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法互补
黑山老妖完全没料到燕赤霞身上居然还藏有《金刚经》这等宝物，可尽管没料到，但一看燕赤霞和汉子那架势，知晓那种纸页必非凡物，不可能放任不理，它运转法力，整座黑山瞬间变得更黑，泛着黑黝黝的光泽，看去已不像是石头，而是某种坚硬至极的金属。
同时，黑山上张开一张张大口，从这些大口中喷射出无数乌光，将半边天地都染为乌色。
黑山老妖虽然已经知晓那纸页不是凡品，也做了应对，但重视程度显然还不够，毕竟它也不知纸页是《金刚经》。
这让它吃了大亏！
汉子的刀光斩向天空落来的黑山巨掌，那巨掌完全由黑石组成，乌光在其上耀动，看去比钢铁合金还硬，一掌拍下，有倾天覆地之能。
若有一座人类城镇在此，在这一掌威力下，怕是会被直接拍为平地，可汉子的刀光迎击而上，硬生生斩到了巨掌。
远方观战的妖魔鬼怪，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惊世对冲，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产生震世冲击余波，可谁也没想到……
当刀光和黑石巨掌在空中相遇后，并没产生激烈对冲，而是那刀光砍瓜切菜一般切进了坚硬的黑石之中，伴随着黑山老妖“啊！”一声惨叫传来，那只巨大如山岳的黑石巨掌被连同半条手臂斩落。
黑山可是黑山老妖的本体，此刻被斩去的黑石巨掌出自黑山，相当于割去了黑山老妖身上的一块肉，又怎会不痛？
看着天空中那条正朝地上坠落的黑石巨臂，一众妖魔鬼怪尽皆震惊到呆滞，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黑山老妖本体上的黑石所化，就这么被一刀砍断了？
黑山老妖乃是顶尖妖王，修为盖世，放眼整个阴间，也找不出几个和它一样强的妖王，其之本体早已被其锤炼得金刚不坏，神兵利器也未必奈何得了，否则黑山老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本体黑山明晃晃摆在枉死城之后？它就不怕有人趁其不备，击毁它的本体？
不是不怕，而是黑山老妖有绝对的自信，它相信没人能摧毁得了黑山！
黑山老妖这自信不是没有道理，它的本体黑山之坚之硬，放眼整个三界，也属一流，可架不住它的肉身之力被汉子夺走了一半，已经不再是鼎盛时的状态。而且，汉子这一记刀光还受到了《金刚经》的加持！
两相叠加之下，于是出现了这一幕，黑山老妖自信从本体上伸出的黑石巨掌，被一刀砍断。
在黑石巨掌被汉子刀光斩断后，疼痛中，黑山老妖猛地反应过来，这汉子的刀光能破开它的黑山本体，那不是说另外那个持有轩辕剑的人族修士也有可能……
可此时反应过来，已经完了，黑山老妖已没有时间做更多防备！
一柄巨剑如同箭矢，从空中刺下，由于刺落的速度太快，看起来宛如一道红色彗星，其砸落在黑山老妖巨大的黑山本体之上，红光映耀，一剑洞开了黑山那一层层的黑石，直往里面突进。
“啊！”
本体被穿透，让黑山老妖发出痛苦的惨叫，若将黑山老妖当作一个人，此刻就好比有柄刀子扎破了这个人的皮肤，破开皮肤下的血肉，不断向人体更深处扎去，当然让黑山老妖十分痛苦。
但在被扎的同时，黑山老妖也注意到了巨剑前方所刺着的那页纸，它坚硬的本体黑石会被破开，正是因为这页纸上所发出的力量，那种力量震慑妖邪、令群魔避退，仿佛是它们这些妖魔天然的克星。
“《金刚经》？”
黑山老妖作为老妖，存在时间久远，自然不是不学无术、什么都不知晓之辈，相反，它知晓的东西极多，修为越高，知晓越多，这才是真正的仙魔神妖，也是仙神魔妖这种存在的必然。
像那种修为已经达到顶峰，见识智力却还像个智障的，根本不可能在真正的仙魔世界存在。
当黑山老妖看到纸页上那书写的一行行梵文，顿时一眼认出，这不是佛教的《金刚经》！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金刚经》！
普通的《金刚经》绝对没有这般力量！
黑山老妖想到了什么，惊怒的咆哮声传来，“这是佛陀留在人间的《金刚经》原书，居然被你得到了，你不是普通的人族修士！”
燕赤霞压根没理会黑山老妖的咆哮，轩辕剑继续向黑山老妖体内深入，似乎要将偌大一座黑山一剑穿透。
黑山老妖哪会让他得逞？只见偌大的黑山在疾速缩小，恐怖的法力凝聚，抵挡着轩辕剑的攻击。
黑山在不断缩小，但黑山老妖的法力却在不断提升，黑山的坚硬程度也在增强，好似一块庞大的粗铁经过锤炼，体积虽变小，但坚硬度却拔高了数倍。
其实，黑山老妖的法力并没提升，只是它在不断将原本在本体上分散的法力凝聚，感觉像是提升了，就好比在同等重量下，一只摩天大楼高的哥斯拉，和一只蚂蚁大小的哥斯拉，其躯体密度能一样？
当黑山缩小到数十丈时，才不再缩小，如今这座黑山不如之前巍峨巨大，但给人的沉重感却更深一筹，其上乌光凝练，仅是一眼看去，便觉坚硬无匹。
黑山体型缩小，带来了一个好处，轩辕巨剑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刺入其体内，但可以将之直接斩杀，燕赤霞也是这么做的，其操控轩辕剑改刺为斩，一剑劈向这座小号黑山。
小号黑山乌光闪烁，疾速变形，化为尊乌乎乎的石头人，面对劈来的巨剑，一点也不示弱，一拳砸了过去。
轩辕剑和黑山石头人的拳头在空中相遇，空中发出“砰”的一声爆鸣，空中荡起肉眼可见涟漪，向四周辐散开。
“噗！”
燕赤霞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从轩辕剑上反弹回来的力量，让他也受了伤，而黑山老妖也不好受。
它本体缩小后，由于密度提升，防御力的确紧增不知多少倍，但轩辕剑为人族圣剑，天然对妖魔鬼怪有压制，且还有《金刚经》破邪驱魔之力加持，这一剑虽未像方才那般穿透它的表壳，但也还是在它拳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这一剑居然没能将黑山老妖的手斩断，燕赤霞也惊异了下，可随即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说到底还是他法力弱了！
尽管他的法力相比于许多妖魔鬼怪，已经十分强大，但和黑山老妖、普渡慈航这等至少几千年打底的妖魔相比，仍逊色不少。
因此，纵使他佛道双修，又身具轩辕剑、《金刚经》这等绝顶宝物，也无法胜过黑山老妖这等妖魔，毕竟宝贝再好，也要看御主。
如果他有和黑山老妖同等的法力，只怕一剑便能将之斩杀，可惜他没有。
察觉到这个情况后，燕赤霞心里有了一个计较，他的法力是不够，可旁边有个法力堪称恐怖的家伙，正好那家伙好像不太会运用自己的法力。
黑山老妖所化成的黑石石头人击退轩辕剑后，一声厉啸，身上乌光腾绕，“轰”的一声从地上腾起，化成一团乌光，直冲汉子而去，对黑山老妖而言，燕赤霞算不得啥，它真正最恨的是汉子！
没办法，汉子夺取了它一半修为，这可比什么杀父之仇、挡人财路的仇强多了。
黑山老妖以本体化成石头人后，体型缩小，但坚硬度、力量、速度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增强，现在冲向汉子，速度快到了极点，几乎在瞬间，就到了汉子身前，很直接地一头撞了过去。
这幕若是被亚索看到，说不得会“哈撒给”一声，反手就是一个大！
黑山老妖速度太快，汉子虽然感知到了它的行动，但并没反应过来，这很正常，感觉是感觉，反应是反应。
如《海贼王》中的黄猿，即使能达到光一样的速度，可大脑未必能做得出反应，跟上这种速度，若黄猿真敢利用果实能力达到光速，极可能出现的现象是：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要么已经在太空，要么把海贼世界的地球给砸穿。
汉子现在的情况类似，不过与黄猿不同的是，他是感知黑山老妖的速度，没反应过来，并非自身的速度让他没反应过来。
黑山老妖直接突破了汉子周身围绕的一层层金光，撞到了汉子身上，“砰”的一声巨大撞击声在空中响起，撞击所产生的强烈冲击让周围的空间都破碎开来，足可见这撞击的力量之大。
两道身影同时从空中飞落出去，让人惊掉大牙的戏剧性一幕出现了，被撞的汉子似乎没受太重的上，只是嘴角溢了点血，可黑山老妖却惨了，黑石铸成的身躯上大片石块脱落，还有一条条裂痕，明显是刚刚撞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黑山老妖主动撞的那名人族，为何却反倒是黑山老妖受伤更重？一众观战的妖魔不明觉厉！
其实，这很好理解，汉子夺取了普渡慈航一半的肉身之力，又夺取了黑山老妖原本一半的肉身之力，论坚硬结实的程度，此刻更在黑山老妖之上。
黑山老妖尽管现在也很硬，但相比于汉子，仍有差距，于是才有了如今这戏剧性的一幕。
汉子在空中止住了倒飞的身体，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脸上带着一抹狞笑，反冲着黑山老妖撞了过去。这次，换他撞人了！
黑山老妖在撞击汉子不成反受重伤后，眨眼间也明白过来，这个混账肯定还夺取过其他强者的肉身之力，才会有现在这般强。
可一想到此，黑山老妖心中震惊不已，它居然不是第一个被这汉子夺取修为的存在，还有其他存在被这混账夺取过修为……
那岂不是说，汉子此刻无论是肉身，还是元神、法力，都在它之上，至少两倍于它。
黑山老妖不禁萌生出退走之念，这等敌人，以它如今的实力，没可能击败，可它又不甘心，这混账夺走它一半的修为，那可是苦修万载、吃了无数妖人灵物才有的修为，就这么被人夺走了？
它不甘心，它想要拿回！
就好像有人辛辛苦苦打拼多年，积攒起一份不菲的家业，可突然跳出个陌生人，直接夺走了一半，谁会甘心？铁定会想着把这人找到，将一半家业重新夺回。
正因为这种不甘心，黑山老妖决定再试一试，它发现这个混账虽然有那种诡异至极的神通，但本身对法力的运用极其很糙，就像一个刚入道的修士。
法力强、肉身强、元神强，是汉子的优点，可缺点是不会用！
黑山老妖身上乌光一闪，避开汉子的撞击，其遁入高空，而后从高空坠下，手中持着一团乌光，猛地印向汉子。
正在这时，一柄柄飞剑纵横长空，爆射而至，黑山老妖怒吼一声，浑身乌光激荡，将所有飞剑尽数迫开。
燕赤霞趁着这功夫，来到汉子身边，以神念快速对汉子传音道：“左兄，我虽有神通，但法力却不够对付这老妖，而左兄正好与我相反，法力强横，却不会运用。左兄，你出法力，我出神通道法，一同斩了老妖，如何？”
汉子思考了下，还能这样玩？但他不明白要怎么才能做到他出法力，燕赤霞出神通，而且，这人该不会是想要夺走他的实力吧？就像他利用“灵肉交融”技能夺取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的修为一样。
瞧出汉子的疑惑和迟疑，燕赤霞又道：“左兄尽管放心，这法子对你不会有任何害处，我燕赤霞愿对天发誓：我燕赤霞若谋害左兄，终生不能得证大道，还将魂贬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燕赤霞发誓，汉子这才点了点头，有些相信了燕赤霞。
燕赤霞见汉子答应，对汉子又道：“左兄，与我一起颂念‘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说完，燕赤霞自个儿已经颂念起来这句佛教语，汉子也紧跟颂念起来。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两种不同的声音诵念着这句佛教用语，随着颂念，两人的声音居然逐渐同步，产生出一种奇特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