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家幼儿初长成

第二章 何家幼儿初长成

光*三十四年十一月,在位三十四年皇帝陛下驾崩于瀛台涵元殿,终年38岁。

同年11月15日,主宰帝国中央权利近半个世纪的太后老佛爷,亦病死,寿73岁。

事非功过终究还得靠后人评说。年仅三岁的幼小孩童,在12月2日即皇帝位,年号*统。

位于犄角旮旯的鹅塘冲,宁静而祥和。

宣*元年七月一日,刚过一岁的何璋玲已经能独自走路,何选君夫妇对儿子的呵护自不用太多言语阐述,不过孩子聪明,听话,两口子出门干活都放心不少。

做为村内为数不多的自耕农,上交了乐捐杂税,这日子只能用清贫来形容,鸡鸣而劳作,天黑矣晚归!

大多数时间都是何璋玲一个人在家,今天又如往常一样。先是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而后洗漱!喝碗温在锅里的河鱼稀粥。

洗好碗后,用爸妈搅拌好的料喂鸡。他轻轻拉开未关栓住的大门,竹条编制而成的围墙院内,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鸡,七八只水鸭正在院里四处唑食,鸡鸣鸭叫狗吠却又自顾自地不相互打搅,却又四处拉稀。

门口不远处,一只母鸡带八只小鸡正悠闲散步,蜷缩在院门口栅栏边的一条黑影,似乎发现小主人起来了,胆子也壮了不少。

它哼唧唧地就朝何璋玲冲来,母鸡立即警觉地咯咯大叫,何璋玲不禁摇摇小脑袋,这狗是何父去外村干活,回来的路上捡的,不知道是谁家的!

在这个连人都苟活于世的年代,兴许是流浪狗也说不定。刚来的时候,到处撒尿宣示主权,也欺负过小鸡仔,被母鸡琢的满院子汪汪疯跑跑后,它才老实下来。

何父给它取名旺财,就图个自娱自乐。

把鸡料平均地撒在地上,又在不远处的破陶碗里添加些鸡料,后退到大门口等鸡唑食。

他坐在门口的木蹲上,双手衬着下吧!旺财一溜烟地跑过去,狼吐虎咽般吃着陶碗里的吃食在。眼神不自主地变得无神,似乎在看天上的云,又似乎在注视那些正在吃食的家禽。

路过的左邻右舍见他又如先前那样,都好笑地向他打招呼

“选君的儿子蛮聪明啊,这么小就晓得喂鸡了,比我那个仔好多了”邻居何国名的说话声,打断了何璋玲混乱而繁杂的思绪。

抬头看看,却是肩挑农家肥去往田里劳作邻居何国名和他弟弟何国清,他忙起身向他们问好

“老嗲嗲,二嗲嗲,吃了早饭没有”

“还没有呢,得施完肥才吃”何国清如是说道

何璋玲走到院门口内,隔着竹栅栏看着他们精瘦而又发黑的身体,想想当年自己三十有四,却连七八十斤稻谷扛起来都喊累的事情,不由的小脸蛋一阵发烫。

他们两兄弟扁担下木桶所承重量至少五十公斤往上,却在他们脸上看不到难受的表情。

他们在院门口暂停了会,由右键换到左肩,与何璋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何璋玲一步步沿着院门口外的小道,向不远处的农田去了。

看着他们矫健的背影,何璋玲却不由地想起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如同这一世的父母,都是家里老大,吃的亏吃的苦最多,读的书却最少,到头来赡养父母时却被要求负担最多。

这世间事终究逃不掉趋利避害四字,难测的是天意,捉摸不透的永远是人性。

把鸡赶到后面的山林,何璋玲就把门锁上。一人一狗向村里走去。沿着通往田里小道的反方向,这是通往村内的唯一道路,也是出村唯一道路。

往田里方向沿着田埂上的小道折向东北方向,行三里路可到通往镇里能行马车的碎石路。行不多久,就到了村中心:打谷场。

北边是村长家,三进的院子,外面是夯土得围墙,最里面才是青砖绿瓦,占地两亩有余。西面是祠堂,东面是村公所。

凡税收,徭役,朝廷政令和村名纠纷等皆在村公所由上面来人宣布或办理。

一路上,嗲嗲好!奶奶吃了没?满满又在编竹篓地问候声,不消说,又赢得一片叫好声。

何璋玲的目的地却是位于打谷场正南的义学,来此的目地是学认字,是的,认字。

不学而认识且会写,那是要出问题的,至于什么时候出问题?问题是啥?誰又知道自己身以后的事情?还是做个样子,学了很快认识字,能说明的只能是自己聪明,君不见甘罗十二岁为相呼!

义学是两年前由村长何楚松出资,村民出力出工而建!对于义学,村内个人表现不一,有人觉得好,有人觉得无用还不如发点钱粮实在。

对此,村长何楚松只是摸着白胡子笑笑。他表示对村内儿童免费教学,对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何璋玲站在义学门口,砖木混合结构的砖墙屋顶,他看不出啥建筑风格,门口的对联却是认得的。

上联:不看破義利關,何須講學。下联:要認識忠孝字,才是讀書。

繁体写成的字迹看起来有点费劲,有几个字还真不认识。

没有心思欣赏建筑风格的何璋玲,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上了台阶,向里面走去。

他没有看屋里的四五个大小不一的孩子,直接向中央坐着,手撑右脸颊正在假寐的村长何楚松走去。

待走进后,在书案前三步处停下。屋里几个正在练字的人有点发懵:这小家伙干哈呢?短暂的安静让何楚松顿时清醒,他揉揉干涩的眼睛,才看清来人面目。

一年来隔三差五地被妈妈抱着在打谷场晃悠的何璋玲,那有不认识,至于话说的那么流利,还这么懂事。

他那个有些卖弄的父亲总说没有怎么教他,学个五六七八遍也就会了。左邻右舍听了后总说何选君的种,种的好!

看到老人家醒来,何璋玲恭敬地用这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吐字清晰的用零陵话讲道:

“老爷爷,我想学认字?”何楚松有些迷糊,停顿了片刻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想学认字?”

何璋玲应声到“是的,大爷爷,想认字!”

“你还小呢,你爸妈同意你学?”何楚松问道

何璋玲却说道:“是的,只要您莫嫌我笨就行”

何楚松不经莞尔一笑,心道,这选君侄儿怎么捯饬孩子的呢,鬼精鬼精地!也罢!

随即说道:“行吧,他们几个我就不给介绍了,你也都认识,今天就从一到十开始认字”说着就转身找书帖去了。

何璋玲弯腰鞠躬表示感谢,只不过,老村长没有看见!抬起头来望了望不愿处的几人,最大的是村长堂弟的儿子,九岁名选国。

第二个七岁名亚鹿,是何楚松家长工的儿子,第三,四个五岁,是堂兄弟高一点的是哥,名黎冬,矮一点并且有点婴儿肥的叫黎兵哥

与何璋玲家同样是自耕农,不过没有分家过,最后一个坐落在角落最小的四岁,名雅鹿,却是一佃户的儿子。

何璋玲一一过去问好。转身过来的何楚松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由的满心欢喜,何家的兴旺或许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会有变化,六十有三的自己没有儿子,自己经历过那些事后也看开了。

眼前的几位后生有上进心,不管目地为何,想识字终究是好事,且看以后如何吧!用手招呼何璋玲过来,唤佣人端上一个小马扎一个小凳子,让何璋玲坐上。

“今天就认识一到十……,这是一……”路过的村民听着学堂内洪亮的声音都觉奇怪,却又不好去打搅。于是摇摇头各自回家,饭后的家长里短闲聊时又多了谈之。

唧唧复唧唧,一天又一天,一月又是一月,宣*元年的春节早已过去。交完杂七杂八的税收,过完一个还算丰盛的大年,何璋玲一家的日子又得紧巴巴地凑活着过。

好在父亲隔三差五地弄回些野鱼野兔啥的,他的身体总算发育起来,个子长起来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

父亲出去打零工了,蒋氏在侍弄菜园里的蔬菜,何璋玲一个人座在堂屋门口的木蹲上看着从看村长家里借来的三字经。

近半年时间的用功,终于可以识别大部分繁体字了,至于写字嘛,那就别提了,别人只能说看的清写的是啥字。

眼睛盯着书本上面的宋体字,真不习惯从右往下念。可现下的情况又不得不这么样去适应,大环境如此,终归是人适应环境!

许久后,他合上书,朝卧室走去。是的,这是他一个人的房间。早受不了父母半夜三更在他假睡时做成人爱做的事,他就向父母提出要一个人睡觉。

起初,父母死活不同意的。无论何璋玲如何说都没用,最后还是采取极端手段:

在父母两人以为自己熟睡正要做那啥事时,突然一声惊天动地地哭声,然后抱着母亲蒋氏就不松开。

刚开始,何父和蒋氏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吵醒了宝崽,可这样的事情发生七八次后,连木讷的何父都知道这是小家伙搞的鬼了。没有办法,总不能为此等事去揍这个一岁半多的小孩子,况且这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第二天早上,农活都没有去干,夫妻两人齐心合力,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这间房,家具什么的就别奢求了。

躺在床上,眼睛四处瞅了会。简陋而又整洁的房间了,表明了蒋氏操持家务的勤劳干练,就如同上辈子的那个她。

无论自己怎么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她都能整理的整洁而舒适!她嘴里碎碎叨叨的样子似乎又浮现在他眼前,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摸着脖子上用红色绳子系起来的戒指,何璋玲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当一回救世主领导农民闹*命?还是随波逐流靠着先知先觉火中取栗?又或者做一方我行我素的土军阀?

性格决定命运,上辈子三十四年的经理告诉他,自己不是一个做大事业得人,粗心大意,毛毛躁躁却又热情奔放。

或许,随心所欲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追求了吧!不想了,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练习跑步,这是遇见危险跑路的本钱。

沙拉塔斯改造过的身体,能在一个小时内以每秒五米的速度持续不间断奔跑。

何璋玲惊讶于现实中的“凌波微步”,尽管有着被动式能量防护,可保命的技能誰会嫌多!

从明天开始锻练,他暗自下定决心。从床上爬起来,和蒋氏说了声,就带着被公鸡欺负得正四处奔逃旺财向义学行去。

这段时间,何璋玲的表现让何楚松愈发惊诧了。一个月认全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他才两岁不到面,更为惊讶的是,他看书竟然能断句,知其意。

在几人听自己讲三国时,竟然会问自己:“事必躬亲的诸葛亮,是揽权还是朝廷没有人才?”

他自己一时半会竟无言以对。好在毕竟年少,被他给用言语给绕开了。看着迈着小短腿,贼头贼脑进来的小家伙,何楚松头都没有抬,继续着他的假寐!

何璋玲进来后,就蹑手蹑脚地直奔正在装模作样识字看书的几人。

先看了看假寐的村长兼先生,后又四处瞄了瞄,才轻声对着何选太道:

“小满满,明天还去后山不?”

何选国瞅瞅在太师椅上的村长先生,也低头轻声道:

“不去了,上几次去时,我老子差点没有打死我,他们也差不多,不像你,啥事没有”。

旁边的几个小家伙似乎为了说明自己没有撒谎,轮的轮袖子指的指脑袋。

何璋玲也没有想到,上次去后山玩,几人玩躲猫猫的游戏,玩的忘乎所以,把村长家菜园子的竹栅栏给弄翻好几处。

回家之后,看看他们头上的手臂上的淤青都知道,那顿打,轻不了。

何璋玲知道作为村长爷爷又是先生的何楚松,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责怪他们几个小孩的,对几人说道:

“我老子倒是没有揍我,一天不让我吃饭,饿死我了”。

心有不忿地何黎东却道:

“院子里哪个不晓得,你老娘宝贝你得紧,哄哪个呢?”

何璋玲也不计较,对他们几个说道:

“明天赶圩,你们去不?”几人都有向往之情,面部的表情在几人脸上显露无疑,只是他们都说自己的老子不去带他们去。

何璋玲没用多说什么,道:“先生爷爷醒了”,几人瞄瞄正整理衣服的村长先生,都回各自的位置坐下,继续这一天的功课。

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了的何璋玲想的却是,明天赶圩,是该找个背锅的老道士了,不然这一身异常的东西和见识就成了无师自通,那是妖怪,会被浸猪笼的。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左右。何父和蒋氏就起床了,今天又是赶圩的日子,他们要去卖几只鸡,之后就要添置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天还未亮,三人就出发了。

沿着小道直行。田埂上的这段路不长,也就三百米左右。何璋玲边走边与记忆深处的那个地方比较,弯弯曲曲的山路两边,除了松树的品种不一样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灌木丛生,枯黄的杂草随着西北而来得冷风使劲摇摆。行走小半个时辰,进入了去镇上的碎石路。记忆中,不止一次地走过这条路。

只不过先前是见识下此时的集市和未来的赶圩有何区别,而现在却是有意识地去接触经常在赶圩时算命看相的老道士。

一路行来,人愈发的多了起来!进入暮年的帝国,虽说现在江河日下,一年不如一年。

可这乡下镇上还算得上安定。邮亭镇内的几股匪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山,他们也需要赶圩的市场。

经过了廖家朱家的路口,碰见了好几批赶圩的乡名,有何父熟悉的,也有母亲蒋氏的同村人,于是一路上家长里短地聊过不停!

何璋玲跟着一路走来,也听了一路的嬉笑怒骂!七点左右,终于看见高大牌楼上的邮亭二字。排队交完两文的不知名钱后,人流随之分散。

他亦步亦趋地随父母寻找位置,眼睛却不时瞄向牌楼不远处,酒坊侧边的算命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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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下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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