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女子之间的暗流涌动
桌前风起云涌,吃猫大鼠蹑手蹑脚,惴惴不安。
他手捧饮料来到客厅中,见到飞景已经喝了他的那瓶,一时之间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杵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飞景看着就来火。
“站着传圣旨呢?得我下跪迎接是不是?”
吃猫大鼠咧嘴直笑,赶忙搬了张椅子坐下,并将饮料放在飞景面前。
裴彩旗一手托住下巴,看着这对冤家,柔声笑道:“师兄脾气真好。”
吃猫大鼠干笑一声,挠挠头,没接话,委实不敢接话。
他是知道飞景与裴彩旗之间的争斗的,这会要是多说一个字,指定会被飞景记恨上,到时候就不是一瓶饮料能够解决的。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肯在裴彩旗这里失了礼数,也好过往后遭报复。
飞景微笑道:“实力不够,人品来凑,里子不好,面子充数。”
裴彩旗点点头,赞叹道:“飞景师姐说得极有道理,怪不得能成为这届毕业学员的代表!”
飞景叹了口气,也是很难为情,“本来院长是想让你上台的,毕竟彩旗师妹的模样,哪怕搁在整个九川都是数一数二的,光是往台上一站,就给咱们学院挣足了脸面,可惜后来吃猫大鼠毛遂自荐,抢了你的风头,在这里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裴彩旗心中冷笑,转头看向吃猫大鼠,笑问道:“真有这回事吗?师兄?”
吃猫大鼠左右为难,背后沁出冷汗。
说是吧,就应了飞景的说法,将裴彩旗当做了华而不实的花瓶,说不是吧,虽然不会得罪裴彩旗,但打了飞景的脸,后果可想而知。
吃猫大鼠抿了口饮料,故作没有听清两人方才的言语。
“(⊙_⊙)?我刚刚走神了,没在意你们聊什么。”
飞景寸步不让道:“瞧瞧,我就说吃猫大鼠虽然实力不咋地,但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很是在意他人感受了,知道有些话不能明说。”
裴彩旗双手托腮,自有一股妩媚天成的韵味,她扭头看向吃猫大鼠之时,芳香发丝轻轻扫过吃猫大鼠的脸颊,让他愈发坐立难安。
“还希望以后师兄能够多多照顾了。”
吃猫大鼠笑容苦涩,“应该的应该的。”
裴彩旗避开飞景的话题,便是自认输了一筹,但飞景没打算就这么结束,步步紧逼道:“裴师妹今儿来这,是有什么私人问题要请教吃猫大鼠吗?”
吃猫大鼠目不斜视,盯紧了手中的饮料标签,平时不在意,可现在这五颜六色的广告怎么越看越好看?
裴彩旗眨眨眼睛,轻声道:“师兄作为学员中的佼佼者,自然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因此今日前来,是想请他指点枪法的。”
飞景点点头,“虽然平日里训练师教授的内容尽皆相同,不过有些地方确实深奥繁杂了些,彩旗师妹不懂也正常,有什么困惑尽管和师兄师姐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语之时,飞景眼神下移,看向那座峰峦,想来胸大无脑,莫过于此。
裴彩旗点点头,很认同飞景的说法,“女子在某些地方确实不如男子,因此更要心胸开阔,更加努力才行。”
“像那些明知自己处于劣势,还非要针锋相对,自取其辱之人,确实有些愚蠢了,不知师姐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裴彩旗一边笑意盈盈,一边刻意挺直了腰身,使得吃猫大鼠目眩神迷,心猿意马。
裴彩旗一子屠龙,逆转局势,扳回一城。
眼看着这么斗下去,迟早要殃及池鱼,吃猫大鼠赶忙岔开话题,轻声问道:“之前彩旗你问什么来着?囹圄对不对?”
裴彩旗有意无意瞥了飞景一眼,抿嘴笑道:“之前一直未曾听说过此人的消息,突然成了你们三位的领头人,所以有些好奇,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信息,说不准以后裴家可以与他有所合作。”
未等吃猫大鼠说话,飞景便斩钉截铁道:“可惜了,这位代号囹圄的暗猎者向来讨厌那些家族势力,尤其是他自小在九川城长大,见惯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因此对城内那些为富不仁之辈深恶痛绝,彩旗师妹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裴家不好,只是囹圄免不了恶其余胥,连带着对裴家也无好感,所以合作这件事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省的再让他觉得你裴家仗势欺人,强买强卖。”
吃猫大鼠听得一头雾水,边月有说过这些事吗?
飞景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该问的别问!
裴彩旗面色如常,她缓缓握起饮料,抿了一小口,忽然问道:“看来你们和囹圄关系很好?”
“也不能说很好,不过目前我,大鼠,天酒和他,组了一个暗猎者小队,名叫霸王龙,他是队长,天酒是副队长,那两人关系才好呢,如胶似漆,天天腻歪在一起,我看着都嫌烦。”
吃猫大鼠低下头,不是他不想笑,只是飞景的脚跟正踩在他的脚背上,他吃痛着呢。
裴彩旗有些惊讶,“没想到天酒师姐那么清冷的性子,也会遇见意中人。”
“委实是天酒太过优秀,不论是样貌还是实力,都远超你我二人,因此学院里那些歪瓜裂枣没一个能配得上她,独苏山倒还行,可惜太老了,都水就更别说了,看着跟你爸爸一个年纪,实际上都能给你当爷爷了。而都水也很宠爱天酒,我看得出来,副院长是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的,亲闺女找后半生,都水肯定得站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九川没几个人能过得了他这一关,也就囹圄还算不错,勉勉强强能入他的眼。”
吃猫大鼠笑而不语,得,不知不觉间又将裴彩旗向下降了一个辈分。
裴彩旗倒也不恼,只是说道:“我年幼之时,也有一位陪我长大的青梅竹马,与那位囹圄一样,都叫边月,所以那天我和爷爷听见边月这两个字后都很激动,以为就是当年那个人,只可惜院长与副院长对于囹圄的身份讳莫如深,不愿相告,因此就留下了一个悬念。”
飞景轻咦一声,“这么说来,你与你那位边月走散了?”
裴彩旗苦笑道:“世事无常,这其中又是一笔糊涂账,不说也罢。”
飞景追问道:“可否跟我们描述一下你那位边月的形象,让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裴彩旗想了想,倒也可行,只是说两人许久未曾见过,因此记忆模糊,可能不太准确。
飞景连道无妨无妨。
只是不论她怎么描述边月,飞景都说不对不对,边月不是这样的,到后面就连吃猫大鼠都有些看不下去,解释道:“这两人应该不是同一人,彩旗师妹要不你还是回去再确认一下吧。”
裴彩旗面露惋惜之色,有些失望的垂下脑袋,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样,简直要将吃猫大鼠的心都揉碎了。
飞景心中冷笑,加重脚跟力道,踩得吃猫大鼠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裴彩旗深吸一口气,适时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师兄师姐了,咱们改日再聚。”
飞景点点头,微笑道:“我就不送了,彩旗师妹路上小心一点,你这么好看,穿着又如此艳丽,很容易被人跟踪的,上次我就跟踪了一个,可惜被对方逃掉了。”
裴彩旗笑着摆摆手,“师兄师姐再见。”
“再见再见。”吃猫大鼠笑着回应。
裴彩旗刚一把门关上,吃猫大鼠便忙不迭地跳起来,尽量远离飞景,一脸小心警惕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劝你不要太残忍,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将你当做母老虎。”
没了旁人在场,飞景不用再端着,她眯眼瞧着吃猫大鼠,阴阳怪气道:“一口一个彩旗师妹,叫的真亲切啊,我怎么没听你说几句天酒师妹呢?”
吃猫大鼠义正词严道:“天酒与我同一届,叫师妹不妥,很不妥!”
飞景冷下脸,指着身边吃猫大鼠刚刚坐过的位置,命令道:“滚过来!”
吃猫大鼠摇摇头,打死不过去,过去就得被打死。
飞景面有愠怒之色,沉声质问道:“将裴彩旗当成好人了是吧?”
吃猫大鼠最怕飞景这副表情,就像一座注满水的深渊,谁敢靠近,便得一头栽进去,再难爬起。
他连忙摇摇头,“没呢,没呢,只是当做普通同学而已。”
飞景警告他道:“近些年来,裴家风评如何,不用我如何赘述吧?只说边月父母与裴家的那份情谊,再怎么不应该,也不至于让边月流落贫民区!你以为裴彩旗不清楚这些事吗?但贫民区的那几年,裴彩旗有去看过边月一眼?裴家有去送过一点物资?”
“就连裴家的仆人,过得都比边月好!”
“你摸摸你那猪脑子,如今裴彩旗对边月这般上心,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你那猪脑子真能开出花来?”
飞景接连质问,使得吃猫大鼠唯唯诺诺,左手抠右手,右手抠左手,眼睛使劲盯着地面缝隙,不敢搭话。
飞景瞥了眼裴彩旗喝过的饮料,心中火气蹭蹭往上涨。偏巧此时吃猫大鼠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嘟囔了一句,“之前看你对边月也不怎么友好啊,也就我和他聊得开……”
飞景顺手抄过那瓶饮料,就要往吃猫大鼠脑袋上砸去。
吃猫大鼠自知失言,一个滑跪,滚到飞景身前,抱住她的大腿拼命认错。
恰在此时,满脸笑意的天酒推门而入,瞧见这番景象不禁大为错愕,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脸色绯红退了出去,还将房门带好。
飞景一拳捶在吃猫大鼠头顶,又羞又怒道:“滚去将天酒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