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主是有怨言?
原书里白卿宁的贴身侍女,忠心小跟班,死在白卿宁前头一段时间,是被女二设计的狼群活活分食而死,可谓要多悲壮有多悲壮。
此刻白晴望着面前生动活泼的妙龄少女,不由心生感慨。
她不情不愿地认下了自己的新身份,神情幽幽:“嗯,大概是想起来了。”
不仅是这个,她甚至想起来书里这部分的情节,这具身体为什么摔得这么惨。
白卿宁从出生到死,当然,除了死那天,也就受过这么一次重伤。
是夜里醉酒从宫殿屋顶上摔下来。
谁能想到备受宠爱的一国公主,竟会半夜爬上屋顶想男人,想得发疯还酗了酒?幸好下面是整片茂盛草坪,她才没断胳膊断腿。这直爽泼辣的性格,是在书中颇有人气的一些缘故。
但这个人物也有许多致命的缺点,比如娇纵跋扈,蛮横冷血。
第二天醒来,白卿宁就让长乐宫里外的宫人各领了四十鞭,连一向得宠的铃儿也被罚跪三天三夜。好在铃儿一根筋,并没有因此生了嫌隙。
想到这些,白晴,不,现在应该是白卿宁,她很头疼。
长乐宫里记恨原主的人不在少数,书中她还好几次被自己宫里的人出卖,原书却只描述了某个宫人如何如何,看着殿外数不尽的宫人,她顿感无能为力。
“端进来吧。”铃儿突然朝着殿外小心出声,话落,外面一列梳着相同发髻的宫装少女款款迈进,脚步轻盈,步履整齐。
精致的食盘摆满红木桌,香气飘散过来,诱得白卿宁饥肠辘辘。
白卿宁动了动腿,疼得蹙眉,铃儿立马紧张:“公主,您是不是不饿,还是不太想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看着她小脸怯懦的模样,不知原主跋扈成了什么样子。
白卿宁摇摇头,平静回应:“没有,我确实有些饿了。”又伸出手,窘迫地模仿原主,“铃儿,你扶我过去吧。”
南晋有个神神秘颇通灵异的国师,魂穿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一旦被发现,她绝对会被当成怪物绑起来烧了。
落在这残暴国师手里的人,死状惨烈,不计其数,白卿宁想着便后背发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先按原主的风格行事。
见公主难得有胃口,铃儿连忙扶过去。
眼见着白卿宁动起筷子,不停往嘴里送饭菜,她眼眶微润,忍不住吐心声,“公主,您好久没这样好好用膳了。”
白卿宁顿了顿,很快想起来,眼下这阶段正是白卿宁对容绝苦犯相思病的时期,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寝食难安。
结果,当然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还一步步踏进女二设计的深渊。
可她不是原主,自然不再有这相思病,“是么?那我以后都会好好吃饭,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她本想给铃儿吃下一记定心丸,却换来铃儿满脸震惊,张着小嘴不敢置信。
直到用罢膳后,铃儿才条件反射地伺候,刚洗漱完毕的白卿宁又被强硬地扶回床榻上,“公主!张太医嘱咐过,伤筋动骨一百日,您现在务必要多休息。”
她已经念了不下十遍,白卿宁认命躺好。
“那奴婢先退下了,您有什么吩咐随时唤奴婢。”
“嗯。”白卿宁埋在被子里慵懒应声,想着之前没发现铃儿这丫头这么能啰嗦。原主那个暴脾气也没有因此责备过她,看来本性没有想得那么坏?
殿门关上后,隔绝了外面灼热的阳光,白卿宁终于得以闭目养神,顺便疏离一下凌乱的思绪。
但不知是因太累还是身有重伤,她又渐渐睡沉了过去。
快到黄昏时分,窗外阵阵鸟鸣,犹如莺歌燕舞,白卿宁倏然被吵醒。
“侯爷!我们公主正在休息,您还是改日再来吧。”殿外是铃儿急迫的声音。
门外似乎有人影窜动,一道清冷低醇的声音幽幽传来:“那可不行,太子殿下嘱咐本侯代为慰问,你还是通报去吧。”
这声音如冷月高悬,惑人至极。白卿宁眨了眨眼睛,想起来这话的主人,淮安侯容绝。
原主倒追一生,最后还被设计惨死在他手下的男主本人。
铃儿左右为难,也不敢得罪,只能带上哭腔:“可是容侯爷,我们公主还没醒呢。”
公主早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生气,此刻要是再见到侯爷,她生怕公主再受了刺激。
可是,该来的躲不掉……
“唔。”白卿宁强撑着坐起身子,朝殿外喊道:“铃儿。”
外面柔弱坚持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已醒了,让侯爷进来吧。”
长乐宫人多眼杂,贸然让容绝吃闭门羹,必会引起怀疑。何况原主与那位国师算不上对付,绝不能大意。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锦床前隔了百鸟朝凤的精致屏风,铃儿带着颀长身影走进,在静谧的宫殿中站定。
“公主。”
容绝毫无波澜的声音隔着锦帘清起:“听闻,您昨夜不小心于屋顶摔落,可有大碍么?”
白卿宁听出了语气中的不耐烦和讽刺,可怜原主没有一点察觉,竟然恬不知耻对他撒娇,“对啊容哥哥,宁儿摔得好疼呀!”
想起这茬,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既然命运让她白晴重生在原主身上,那绝不能再让这具身体重蹈覆辙。
她清了清眸色,一脸随意。
“多谢侯爷关心,卿宁无事。是太子哥哥托你来看我的吧?”
容绝沉默了片刻,“的确受太子所托,公主是有怨言?”
言下之意他确实被太子逼来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容绝向来对白卿宁不屑,这般态度实属正常。
白卿宁只微微挑眉,“瞧,容侯这是哪里的话,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神色如常,想着定要表态疏离。
“能得太子哥哥如此记挂,本宫怎么会有怨言?”
片字未提到自己,容绝也丝毫不在意,只觉这位身娇肉贵的公主定是又在置气了。想起心中那道白衣清冷的窈窕身影,他当然没有耐心再周旋。
顷刻后,一声冷笑传来:“是吗?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