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幸福村之我的父亲
父亲的脖子从来不是为了增高而存在,很快就想出别的方法来充足他的闲时生活。他应聘了守山人的工作,帮一个本地的大老板看山,与其说是看山,还不如说是像九公一样的守林人。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九公服务于政府,我爸服务于个人。
于此同时,我父亲还顺带把山谷上种植着沙糖桔和羊山桔的梯形果园也租了下来。因为老板和员工的这层关系,在租果园的时候,多了分人情面,租金少了很多,也可以说基本不需要什么租金。本来这果园已经荒废了,那老板在听到这事时提想着就收点果苗的本钱就好,但没想到我父亲太过于耿直,还是坚持要交租金。局面没有僵持多久,海阔天空之后一人退一步,果园在本金基础上嘉上半价的租金就被租给了我父亲。
后来姑姑听闻此事,就数落父亲傻,免费的午餐都不吃,还费钱在那么远的地方租块地。值得一提的是,那块果园之所以荒废,不是因为它收成不好,而是地太远太高,交通及其不方便。
父亲守林的地方在距离幸福村四个山头远的人迹罕至的地方,而那四座山一山比一山高,果园就最后一座山的山谷里。通往那里的路只有一条不到两米的狭小的崎岖不平的山路,小路一直盘山而上,它最陡峭的坡度大约在65到75之间,最危险的拐弯角不到80度。而且从山脚到峡谷口,需要翻越两座山,一直都是岭,没有平缓的地方。而且峡谷口就是山顶。除了步行以外,唯一能够开到上面的交通工具就是舅舅送给父亲的嘉陵摩托车,其他摩托车都不行,会跳档。上岭的时候,摩托车跳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是那么陡的岭。
本来那里的山就在深山里,并不需要什么看林人,但是自从最高峰的矿产资源被允许合法开采以后,从另一边的矿路很容易就上来,神秘感被彻底破坏掉了,山里的木材像杉木和为数不多的紫荆木就变得危险起来了。虽说矿路不允许普通百姓同行,但不排除夜间作案的人。
好在那个老板也不是什么死脑筋的人,守林人不一定要一直守在那里,只需要几个月或者半年和他上报林木情况便好。所以父亲有很多闲余时间可以合理安排上。除了正常的水泥工作时间外,有空就开着摩托车,带上半包农家肥或者复合肥,就去果园捣腾。
父亲的书架上有畜牧业的书籍,种植沙糖桔和羊山桔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他本身就是农民,在种植上有着丰富的农业知识。那片果园本来有沙糖桔和羊山桔的树苗,但是已经有好几年没人理了,杂草都比果树还要高。父亲是秋天租下的果园,它没有长果,所以父亲有半年的时间除草修果树。
日子一天天过,父亲终于把约两亩大的果园整顿完毕。果树在荒废后终于步入正轨。父亲始终坚持四季的分工步骤——春天开渠看苗杀虫抽花授粉,夏天灌溉施肥除虫病,秋天除草除虫害,冬天收果卖果嫁接梳果距。周而复始,父亲一边看林一边护理果园,有水泥工作就调时间。但是坚持到第四年,那个老板要出去外地发展,把山头给卖了,父亲也就没有了守林人的工作。果树的年龄又到了,父亲认为培育新苗等果熟至少需要耗费两年以上的无收获期,太不值得了。
此后,父亲回到原路口,只剩下一个坚持——水泥工人。他再次次进入思索区,考虑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