说话。”
“他叫什么名字？”，李道心里忽生悲凉。
光团回答，“姜归！”
姜归！人族最后一位证道的大帝，强势一生未有败绩，众人想不到会有如此悲凉的一面！
李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前不久观摩过形意诀，从李若烟口中得知，姜归大帝证道后强闯仙路，是何等的霸气！
而今却是听见这样一个故事！
李道能体会，那是何等的落寞与孤寂！证道路上无人伴他，亲人逝去，故友化土，红颜消逝，只身征战孤独的前行。
李若烟伤感，“他说了什么吗？”
李若烟知道这么问不合适，可还是忍不住，姜归大帝在她心目中是信念的象征，不能这么落幕！
“他确实有话让我转告给后来者！”，光团明亮了几分。
众人静心细听，连赵牧都格外的安分。
“恒古以来，为何成帝者寥寥两手之数可数？”
“盖证帝劫之凶险不在于内，而在于外，在星空深处。”
“每有准帝出现，星空深处的不详源头，便会派遣战将围猎准帝，不是准帝难以证道成帝，而是死于那星空深处的不详。”
在场的人无不心惊，那是什么样的势力，居然敢对准帝进行狩猎。
“致使从古至今，准帝几乎死于帝劫之前的围猎，只有寥寥数人逃脱，最后证道成帝。”
这就是证道者屈指可数的真相吗？众人有些不能接受。
“证道成帝者，都会闯进星空深处，只身接近不详，试图瓦解不详。为后来者蹚出一条路。”
“可数位大帝入星空征战，无一成功。世人只知他们闯仙路，只为成仙，殊不知大帝把不详阻在星空深处，不让自己的故土受到波及。”
“你们是否疑惑，未曾听闻过这等说法？”
“准帝死绝，洞悉本源的只有证道成功的帝者，但连大帝都无法破解的僵局，他们要与谁说？”
“自己已是站在万道绝颠的无上者，他们都没办法，又有谁帮得到自己？说出来，徒增不安罢了！”
“即算如此，让帝者挂念的仍是故土的万族。”
“万族不应有分裂！”
“让万族和平共处，这不是帝者一句话的事吗？”，李道忍不住发问。
光团发笑，“小娃，你想的太简单了。”
“异族疑是有无上的存在，还不止一尊，他们为躲避不详，自下准帝境，蛰伏在不为人知的古地里，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
“这是大帝的阻力。”
“再者，若是帝者真的降下帝旨，万族自然不敢不遵，可这种表面上的和谐又能够维持多久？”
李道第一次感到，原来自己的信念困难重重，远没有想象中的乐观！
“极尽璀璨的崛起，又于黯然处落幕。”
“人力有穷时，帝者也不例外。”
“修士修士，修的是什么？证道证道，证的又是何道？”
“这是姜归让我转告的最后一句话！”
“此处没有秘宝，只有这些话，你们散去吧！”
光团话毕，没入棋盘中，十一条纵横线闪烁，继而平淡，棋盘还是原来的棋盘，古朴无华。
众人各怀心事的往回走，眉头紧锁！
石室寂静无声，石桌上灯火跳动间，照亮棋盘上的白棋，两子白棋倔犟的穿插在五子黑棋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