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双遇险
“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
从安大喊一声,奋力将载蕉推到一旁,把欺身上来的一个士兵推开,冲入涌上来的人群中。
他自小就跟着载蕉,连这条命都是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自然不会听载蕉的话。
载蕉反应过来,也立即冲上前去帮忙。
可英国人的士兵扑上来一批又一批,从安和载蕉两人赤手空拳,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从安一个踢腿将冲过来的士兵踹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经过长时间的打斗,他的体力即将消耗殆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回头看了一眼少爷,发现少爷站的位置极好,恰好就在船头的护栏旁。只要无人上去攻击他,他就有机会跃下海逃走。
从安咬咬牙,一个蓄力,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抱住那个与载蕉搏斗的士兵。
天边响起一声嘶吼,紧接着便是拳拳刀肉的拳击声。士兵见其碍事,连锤带打,打的从安满口是血。
从安朝着身后还在搏斗的载蕉喊去:“少爷!快跳!快……走啊!”
这一举动激怒了领头的英国人,他招呼了一声,身后的士兵乘机将从安团团围住,拼命殴打起来。
“从安!”载蕉怒极,开路的拳头拳拳下了死手。一个接着一个士兵倒下。
从安在重拳中抬起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英国人举起了黑黑的枪口瞄准了少爷……
“砰——”
从安用最后一丝力气用胸膛挡住了枪口,如同折翼的蝴蝶般,陨落在甲板之上。
“少爷……快走……老夫人在……等你回家。”
“从安!!!”载蕉大吼,却喊不出心中所痛。
“轰!”
船舱后面蓦的响起一声巨响,载蕉趁着所有人都在慌张回头的一瞬间翻到船头。在要跳下海的一瞬,他又看了一眼躺在船板上的从安,他虽已断了气,但一双眼,还死死盯着他的方向。
……
此时远处的另一艘战舰上,大清水师们正在水师管带公乘忍冬的带领下做热身操。
副管带竺清远走了过来,小声道:“忍冬,对面那艘洋人的战舰已在我们周围徘徊三四日了。”
公乘忍冬停下了动作,靠近竺清远悄声道:“我这不是在带领水师们热身吗?你去炮火舱,随时准备迎战。”
“可上面没有开战的指令,我们能开炮吗?”
公乘忍冬眉头紧锁:“已经请示过许多遍了,可上面一点回音都没有,许是我们的折子被那狗官给压下来了。”
忍冬咬咬牙,目光坚定:“不管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对面战舰上的英国人拿着望远镜查看这边的动静,旁边的助手走上前来,恭敬低下头:“对面好像在备战。”
英国领头人缓缓放下眼前的望远镜,指着远处那一点红说道:“看到前面那个穿着红色官服的领头人了吗?他是目前大清水师里最勇猛的战士——公乘忍冬。几年前我就是被他所打败,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旁边助手小心翼翼:“可是议会上不允许我们对中国开战,您现在将船驶到中国边界已经违反了……”
“怕他们做什么?!现在这里,是我丁戈尔的地盘。”丁戈尔训斥道。抬头看了眼,日头已悬在了头顶,转身命令道:“命令他们,开炮!”
远处蓦然漾起的炮火让正在做热身操的水师们猝不及防,一时慌乱不已。
“不要慌乱!”公乘忍冬大声指挥,“排好阵列准备迎战!”
话毕,他与竺清远到炮火舱里开炮。一番操作后,终于成功开了炮。
一声呲溜划破天际,紧接着,一朵朵彩色的烟花在船边绽放。
“怎么回事?!”公乘忍冬又惊又怒,“我们的炮火被人掉了包?!”
另一头的丁戈尔看着对面五彩斑斓的船,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们看呐,对面都快全军覆没了,还要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他回头一挥手,几个小兵领命跟随:“走!去对面船舰上。”
异国士兵的渡轮越靠越近,公乘忍冬脱下厚重的官服,一把扯下脖子上碎了一半的玉坠子,塞到身旁竺清远的怀中,低声道:“清远,你快走。今日一战我必葬身于此,要留你回朝报信替海军水师伸冤!这是我家人留下的信件,劳烦你凭借此物,帮我寻找我家人的下落!”
说罢,便飞身出去应战。
此时的载蕉游到这艘战舰上,刚从海里上来,便发现这艘巨轮上也在打架,他摸摸脑袋疑惑道:“哎?我又游回去了?”
在他正准备再次跳海时抬头望见对面也有一艘巨轮,再回过头来看看,发现不对。
“这不是战舰吗?”
摸不着头脑的载蕉拍拍旁边一个带着英伦帽的外国士兵肩膀:“诶,这是怎么了?”
士兵正打得热火朝天,被一个傻人打扰,感到不快,顺势用力一拳抡过去。
载蕉猝不及防,毫无抵抗地被打飞,恰好撞到了要开枪杀大清水师的一个洋人身上,自己狠狠摔去一旁的柱子上,脑袋被重重一磕。
“砰——”、“嘶——”
方才被无意救起的公乘忍冬连忙站起来,顺手将载蕉一把拎起,简单道了声谢了继续扑上去打。载蕉这才反应过来,他也赶紧跑上去一起帮忙。
此时对面船舰上的助手伸手示意加大火力,大清水师们无法抵挡大炮的攻击,纷纷开始闪躲,瞬时死伤无数。大清船舰上发出了接连无数的惨叫声。
载蕉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蹲了下来,恰好与副管带竺清远躲在了一起,他乘机问道:“兄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竺清远急急忙忙回:“洋鬼子搞偷袭在攻打我们,具体说来话长……我先去帮忙了!”
载蕉也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谁料竺清远出去的一瞬就中了枪,载蕉赶紧抱住向后倒去的清远:“你没事吧?”
竺清远在临死前还不忘把兄弟的玉佩拿出来交给他:“帮、帮我……”可还没道完,就咽气了。
公乘忍冬看到这里的情况,自己的过命兄弟就这么惨死,瞬间激怒了他。
他怒吼杀过去,却只能抱起兄弟的尸体仰天大哭:“清远!!!”
战舰上炮火连天,船只就要受不了攻击,摇摇晃晃即将侧翻。公乘忍冬察觉到不对,立马拽起载蕉的胳膊一起跳下海。
海水没过脑袋时,眼前一片模糊,就像方才被人打飞头撞到了柱子时的感觉,脑袋有点昏。
慢慢就没有了知觉,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