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修行体系
如果心法是一张写满了设计的规划图,那么修炼的人只不过在其中小修小补,还要看契合心法本身所在的真意,才能圆满无漏。
卫庄撇了两眼酒壶,默默的挪动着腿,不声不响的来到了酒桌前自斟自饮。
张谦笑了笑,刚才两人打着机锋,暗中还用气机不服输的试探,足够他了解对方状态七八分了。
体内残留着一种古怪的力量,在侵蚀着体内的经脉,卫庄的真气不擅长疗养,只能抵抗,不敢直接使用真气消除,不然只会伤上加伤。
从这里也能看出只追求最强的杀伐弊端。
“对方的本事如何?”张谦认真的发问,也有些好奇,如果牢中败犬也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就得重新估量血衣侯的本事。
还得追究对方究竟是单打独斗还是使用了军队,轻视敌人,自会自取灭亡。
“蛊术与巫术的结合,以力证道,不修理念。”卫庄稍稍回忆,蹙了下眉头,继续倒酒喝,张谦的真气能够化作那股侵蚀力量,由他来操控,祛除那股同源的力量。
他说的很简单,并不想解释自己究竟是如何输了,输了便是输了,无论面对的是什么,输了,便是自己太弱了,但,没有下一次了。
张谦面露迷茫,我要的细节,你不详细说出细节,我连想象的资格都没有啊。
卫庄看见了这迷茫,很小声的“啧”了一声,暗道麻烦,究竟何人传他的剑术。
不给心法也就算了,连普及世间修行的区别都没有做过一丝。
无奈,沉默了半响,回忆过往师傅的教导,从头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横练之法吧?”
“嗯…”张谦更加迷茫了,迟疑着点了点头,心觉不妙,又要被人在面前夸夸其谈了,不过转念一想。
这只是眼界的问题,最多只是普及知识,算不上秀智商,心态就平复了很多。
卫庄继续说道:
“所谓的横练,便是打熬力气,辅以特殊的药水,他们不用了解所谓的理念,真意,只需要不停的减少罩门,便可以变足够的强,浑身毫无破绽,如同最坚硬的铁石,但…
所谓的以力证道,便是极限,横练到达了极限,便修无可修,最坚硬便是最高的境界。”
张谦点点头,这让他想起了李牧曾经说过一支极为特殊的军种。
披甲门,那时他在内心默默打上了标签,比坦克还横冲直撞的东西。
这样的军种出现在这样的时代,竟然不代表无敌,曾经加入披甲门的魏武卒,被孙膑用长途调兵打得不成气候。
所谓的刀枪不入,可是连名剑都不放在眼里的意思,徒手折断一把名剑放在大成的披甲门徒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卫庄见他了解,淡淡说道:
“如果人族的上层靠得是欲望活着,那么虫类的上层,蛊虫靠得便是吞噬。”
“吞噬?”张谦眯住眼睛。
点点头,继续说道:
“如同人类的欲望会膨胀,蛊虫便是吞噬某些东西而成长的,这是另一种以力证道,它们也会有一个极限。
能吞多少,就看蛊虫能承受多少,不过这位天泽不一样,他用了巫术,使得自身的极限越来越来高。”
张谦闻言沉思,稍稍明白了蛊虫这种力量与玄关的区别,这代表对方根本不用花时间去了解自己修炼的究竟是什么。
只需要一路吞噬,直到最强便可,那么对方的极限,能比得上几关呢?
面对他的疑惑,卫庄并没有解答,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也不知道。
从蛊术的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当今诸子百家的修炼差别之上。
张谦也不在意,现在他也明白了,卫庄输的另有原因,如果是单对单输了,对方的心情就算在怎么平静,也不会这么有闲心。
“墨家,修炼的是境界,也可以称为立规,他们把玄关分成了一个个的小境界,经受严苛训练,最终到达兼爱的境界。”
说道这,卫庄勾起一丝讽刺,冷笑道:
“这样的境界传闻堪比陆地神仙,却只在传闻之中。”
“为何?”
“因为就连墨子都没有修炼到这个这个境界。”
张谦沉默着没有多说,横剑攻于利,求的是事实,对于虚幻的梦想,总是嗤之以鼻,他也了解,卫庄只是嘴上这么说说,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不过在他看来,以后世的眼光理解墨家,他们求的其实也是利益。
如果墨家代表的这个时代手工业者的利益,那么求的很简单,便是地位。
这个时代手工业被称为贱业,比行商更上不得台面,饱受欺凌,他们比流民差得只是踏错一脚,万劫不复。
就比如医家,现在他们连诸子百家都算不上,除了在下层人中有些许声望,在上层人中被认为是妖术。
卫庄继续给他普及几大学说之间修行的区别。
除了最普遍的立关,每个大学说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儒家讲就的是立心,这个不用多解释,看儒家的主张便可,修身,治国,平天下。
儒家子弟饱读诗书,往往要立下一个大志愿,唯有三心圆满才能被推举为圣人。
道家比较神秘,就连纵横家也只有简单的记载,立问,问得是什么不甚清楚。
说实话,听到这个事实,张谦心里确实凉了半截,听起来与他们的修行没有不同,同样是以问题立关,但好像总那里不对。
他们问题称为关卡,而道家却只有问,似乎没有答,无答怎么破关?
想不通,张谦也就懒得多想了,反正他现在也没出什么问题,心法也修成了,想得太多只会自取烦恼。
最后的阴阳家最是神秘,只知道阴阳家从道家脱胎而出,追求天人极限,把一个问题追究到底。
张谦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算得上跟阴阳家差不多,只是没有对方那么追求极致。
烛火跳跃着,时不时能带来一些阴暗。
骤然了解这么多知识,张谦有些放空大脑,双手撑着软榻,默默的整理。
而卫庄也只是默默的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淡酒,想着某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