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凑到一块

第十一章 凑到一块

相比较于在医院的姜海云,姜海松的工作就显得不那么焦灼,除了在办公室协助上级分配物资,就是陪着上级四处考察,考察那几天,告别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不能回家陪家人小孩,大概是这份工作唯一的不力,但妹妹却说,这份工作很适合他,这也是他对这份工作唯一不满的地方:什么叫很适合他?这话里是满满的精英味。人的情绪感知大概也是一件能量守恒的事,有的人想起就糟心,那有的人想起就会暖心,每次想起自己的女儿小姝,他都打从心底里乐呵。这天他下班接完孩子,又去接老婆语岚,宋语岚坐上车,装生气的说:“我这都等了快一个小时多了。”小姝拉着爸爸说:“先接我的,妈妈可以多等一会。”

宋语岚笑了:“是了是了,你最大。”

“是没到一个小时还是过了一个小时啊?这一个小时多了是等了多久?这么啰嗦。”姜海松转过头逗着老婆。

宋语岚挥挥手:“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们父子。走了走了。”

三人就这样笑着闹着回了家,到了家里,姜海松监督小姝作业,每每遇到不会的题,问个遍没办法,姜海松把手机往小姝手里一塞:“喏,问你小姨。”

一听到小姝的声音,远在千里的姜海风很开心,耐心给侄女儿讲解,完了想要聊两句,但想想不打扰小宝贝作业,就罢了。小姝挂了电话,歪着脑袋说:“就这么简单。”

姜海松翻个白眼:“看吧,自己多动一下脑子也就想出来了。”

“小姨说的对吗?”小姝摇着笔头问父亲。

“别咬,门牙会长丑的,”姜海松先拉开小姝凑着嘴的手,又指指作业本,“她说的不对怎么去凌云大学读书?先写着。”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确实需要很大的耐心,而家庭作业则占比了这份耐心的大部分,甚至有的时候还透支着家长的耐心,贴心的小棉袄,到了作业时间,往往成为烫手的山芋。宋语岚出了厨房招呼两父女吃饭,吃饭的时候,谈到了回家看姜父姜母,“好啊”,姜海松点点头,“应该去看看,除了咱俩,也没人去看了。”

周末,姜海松回到家里,宋语岚给姜母带了一盒边远地区的原生态散养猪腊肉,姜母接过腊肉立马打开洗洗烹饪。姜海松叫住母亲:“妈,今天别做,您和老爸自己留着吃。”姜母摆摆手:“什么自己留着,这不是你姐姐也要回来,一起吃一起吃。”

“姐也要回来,太好了。来,妈,我帮你。”宋语岚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去去去,你来就是毁了这肉,你陪着小姝去。”姜海松推开媳妇,接着问姜母:“她回来干嘛?有事?”

“不知道了,不就是回来一趟。你去跟小姝呆着去。”

小姝见父亲出来,跑过去问:“爸爸,我想看图画书。”

还没等姜海松回答,姜母在厨房里大声喊:“去海风屋里找去。”

快到晚饭的时间,姜海云到家了,拎着一大袋蔬菜水果,把东西放下后,她先跑去问在沙发上看小人书的小姝:“小姝,长高了哦,有没有想姑妈?”

小姝抬抬眼皮,说:“没有,姑妈回家了?”

听完小姝的回答,屋里笑成一团。

晚饭时,姜海云主动向姜父提起了医院的事,姜父边听边点点头:“嗯,很好,现在你们的院长什么我也不认识,现在都是年轻的上了。”

姜海松听了,内心自觉好笑:就是认识也没什么用处的。但嘴上什么都没说,给小姝夹了一块肉。小姝把肉夹回给他,说:“我要吃南瓜。”

“小姨说蒸南瓜对胃不好。”姜母和蔼地说,“也吃一点点肉。”

姜海松把肉塞到嘴里:“她还是个营养师?”又转头对小姝说:“爱吃什么自己夹。”

姜海云看看弟弟的牛脾气笑了,今天她确实有些心情愉快,刚才跟父亲聊起选任的事,也没指望他做什么,只是为了说明自己在医院还是比较出色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让父亲在家长会坐到了优生家长组的位置,家长踏实,孩子得意。

“姐,赵洪呢?”姜海松把她从小得意中唤醒。

“他上班。”姜海云随口一说。

姜海松一咧嘴:“上班?别又醉醺醺的上班。那事儿了了吧。”

“嗯,估计好了。”说完,姜海云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米饭。

姜母给宋语岚夹了一块肉,说:“语岚,吃。”

宋语岚起身说:“嗯,妈,我自己来,给您和爸添些饭。”

“不用不用,你吃。”姜母示意儿媳坐下,又说,“海云,这小赵别又喝了,这是死性不改呢还是……”

“海云,来半碗米饭。”姜父把碗递给大女儿,打断了妻子的问话。

姜海云接过饭碗又回应姜母:“我不知道啊。”便进了厨房。

姜母摇摇头:“这什么都不清楚。”

姜海松也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倒是旁边的小姝说:“不清楚。”饭桌上“轰”的一声笑了,宋语岚赶紧告诉小姝:“吃饭吃饭,吃完去看动画片。”

厨房里的姜海云听着餐厅里大家的笑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的那点虚幻的愉悦,一下子烟消云散。出了厨房,她继续坐着吃饭,姜母继续和大家聊着,但话题换了别的;姜父继续一言不发的吃饭,像是等着别人搭话;姜海松盛了半碗鸡汤慢慢喝,鸡汤里浮着几指枸杞,泛着油光。姜海云觉得大家内心的那个人都笑着、看着她,这让她很不自在,忽然问姜母:“海风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家伙中午还给我电话呢。她啊,忙。”姜母提起小女儿像是谈到闺蜜一样。

姜海云笑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很能干的。”

“是啊,读完本科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读博士。”姜海松补充到,说完看了姜父一眼。姜父毫无表情地喝着汤,他转而对小姝说:“听见没?要像小姨学习啊。”

小姝无辜地看着父亲,姜母又给小姝夹了一块南瓜:“这南瓜是中午蒸好的,不要多吃。”

“不要多吃还夹给她?”姜海松有些哭笑不得。

姜父放下碗筷:“吃完了,语岚,你们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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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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