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清晨东方晓出,白阕已在白晞院门外站立了一个时辰,却不敢进去与白晞话别,怕自己不舍。
少时众人皆到,白晞走出屋门,回望环视房间关闭房门,来到院门处与白阕道别。但见脸色恬静,无离别之伤。向众人施礼,待到白阕身前道:
“晞,今日离去,万望兄长珍重。”白阕扶起白晞,已是双眼含泪。
白晞突然向前一步抱住白阕道:“哥哥,我能照顾好自己,晞儿已经长大了,哥哥不必担心,我等你来接我。”
白阕转身对耒泽施一跪拜之礼“晞儿托于上仙。”耒泽伸手虚抬,白阕被拖起。“即是故人之托便应分之事,尽可放心。”这是在告诉白阕答应了他求凌天不让白晞直接进耒家之事。
耒泽长袖一挥,远处飞来一神鸟落于地上,耒阳抓紧白晞手腕,跃上鸟背,神鸟腾云而飞。
白晞转头望向白阕,一吸之间却见人已如豆粒般大小,泪水终溢而出,却又扭头连忙擦掉。短短数日,已经历经失去双亲,又于兄长分别。使其成长很多,再不是那个单纯只知撒娇的小姑娘。
积石山一对夫妻在院门处翘首以盼,但见空中银光一闪,三人一鸟以至近前。夫妻二人忙上前施礼“家主”“进去说吧!”耒泽领先进入院内。
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屋宇成片,山水相连,来到前院大厅,耒泽坐于主位吩咐众人坐下,便开口道:“宫族长,这是白晞,我一故人之女,父母皆亡,心脉经络受损,在你处将养百年,待其痊愈,千岁之礼后便到耒家宗学,你要当亲女相待。”
耒泽招白晞道:“晞儿你来,你以后就在这里修炼,他们就是你的家人,你就是宫家族女。”
耒泽抬头对宫夫人道:“她母亲,巫咸羌媛。”而后望向白晞说道:“宫夫人乃你母亲闺中密友。”
宫夫人泪眼朦胧到:“你是晞儿,你母亲可有向你提起过我,我是菱悦。说罢,便起身来到白晞面前,将其抱入怀中。
“自是记得,百年前母亲生辰,还有哥哥弱冠您都曾送上贺礼。”宫夫人便拉着白晞问起父母之事,两人自是伤心哭泣。
这边耒泽对宫族长道:“其父母对耒阳有救命之恩,全族几近被灭,白晞心脉经络被伤,你处医术,环境最适修养,待到白晞弱冠痊愈,便可到耒家宗学,这百年万望照顾。”两人细细相商片刻。
“家主,分内之事,宫家定当尽力!”“告辞!”耒泽看着白晞道:“待你千岁弱冠后,会再见的。”言罢转身出厅,耒阳起身跟随父亲,对宫家夫妻施礼后离开。
白晞一天经历两次分离,甚是伤感先前随耒家父子离开无皋山凌天上神处虽伤感,但因有耒阳在,还可好一些,虽也不熟,但因耒阳在巫咸数日,虽是昏迷,也算熟人。这里之人却刚刚相见,很是拘谨。
站在厅内,小心的望向宫家夫妇。却见宫夫人来到白晞身前抱住白晞道:“晞儿,莫怕,这里以后便是你家”说完轻轻拍着白晞后背安抚着怀中的小人儿。
“晞儿,叫我姨娘可好,我为你准备了院落,我们去看看,这几天我住在你的院落可好!”说着便拉着白晞的手往内院而去。听宫夫人如此说白晞安心不少。当即行礼喊道:“姨娘”
“晞儿,以后在家中不必行礼,我宫家没有女孩,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姨娘只有一个儿子,和白阕年龄相近,却顽劣不堪,一个皮猴,听说你到了,少顷就会回来,知道家中多了个妹妹,说是散学后要到城内搜寻一些好玩稀奇之物给你。”
说话间,已到一庭院前,但见院内假山流水,绿树成荫,院中花草明艳,一片生机,进到院门可见二层小楼出现,雕梁画栋,很是美好。两人来到屋内,见房间干净整洁,布置典雅很是用心。
白晞很是感动施礼道谢,正说话间,忽听院中一阵喧哗。但见一蓝衣少年指挥两名侍者提着大包小包来到院内,人还没未进门,就喊到:“娘亲,妹妹可是到了!我都听门前侍者说宫家人走了。”
刚闻其声,突然一身影闪现,徒留两位侍者在院子里,伸手就要掐白晞的脸。”还未碰到就被宫夫人一把打掉。
“别这般毛躁,吓到你晞儿妹妹,一身的汗水,别熏到晞儿。”
“娘亲,我回来之前已经用净身咒净身了,不信你闻闻。”说罢还将衣袖伸到晞儿面前。
宫夫人道:“叫晞儿或妹妹。日后无论在何处都要护着妹妹。”
“知道啦!”宫钰回话间已拉起白晞衣袖转身说道:“晞儿,我今天将城内的好玩的,稀奇的小东西都买来了。”说着就介绍起了搜刮来各种小玩意,因家中没有女孩不知道白晞会喜欢什么,所以见到了就买来了,零零总总的一大堆。
白晞虽贵为一族之女,其家族是四大家族也曾荣耀一时,可因隐居万余年,这些市井之物有许多都不曾见过,觉的十分新奇,两人就在院子里把玩起来,将离别之意冲淡了不少。
吃罢晚饭,宫钰一直赖在白晞院子里不走,宫夫人几次催促依然不肯离开,直到宫族长派人来寻,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其后数日,宫夫人和宫钰每天陪伴,一段时日,白晞已经适应在宫家的生活,期间宫族长虽一次都没有来过白晞院落,却每天派人送来滋养药草为白晞调理身体,还派人送来书籍画册,让白晞解闷。
一天,宫夫人来到白晞房间说道:“晞儿,我有几件事想问问你,想听听你的想法。”白晞颔首认真听取。
“晞儿,你虽心脉经络受损,暂时不能修炼武技,可你天资聪颖,又有慧根,可到家学修习医术,族长曾跟随医仙三百余年,你可愿前去?”白晞听完便明白,这是宫族长怕自己荒废时间。
曾听宫钰提起,耒家医仙是白蛇修炼千年成仙,十分傲气,因宫家祖上曾帮过医仙一次,便教授宫家医术三百年,白晞略一思索便答到:“好,我去,谢谢夫人!”
“晞儿,这第二件事,我想收你为义女,你不必叫我母亲,在巫咸这是叫生身父母的,你叫我娘可好,你若同意几日后便昭告族人,以后你就是我宫家唯一的小姐。
“承蒙夫人厚爱,晞儿……”话未说完,宫夫人拉着白晞的手道:“晞儿我们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知道我的话太突然了,你考虑一下再回答我可好?”说完白夫人离开了白晞院落。
白晞明白宫夫人的用心,怕入家学后会被人嘲笑排挤,认为义女,定为宫家唯一小姐,日后也好明正言顺的去耒家宗学。
宫族长夫人是真心喜爱白晞,为白晞也是煞费苦心,为长久计想给白晞一个依靠。
有侍女进来,白晞道:“我要看会书。”这是宫夫人怕白晞因她的话伤心,特要侍女关照。白晞早已不是巫咸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这些时日相处,也感受到了宫家夫妻的真心。
一时间要人认别人为父母,有些伤心泪水涟涟,思索两日不知如何是好?便传信白阕,问哥哥有何想法主意。
白阕回信极短只有一句话:“父母已逝,顺亲遗言,晞听于心。”
白晞想起临下山时,白阕曾嘱托自己的话,明白兄长的意思,父母已仙逝,放在心里想念,生活还要继续,仙途漫漫,不能只记得悲伤。
白晞想明白,就来到宫夫人院落“夫人,承蒙厚爱晞儿愿意。”宫夫人听完拉住白晞的手说道:“晞儿,我们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
俩人来到正厅,宫夫人吩咐家中侍女为白晞准备衣服首饰,并去通知族人,诸事一一作着交代,拉着白晞的手却不曾放开。
一日后宫家将亲近之人聚到一起,向大家介绍白晞,以后白晞就是宫家小姐,宫钰之妹,宫府唯一的小姐。
几日后白晞开始跟随宫家族长修习医术,同时也没有荒废家族仙法,虽不能习练武技可也学了些自保的仙法。
寒来暑往,转眼间已过百年,再有数日便是白晞的千岁之礼了,族人皆知宫家夫妇十分宠溺白晞,更是在数月前就开始准备,但见庭院中花团锦簇,彩带如织,侍者穿梭往来,一片忙碌和乐。
后院之中一翩翩少女,与宫家夫妻相对而坐,但见明媚皓齿,顾盼流离。
“爹,娘,请喝茶!”素手将两杯递于宫氏夫妻。两人将茶致于桌上,随即将一锦盒放于桌上。白晞抬首望向二人。
“晞儿,耒家已传信来,待到你弱冠礼之后,就可同宫钰一起进耒家宗学,为父医术有限,近几年已不能再教受你什么了。”
“晞儿你容貌太盛,须敛去一二,为父特求医仙为你寻来此枚丹药。”宫族长说罢将锦盒推到白晞面前。
“自古红颜多薄命,巫咸灵女素来艳绝天下敛去几分。日后到了耒家宗学可少些麻烦,白晞之名也不可用,冠以宫性,宫白晞可好?”宫夫人看着白晞问到。
白晞明了,宫家夫妻是在为她以后的生活考虑,十分感动,但还有疑虑:“当年收我为义女之事?”
宫族长摆手道:“无妨,你有所不知,我与夫人也曾收一女,因先天不足三百岁时夭折了,外人不知,你之事当年也只族内直系几人知晓,外人不知内情,而你又与小女年岁相当,加之敛去容貌之法,可瞒天过海。”
“丹药……?”白晞刚要问到,宫夫人已然明白了白晞的想法,隧道:“不必担心,医仙所给丹药,能看出你容貌者,须半神之境,九天之上也只有三二人。”
“晞儿,谢谢爹爹娘亲!”
又闲谈一会儿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