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家都来互相猜忌吧
何枫明一回来就在夏溪南的指挥下做起了饭,夏溪南偷懒也偷的很有水平,何枫明做饭时她从不出厨房,就倚在旁边看着,边拿出藏在柜子里的零食吃,光闲聊,不帮忙,菜都不洗一根的,何枫明在她的严格“监工”下,愣是逼出了烧一手好菜的技能。
而家里人还一直觉得这饭是夏溪南做的,她两边讨着便宜。厨房的移门紧闭,夏溪南嘀嘀咕咕的,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何枫明听,她的初衷不仅是抱怨自己受了气,而且为了将何枫明也拉到她们的战壕里,人多力量大么,而讲的人夸大其词,听的人也认真。
其实何枫明并没那么木讷,虽说不像夏溪南擅长社会社交,但不代表他对人心缺乏观察,相反那些沉默寡言的人,更洞悉人心的本质。何枫明是在一个利益大于亲情的家庭中长大的,他明确清楚自己以前是谁,现在是谁,在他的心目中,夏溪南是排在第一位的,是他首当其冲要去保护的。
虽然王瑛从小对他偏爱,何枫明也确实把她当妈,但他认为王瑛有能力运筹帷幄,将大家庭的事处理好,所以,他只顾及夏溪南:“你就听妈的,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妈没说让你干的,你别瞎显摆。”
夏溪南又把王瑛要把孟小萌赶出去的事更仔细地讲了一遍,何枫明还是那句话:“你听妈的,妈让你打下手你就打下手,旁人说起来,这事是妈的主意,跟你关系不大。”
“枫淇刚打电话来,说在过来的路上呢。”
“他现在过来干什么?来吃晚饭?”
“不像是来吃晚饭的,外面雨大雪大的,没点大事,他哪会出门。”
“八成是为了孟小萌。”
夏溪南给予了赞同。
何枫明麻利地烧好了三个菜:糖醋排骨,芹菜香干肉丝,萝卜炖豆腐,外加一个菠菜鸡蛋汤,对夏溪南道:“溪南,我就不在家里吃了,万一枫淇又是来商量照顾孟小萌的事,又在给我们钱这茬上炒冷饭,我真是受够了,前几天枫淇还让我陪孟小萌去做孕检......”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忙的忘记告诉你了,我们部门正在开会,枫淇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孟小萌跟他说不舒服,犯恶心,他着急赶不过来,就把我拎起来当小工,还指定去妇保医院,你不知道那医院人山人海,排个队花了半天,到了班上部门经理又把我训了一顿,骂我擅自脱岗,哎,不说了。”
“可不是么,今天下午去医院也是人多的不得了,我前前后后的忙活,垫了医药费,人家姑奶奶连个屁都没放,枫明,不是我挑事,你说我们住在自家的房子里,怎么跟寄人篱下似的。”
“你受的委屈我心里一清二楚的”,何枫明揽上夏溪南的腰,两人亲昵地相吻了一下,何枫明道:“所以我得马上出去,避免和枫淇碰面,你是他嫂子,有些事他还不好意思向你开口的,我在就不同了。”
“行,那你晚上吃什么啊?”
“最近公司效益好,提供加班餐,我回公司吃去。”
“外面这么冷,你还真高兴再跑回去的。”
“正因为天气不好,他们才会相信我真的是工作上有急事,等会枫淇到了,你务必记住我说的话,妈说枫淇什么是一回事,你说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能不开口就不要开口,能置身事外就尽量置身事外。”
“记着了,你别碎碎念了,快走吧。”
“溪南”,何枫明突然严肃地板住夏溪南的身体:“一个家庭只有齐心协力,这以后的日子才过得好,像枫淇那样的,不是我嫉妒他吃软饭,他朝秦暮楚的,下场不会好的,这辈子的好光景也顶到头了。等我年底发了奖金,我们换辆车,剩下的钱你拿去买衣服买首饰,跟着我过,溪南,我们会一年比一年幸福的。”
何枫明极少对夏溪南说甜言蜜语,夏溪南也不爱听那些花里胡哨的,她就喜欢他的简单直白,就跟老板对待员工一样,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涨工资,胜过虚头巴脑的千言万语。
两人拥别,当真伉俪情深。
于是何枫淇出现在家里时,正在洗碗的夏溪南头抬都没抬,倒是王瑛一骨碌翻下床,不过她的动作还是没孟小萌快。孟小萌像只见主人到家了的小狗,听到门铃一响就扑了过去,门一开,顺势扑到了何枫淇怀里。
何枫淇正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和孟小萌儿女情长,你侬我侬的,问候了几句她的身体,便轻轻推开她钻进了厨房,对夏溪南道:“嫂子,还有剩饭吗?”
夏溪南转身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枫淇来了啊,你看我在洗碗都没听见,还没吃啊,那我给你热啊,晚上我烧了小萌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买的最好的黑猪排骨,小萌吃的可香了,吃了两碗米饭呢。”
何枫淇客气了一声:“嫂子辛苦了,谢谢。”
“一家人客气啥啊,剩饭不多了,我再给你蒸两个杂粮馒头,妈昨天刚做的,可好吃了,要不我再给你炒个菜,你想吃什么?”
“菜就不用炒了”,何枫淇顿了顿,望向厨房外。
孟小萌本来站在厨房外的,见王瑛走了过来,她马上走向沙发。孟小萌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她现在仍惊魂未定,下午的场景如鲠在喉,难以描述,她真切感觉到的是王瑛想对她腹中的孩子图谋不轨,可是,这个猜忌连她自己也信服不了,挺荒唐的,王瑛为何要这么干呢。
难道怀疑这不是何家的种,不应该啊,如果怀疑这个,何必等到今日,一日几餐好吃好喝的供着,说不通。怀疑她跟别的男人有染?更不应该,她一个孕妇,想被人撩还没人来撩呢,所以,她对王瑛的猜忌,像是自寻烦恼的误解。
然而孟小萌放不下那份心惊肉跳的感觉,王瑛猪蹄般的手落到了她的肚子上,跟刽子手没分别,她当时确实是非常疼和怕的。
原想着何枫淇来了,和他讲一讲,哪怕胡言乱语一通,心里也舒坦些,但他竟对她无比冷漠。有些女人就是如此的,对于没吃定的男人或者其他人,不容易信无凭无据的感觉,凡事都要找出确凿的证据,但对吃定的男人,就不管什么礼仪什么理智的了,你让我不爽,那就是你的错,你让我不开心,那就是你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