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串三
被心中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在此时此刻是最为柔弱的,甚至比正在被他们蹂躏的异性还更要柔弱。
只需要一点点意料之外的惊吓,就足以让他们留下永久性的创伤。
更何况,他们已经没有永久了。
黎明刺穿了层层隔绝的战场,马蹄声飞速朝着离去时的方向靠近,曾经就没有拦住过罩袍战马的强化篱笆这一次依旧没有让它有半刻停留。
纵身一跃,战马载着浴血的男人从天而降。
施暴中的蛇教武士并没有留意到村庄外发生的一切,他们的五官已经被近在咫尺的欲望所封填。
直到如风一般的铁骑从他们身旁经过,长剑左右劈砍之下有数个人头落地,蛇教武士才明白过来他们正在被人袭击。
他们仓皇地拔出随身武器,却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袭击他们的男人正是此前被他们所重创过的黎明骑士,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但毫无疑问他已经与死人无疑,他剩余的生命甚至可以缩小到用秒来计量。
从黎明骑士那快要在马背上坐不稳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就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死。
换句话说,他此时此刻就完全是植物人的反面,他的身体已经全方面的枯竭近似于死人,但他的大脑仍然活着,大脑在死亡之前依旧忠实地执行着这具身体的命令。
超负荷的运转着,把仅剩的最后一点儿能量拼了命的调配到全身。
甚至,这个黎明骑士就连手中的长剑都已经断成两截,没有武器,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但是蛇教武士仍然没有敢乱动,这个丧心病狂的黎明骑士已经创造一次奇迹了,他们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再来一次。
调转了方向的坐骑,缓缓加速,唐璜双手松开了缰绳,仅靠马镫支撑自己的马背上。
即便再怎么难以置信,蛇教武士都必须要重视起他那势不可挡的冲击。他们已经有经验了,对黎明骑士本人发动攻击基本都不会有用,所以这一次他们相互交换眼色,这一回要优先处理那匹活蹦乱跳的战马。
一旦战马倒地,黎明骑士就绝无半点逆转局势的可能......见鬼,蛇教武士们想到这一点顿时有一点心惊,他明明只有一个人,自己等人凭什么之前会觉得他有可能仅靠自己翻盘?
他们真的就有那么恐惧他吗?
蛇教武士立好长枪,弓弩对这种快两人高的巨兽来说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还容易激发它的凶性,盛怒之后甚至可能更加难以处理。
只有这种能够直接捅穿到巨兽心脏,并且瞬间大量撕扯开肌肉间缝隙的长枪,才能让巨兽感觉到恐惧。
战马不是傻子,就算有主人强行命令,它们也不会一股脑撞上如林的枪尖。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但黎明骑士没有想要减速的意思,他的坐骑也更是像发情期一般躁动起来冲锋。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蛇教武士想不明白了,他明明没有武器怎么还是那么狂?
唐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蛇教武士,他的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不是说他把全身肌肉锻炼到了纯度极高的境界,而是的的确确他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黎明骑士从腹部扯出一把完整的骑枪,而后稳稳握住中间往前奋力一掷,杀机随风而来有如刀刃切割脸颊。
位于唐璜正前方的蛇教武士瞬间被蛮力带走,他的胸口被余力尚在的骑枪命中,蛇教武士被脱手的骑枪一路拖行着往后滑行,即便他已经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死去,但他的尸体仍然在遭受着煎熬。
那柄暴射而来的骑枪就算枪头没入了泥土里,它仍旧往后摩擦了数米才最终停下。
瞠目结舌。
没有人敢相信这是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所能完成的壮举,即便它就是这么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面前。
“跑......”
这个念头虽然没有被他们说出口,但却已经在他的内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现在他们的双腿没有奔逃的动作,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转过身去逃跑,把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这个男人,生还的概率绝对为0!
只有拼死一搏,唯有拼死一搏把他干掉,他们才能活!
而且黎明骑士已经拔掉了他身上的一杆骑枪......等等?!他居然又拔出了另外一杆骑枪?那可是戳穿了他肺部的骑枪啊?他怎么就能那么面无表情地把骑枪抽出来?
究竟你是蛇教生物还是他们是蛇教教徒?
然而,在剩余的蛇教武士做好有人要牺牲于此的心理准备后,预想中的投掷骑枪却迟迟没有带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下蛇教武士们不好说了,比起侍奉蛇神或者单纯的为了佣金,显然是他们自己的性命要更加重要。
而之前黎明骑士距离他们还很远,这就代表着在他面前所有的蛇教武士都是平等的,他可能将手中的骑枪丢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这很公平,大家都认命。
但现在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最容易遭受死亡危险的人显然是位于黎明骑士正前方的蛇教武士。
所以这不公平了,位于两侧的蛇教武士微微有了异动。
“该死,你们别!”
突然间明白过来自己境地的,直面着呼啸而来的巨兽的蛇教武士,顿时慌了神。
周围的同僚稍稍朝他拉开了点距离。
虽然还没有,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混蛋!”
又惊又怒之下,这名蛇教武士作出了他今生最大的也是最后的一个错误。他放弃了坚守自己的位置,他唯一有可能反杀黎明骑士的机会。
他丢下武器,径直跑向自己身边的同僚,试图躲在他们的身后躲开那索命的骑枪。
但是他躲不开。
就像是有着芬顿那样的辅助系统,又或者这柄骑枪有着信仰加成,它从唐璜手中脱手了,就绝无任何理由落空。
像是蛇教武士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现在唐璜只不过在补全中间的过程。
铁器与血肉交汇,像是滚烫的铁水接触到了水面,一瞬之间,血浪翻涌。
一串三。
骑枪把三个蛇教武士亲密无间地钉死在一起。
一次冲锋尚未结束,
便已经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