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意

第十三章 深意

第十三章深意

不过林峰其接下来,心里有有些忐忑,因为曾书记说话的口气里微微带着批评的意味。

曾思涛看了林峰其一眼说道:“我想今天也是该和你谈谈有些事情了,峰其,你在我身边工作,地位十分特殊,很多人接近你的原因我想我不用多讲,你也知道是什么,是看中你是和我接触最多、最密切的人,是看中通过你能让他们获得某种利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有些人会挖空心思想尽办法在你身上下功夫,而你之前在没有工作的经历,这可能会让更多人觉得你这样一个菜鸟好对付,会蜂拥而至,各种各样的诱惑,陷阱、甚至阴谋会环绕在你周围,如果你自己不对自己有一个很清晰的定位,很容易就在这其中迷失,最后的结果,不用我多讲,你也知道。”

曾思涛见林峰其很是严肃的在听着,想了一下说道:“人生总是有得有失,你在我身边工作,应该是会有所失去的,如果想什么都得到,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也得不到……在我身边工作,我给你讲几点,经济上要干干净净,在生活上恪守本分……我这也算是约法三章吧。希望我今天所讲的能对你有所帮助。”

林峰其很郑重的点点头。

曾思涛的这番话让林峰其有点感动莫名,曾思涛这番话是从爱护他,保护他的角度出发的,不是每一个领导都会说这样忠言逆耳的话,林峰其觉得能够遇到这样一位领导,确实是他人生的最大幸运,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他的前任张江林,即使是调离曾书记身边还尽心尽力的给他讲很多的东西,这不是因为他林峰其,而是因为张江林也许和他一样感受到曾书记的人格魅力。

同时林峰其知道曾书记给他讲这番话的意义非同寻常,这是曾思涛准备用他的信号听了这话,有准备长期用他的意思了……

林峰其虽然受到了批评,但是这可能是他有史以来受到的最幸福的批评,吃完早餐,大家上车往泯集赶。按照惯例,丰云的领导要送到高速公路出口。在市委招待所上车前,曾思涛和江和平握了握手,李在绪等人,一直站在江和平身边,显然希望书记和他们也都一一握手,可曾思涛松开江和平的手后,向其他人挥了挥手,说,你们请回吧。转身上了车。

在曾思涛后面上车的林峰其看到李在绪的脸色很难看,却又无可奈何。人家是市委书记,他和谁握手不和谁握手,都是有特殊意义的。

曾思涛的这一行动,完全可以理解为新来的市委书记对李在绪的不满或者轻视。明天,不,或许今天稍晚些时候,丰云官场便会传出说法,曾思涛对李在绪非常不满,李在绪主动伸出手要和曾思涛握,曾思涛只是和江和平说话,装着没看见。

这样的话一旦传开,整个丰云,大概再没有几个人会听李在绪的话了。

曾思涛在丰云的一切,显然早有人报告给了周边几个区县的一二把手,他们再接待曾思涛的时候,就会异常小心,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泯集的官员们并没有前往高速公路出口迎接,而是站成一排,等在市委门口。

曾思涛第一个下车,市委副秘书长跟在后面,林峰其紧跟着副秘书长下了车。此时,曾思涛正与泯集县委书记范必勤、市长熊志华等握手。和在丰云临时在车上改变行程不同,泯集市没有去高速公路出口迎接,曾思涛的车直接开到了县委门口,曾思涛不可能再改变计划,只好随范必勤等人上楼。

林峰其对范必勤比较熟悉,他大学毕业分配来报社的时候,范必勤就已经是泯集的副县长,和现在市里劲头正足的市长石东升、涂学义等,都是一批的干部。

范必勤给林峰其留下极深印象的,不是旁征博引出口成章的绝佳口才,而是他说话,常常还有一种范必勤式的幽默。就林峰其对晋州官场的了解,范必勤应该是最有能力最有才华的官员,执政能力以及处理问题的手段,似乎远在石东升或者涂学义之上。不过,范必勤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喜欢赌博,十几年来,范必勤一直在下面个区县转来转去,全他差不多转遍了,就是升不上来。至于范必勤升不上来的原因,有好几种说法,较为普遍的说法是,他对赌博的爱好,影响了他的政治前途。但也有人分析,他之所以好赌博,大概恰恰因为升不上来,对仕途看透了。高层之间,还有另一种说法,石东升不喜欢范必勤,原因是既生瑜何生亮,石东升对于范必勤的能力十分忌惮,所以,石东升绝对不能让范必勤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所以一直对范必勤进行打压。

曾思涛之所以选择这几个地方,是深思熟虑早就拿定主意的,原因很简单,无论是江和平还是范必勤,都不是石东升的人。相反,最初确定的几个区县,恰恰是石东升的势力范围,尤其是三关,是石东升升副市长之前,在地市的最后一站。后来,石东升甚至培养了一个三关帮,晋州官场,以三关势力最盛。

姜玉玺最初设计的路线,其出发点是让曾思涛对晋州的地方势力一种宣告,这样的想法也没有错,因为这样不会过早的暴露他曾思涛在很多问题上的想法,这样做回旋的空间显得更大一些。

但是曾思涛最终没有选择这一方案,他选择了丰云和泯集,更像是在权力突围,是一场寻找政治同盟军的战斗。

丰云市长李在绪和泯集县县长熊志华是不是石东升的人,曾思涛清楚,而江和平以及范必勤和石东升的关系肯定很复杂,曾思涛同样很清楚。

曾思涛独自一人来到晋州市,要撑起这个权力的天秤,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个多月过去了,大家一直传说,他会对晋州市官场来一次大调整,事实上光打雷不下雨,至今没有看到任何动作。这是否说明,不是不动作,而是他还没有想好怎样动作,或者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的同盟军?

曾思涛自然是希望能通过人事调整吧自己信任的人调整上来,但是曾思涛其实很清楚,如果他现在一来就进行权力结构调整,因为他对晋州市官场一无所知,最终起关键作用的,肯定就是石东升。石东升如果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得力人员往上再提一提,曾思涛要想控制权力,就更难了。既然如此,动不如静。自己静,人家就得动,只要他们动起来,自己正好可以暗暗观察,摸清对方的意图。

丰云市长李在绪和泯集市长熊志华是石东升的人,这一点曾思涛已经清楚,而江和平以及范必勤和石东升的关系肯定很一般。

他独自一人来到晋州,要撑起这个权力的天秤,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从他到任之后,市里就一直就流传着,的到来,市里的干部必然要进行一次大调整,但是事实上,他是光打雷不下雨,至今没有看到任何动作。

外界也猜测着,他这样做,是不是不想不动作,而是他还没有想好怎样动作,或者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的同盟军?

曾思涛根本就没有马上进行干部调整,那怕是微调的意思,外界盛传的要进行人事调整,这不是空穴来风,二十无风起浪。而是有人有意为之,如果他一来就进行权力结构调整,因为他对晋州市官场一无所知,最终起关键作用的,肯定就是石东升。石东升如果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得力人员往上再提一提,他要想控制权力,就更难了。既然如此,动不如静。自己静,人家就得动,只要他们动起来,自己正好可以暗暗观察。

站在权力平衡的角度分析,曾思涛如果去了那几个地方也是做了一番无用功。相反,来丰云以及泯集,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他若能将这两个区县书记收在自己的权力场中,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到晋州权力的整体格局,但是晋州市的权力平衡,便可以发生悄然变化。而这两个书记,又是石东升权力结构中的最薄弱环节,只要他投出橄榄枝,这两人肯定会心领神会,有所行动。

从策略上讲,市里的那些常委还有副市长一级的干部从权力的布局上来说是要比区县的要重要,但是这些人也一个个比泥鳅还滑,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曾思涛要争取争取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人,不过,在这方面的工作需要不少的条件支持,相对来说属于难度比较大的,曾思涛的想法是从区县一些干部以及市里一些被边缘化的干部着手,这样由易到难,由外围逐步都核心,但是这些人曾思涛觉得这样是避实就虚,从外围入手,事情运作起来要方便得多,

曾思涛采取的策略就是便会迅速行动。……

林峰其这一路下来,对曾思涛的认识也逐渐丰富起来,他也在度过了适应期后,很多事情都会带着一种思考的心态看待,不过实际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和在丰云一样,林峰其的工作十分简单,就是跟在曾思涛的后面,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种事,说起来十分简单,甚至单调,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确实如曾书记所说的,没有任何的挑战性,但是这仅仅是指这个工作本身而言,而这些工作延伸出的很多东西却是非常的有意思。

在泯集县里的有关领导汇报完之后,接下来和昨天一样,曾思涛和县的领导分别谈话,林峰其负责后勤保障。

曾试探接见这些市领导的时候,林峰其干了一件事,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意义,他自己也不清楚。曾书记和领导谈话,林峰其根本不可能知道其内容,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进去给领导续水,即使能听到只言片语,也不能作出准确判断。不过,由于他要负责安排所有的谈话,便需要掌握时间。他将这个时间在本子上记下来,最初仅仅只想到方便自己掌握。后来,他闲得无聊,便做了一件事,将这些时间精确地算出来。

这一计算,就算出了韵味。曾思涛接见范必勤的时间最长,有四十五分钟。以前在省委,曾思涛接见某个人的时间,林峰其没有精确计算过,但印象中,超过四十分钟的,似乎没有。这个时间,似乎很能说明范必勤在曾思涛心目中的地位。

时长排在第二的是江和平,三十八分钟。林峰其将笔记本翻到最前面,那是他刚刚当上秘书时所做的记录,上面恰好有第一天上班时,曾思涛接见江和平的记录。当时虽然也记了时间,但并没有精确到分。仅从记录上看,应该是半个小时,并没有超过接见范必勤的时间。

丰云市长李在绪是二十三分钟,泯集县县长熊志华是二十分钟。这之下的领导,又是一个档次,只有一刻钟左右。林峰其因此知道,这个时间的把握,颇有政治智慧,也极其微妙。林峰其原来虽然没有在这样的党政部门工作过,但是他一直以为对于党政部门的很多东西还是有比较深刻的认识的,但是真正在这些重要的党政部门上班,其感受却是截然不同,他以前的那点认识简直是管中窥豹井底之蛙,根本就只看见了这里面露出的一角。范必勤多出的这九分钟,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早晨,因为在丰云,他起床的时候,丰云的市委书记江和平已经到了他门外等着了,这让他有些赫然,他可不想再这样的事情上给其他人留下不大好的印象,所以林峰其起得很早,林峰其把门打开着,准备到点就去请曾书记起床,没有想到,他才把门开着一小会,曾书记的房门也打开了,曾书记已经穿戴整齐,林峰其忙走了过去,曾思涛对林峰其说道:“把衣服换掉,我们一起出去街上走走看看。”

一起出去看看?看什么?去哪里看?林峰其知道,曾思涛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出去走走看看的,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意图,曾书记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了,到底用意如何,他目前还不清楚。

他很快换好衣服,曾思涛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曾思涛也不说话,带着一顶帽子,遮着大半个脸,又递给他一顶帽子,转身向外走,他便紧紧地跟上。两人走出小楼后,并没有经过前面的酒店大堂,而是从汽车进出的通道离开了。

门口停着好几辆等客的出租车,曾思涛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坐了上去。林峰其立即坐到了副手席上。司机问他们去哪里,林峰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曾思涛显然早有准备,说,去建新路。

汽车启动后,曾思涛主动和司机说话,问收入怎么样呀?晋州的几个区县如果排名的话,泯集可以排在第几位?司机说,泯集其实基础不错,只是以前没遇到好领导。这几年,范书记来泯集,泯集发展得不错。

曾思涛说,我怎么听说,那个范书记很不好,独断专行不说,还喜欢打牌?

司机笑了笑,说:“范书记牌风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那有机会和领导打牌?能够知道他的牌风的人,肯定都是他身边的人,是那些当官的。我们只能看到我们的日子。日子过好了,肯定是领导得好。退一步说,像范书记这样的官为什么喜欢打牌?肯定是心里烦吧。能不烦吗?他那么有能力。我听说,他在很多个市都搞过,每个市都搞得很好,就是因为上面没人,所以一直被别人压着,提不上去。比自己能力差得多的人上去了,还当自己的上司,换了哪个人,都会烦吧。不过呢,这样我们泯集也才有机会沾范书记的光,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总还是不愁上面生活。”

出租车到了建新路,司机问,这就是建新路,你们到哪里?

曾思涛说,哪里人多,你就停在哪里。

出租车司机将他们送到了泯集县城最繁华的建新路中段,这里的人最多。

对于出租车实司机的说法,曾思涛并不是完全相信,在大城市,一般来讲,出租车行业,其实跟机场、火车汽车站一样,很多地方都是当做一个城市的脸面来抓的,出租车是很多外来者出行的主要选择之一,而出租车司机对于自己生活的城市总是有些感情的,一般情况下,总会多少说自己生活城市的好话,少说不好的话。

曾思涛他们出来得早,市民们大多才起床不久,街上的人并不多。可广场上,却已经有了很多人,这些人主要是摆地摊的,林峰其跟在曾思涛后面,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曾思涛不时和摊主或者购物的市民聊上几句。

“你们在这里摆摊,城管不管吗?”

摊主说:“在别的地方卖不行,但在这里,城管不管。”

曾思涛有些讶然:“为什么别的地方不行,这里可以?”

旁边有人接腔:“以前,随处都有摆摊的,既占道又影响交通,城管如果不管,市民的意见大。城管如果管,摊主的意见大。城管和摊主之间,常常发生冲突。后来,县里想了个办法,要求所有摆地摊的摊主集中到这里经营,但必须集中在早上八点之前和晚上九点半之后。其他时间,一律不许摆摊。”

曾思涛笑着问道:“你觉得这个方法有没有效果,大家对这个措施有什么看法?”

“这个方法很好呀,很多下岗工人,可以通过这种办法再就业,摆个小摊,虽然不一定能发财,至少可以解决生活问题。”

这样的说法曾思涛比较认同,很多小商小贩做点这样的生意,主要还是解决生计问题。

曾思涛在这里溜达着,两人在这一带走了一个多小时,和很多人极其随便地聊了聊,很随意,也很自由。

大约七点四十左右,来了好多城管,他们开着电瓶车,在广场里面慢慢穿行,既不停车也不吆喝,摊主似乎无视他们的存在。有些人一边营业,一边打扫着卫生,十分钟后,城管们并没有怎样的行动,摊主却很自觉,渐渐散去了,很快就空了出来。

令曾思涛惊奇的是,刚才那么多人的广场上,人流散去之后,竟然无比干净。曾思涛说要去吃早餐,林峰其便将他领进了一家叫四方小吃的餐厅,这家餐厅和其他餐厅有所不同。这里做早中晚三餐,甚至还做宵夜。

整个泯集县,最丰富的早餐,就在县中心的广场。林峰其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两人进去后,曾思涛坐了一个位置,林峰其去点早餐。

早点很快就上来了,一个人一大碗曾思涛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曾思涛问道味道很香,碗里面还有一层红红的红油,看着呆一些辣味,

曾思涛很好奇,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大约七点四十左右,来了好多城管,他们开着电瓶车,在广场里面慢慢穿行,既不停车也不吆喝,摊主似乎无视他们的存在。有些人一边营业,一边打扫着卫生,十分钟后,城管们并没有怎样的行动,摊主却很自觉,渐渐散去了,很快就空了出来。

令曾思涛惊奇的是,刚才那么多人的广场上,人流散去之后,竟然无比干净。

曾思涛说要去吃早餐,林峰其便将他领进了一家叫四方小吃的餐厅,这家餐厅和其他餐厅有所不同。这里做早中晚三餐,甚至还做宵夜。

整个泯集县,最丰富的早餐,就在县中心的广场。林峰其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两人进去后,曾思涛坐了一个位置,林峰其去点早餐。

早点很快就上来了,一个人一大碗曾思涛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曾思涛问道味道很香,碗里面还有一层红红的红油,看着呆一些辣味,

曾思涛很好奇,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林峰其说道:“这是泯集的著名小吃,红油鸡汤面,鸡汤下,风味独特非常好吃。”

曾思涛咬了一口,虽然没什么辣味,口感非常好,曾思涛也赞叹的点点头:“这味道很独特。怎么只要泯集有?在晋州没有看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推广嘛。”

林峰其说道:“不能推广的原因一是只里面有些配料只有泯集才有,还有一个原因是这种下料的方法有些繁琐。这种东西是家传的秘方,这家店的老板不愿意外传。”

曾思涛笑着说道:“原料的问题这个可以想象办法,这么好东西,应该好好发展一下。藏在深山人未识,太可惜了。”

曾思涛这也是初步认可了林峰其之后,对林峰其一算是开始接纳了,林峰其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这让林峰其感到很兴奋。

不过曾思涛显然不仅仅是让他和林峰其的关系逐步趋于一种正常的关系,他这样子出来微服私访,自然不是出来散步,不是为了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

接下来,曾思涛问林峰其,转了一个多小时,你有什么直观感受?

林峰其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不适合。”

曾思涛笑了笑“为什么?”

林峰其说道:“书记可能需要我回答的是转了这一个多小时的第一直观感受。可我是泯集人,又当了多年的记者,对泯集的情况比较熟,说出来,可能就不是直观感受,会加进很多以前的东西吧。”

曾思涛说:“哦,我忘了你是泯集人了。那你就说说以前的感受吧。”

林峰其说道:“我的感觉是,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泯集的变化非常大。这种变化,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

“主观原因是什么,客观原因又是什么?”

林峰其说道:,客观原因,自然是国家富强了,对地方的投入加大了,全国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一个小小的泯集,就是整个晋州,就是全国,近年来,一年一个变化,大家有目共睹。”

林峰其说到这里的时候,曾思涛笑了,摇摇头说道:“以后在我面前,要说就说点实在的。“

林峰其微微愣了一下说道:“我这说得是实话啊。”

曾思涛说道:“我知道的事实就不用说了吧。说主观原因“至于主观原因,这一届市委市政府班子,能力确实比较强,也比较亲民,所以,民声比较好。比如说城管部门,是全国的一个焦点部门,以前公安的许多执法职能,转到了城管。城管又不像公安,既没有那么多法律法规的约束,城管队员又不像公安人员,全都是由公安大学等一类高等院校培养出来的,个人素质不那么高,工作对象也非常特别,面对的是那些最低层的市民甚至是城市贫民。普通人或许不太在乎的利益,在这些底层居民眼里,就是很大的利益,因此,也更容易引发冲突。以前,泯集县的情况和全国差不多,城管和摊贩的冲突不断,甚至常常发生流血事件。范必勤书记来到泯集之后,感到这个矛盾太突出了,影响到了稳定的大局,不解决不行。他为此花了半个月时间进行调研,最后决定将车站广场拿出来,这个矛盾就缓解了。这件事,我还在日报上发过一篇新闻稿并且配了言论,当时,我有一种观点,我们的许多矛盾,并不是无法解决或者难以解决,关键在于执政者想不想解决或者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和出发点去解决。像泯集车站广场这样,只不过一个决策,执行起来也没有丝毫难度,就将一对极其尖锐的矛盾化解了,执政成本更是降到了最低,就充分体现了执政者的理念、能力和智慧。”

“你也觉得,这是范必勤的功劳?”

“这是谁的功劳,我还真不敢说。不过,范书记在泯集,政声真的很不错。不仅仅是泯集,他以前干过县长书记的几个区县,也基本就是这种情况。”

“你也觉得,这是范必勤的功劳?”

“这是谁的功劳,我还真不敢说。不过,范书记在泯集,政声真的很不错。不仅仅是泯集,他以前干过县长书记的几个区县,也基本就是这种情况。”

曾思涛对于林峰其的说法没有表明什么态度,只是说道:“只是每一次民意测评,他的呼声都不是太高。我也听说了,泯集当地的官员,好像并不太喜欢他。”

林峰其听曾思涛这么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借着吃东西掩饰着,只是曾思涛也没有让林峰其为难的意思,范必勤的民声好不好,其实曾思涛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这民声实际上在很多时候不存在于组织部门和党政部门的一些干部口中,而是在老百姓的口碑当中。

范必勤的民意测验不高,显然与上面的一些标准有关系,这个所谓的民意测验,实际上就是在党政部门内部进行的评议,这个民意能代表老百姓的民意和心声吗?

显然两者之间是不能划等号的,民意测验很查差的干部,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干部确实是不怎么样,在自己工作的单位都不受拥戴,这样的人物,一般来说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也不好,还有一种,是在干部的“测验”中,民声不好,却在老百姓心中口碑甚佳,这样的干部司机上是敢于做事的干部,既然要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就会得罪权力场里的一些既得利益者,这些人其实是关切自身的利益。

要为老百姓办事,要坚持原则,不可避免的就会得罪一些这批所谓的手握“测验大权”的人士,为了维护自己的某种利益,自然不会再民意测验中投赞成票。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曾思涛昨晚已经和范必勤谈过话,今天听了出租车司机的话,又听了广场很多人的话,这些人对范必勤说好的,占绝大多数,在这样仇富,仇官的心理逐渐抬头的时代,能够得到老百姓的这样的评价,这说明范必勤是在泯集做了不少事情的,曾思涛心里对范必勤已经有一个很立体的认识了。

林峰其知道范必勤的流言,而他在问林峰其的话中还是带着一点点的倾向性的,但是路桥费还敢于这么讲,敢于说范必勤的好话,实际上,林峰其还是坚持了一种在这纷纷扰扰的权力场中很难看到的一种品质,有些东西并没有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的判断,并敢于在他面前表达。

这一点,其实在政坛是不容易看到的,但是真正能够成就大事业的人更欣赏这样的人,因为在身边人云亦云的没有原则性的迎合之人、应声虫实在太多,这些应声虫自然也是必要的,但是这样能有思想有想法的人,更容易得到重视和重用,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既然是有一番大抱负的人,总是希望手下能够有更多的才华横溢的人,古代有唯才是举这么一说,能有这样胸襟和抱负的人,最终很多人都取得了一份不俗的成绩。

曾思涛也是想在仕途上偶更大作为的人,虽然林峰其在他身边工作,很多真正意义上的政治,林峰其很稚嫩,但是林峰其悟性不错,进步很快,他依稀看到了当年他自己做秘书的影子,因为这个缘故,林峰其在他眼中,显得比较亲切。

曾思涛已经吃完了他的早餐,起身向外走。林峰其早已经拿着纸巾等在一旁,起身将纸巾递给他,跟在他的后面。曾思涛没有继续他的微服私访,而是乘出租车回了住处。林峰其原以为,市委书记不见了,这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实际上并没有,范必勤等人,很平静地等在大堂。曾思涛并不是从大堂进去的,而是让出租车送到了后面副楼,然后再走到前面。

看到范必勤淡定地坐在那里,林峰其大感惊奇,他不相信范必勤不知道曾书记神秘失踪了,可他既没有派人去找,也没有打林峰其的电话,真是奇事一桩。

后来,趁着林峰其回房间清行李的机会,范必勤悄悄跟到了房间。林峰其知道,范必勤一定是想知道,这两个多小时,曾书记干什么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或许,范必勤是希望林峰其主动说吧。可现在的林峰其,毕竟不再是当记者时的林峰其了,每做一件事,都要在心里仔细地评估一番,有些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有些话,就算是任何环境下,他也不会说。

直到他将自己和曾思涛的衣物清理好了,范必勤也还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直到范必勤要去和曾书记谈事情的时候,范必勤的脸上有有一丝黯然闪过的时候,林峰其有点不忍,对他说了一句话:

“泯集的早晨空气清新,很不错。”

林峰其能说的,他说了,听不听得懂,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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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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