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为母亲出气
河池县一行给边晶晶带来很大震撼,接二连三遇险,让她对河池县的投资环境忧心忡忡。回到公司后,第一时间将调查到的情况汇报给江楠,并简要作了分析,含蓄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想,至于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
江楠静静的听完汇报,面无表情,末了说:“看来需要重新考虑下合作伙伴。”
经过几次共患难,猴子对王子良感激不尽。人都是现实的,光嘴上说谢谢谁都会,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实在,听说王子良家庭条件很一般,甚至贫穷。猴子找到父亲,把给王子良报酬的想法提出来,老李满口答应。
王子良下班回到家,看着家徒四壁,一阵自责涌上心头。八年前,自己不懂事,闯下大祸,所幸不到14岁,达不到刑事判罪年龄。但是为了逃避仇家报复,父母不得已将自己送到少林寺。期间从未联系过,甚至不知道生死。自己生性顽劣,经历过此事后深知必须学好本事才能保护好父母。王子良不知疲倦的刻苦练功,让主持都惊讶不已。第二年,就被推荐进入后山,跟随现在的师傅,一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妖怪,开始了长期与世隔绝的日子。庞大无比的后山,就住着师徒俩人,毒蛇猛兽,瘴气沼泽,悬崖峭壁,风餐雨宿,每一天都在和大自然作斗争。王子良从没想到,小说里描写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八年归来,虽然学得一身本领,但并没有给家庭带来任何改善。
指针指向10点,父母才收工回到家。王子良停下思绪,默默回到自己的卧室,需要给家人换个好点的房子啊。
王子良照常上班,经过一段时间的表现,王子良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城管中队长,成为中层干部,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这并不稀奇,别的乡镇还有临时工被提拔为副镇长的先例呐,一个中队长,领导一句话的事,并不需要走组织程序。
趁人少的时候,猴子来到王子良办公室,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良哥,您别误会,这不是贿赂。这一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好几次遇险都是你把哥们我救出来,这是一分谢意,也是你应得的报酬。”
王子良瞥了一眼信封,昨夜父母拖着疲累的身体到家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暗叹一声。猴子见王子良不说话,知趣的将信封放在桌上,推门离开。
傍晚下班,王子良骑着父亲亲自组装的“二八”自行车回家。这辆自行车还是父母结婚时置办的,父亲一直视若珍宝,这次好好一顿收拾,成了王子良的座驾。
那个年代,谁家要是有辆二八大杠,可是倍有面儿,骑上去后面会引来一群驻足羡慕的眼神。要是再有缝纫机和手表,那妥妥的富裕人家没跑。
路上,王子朗特意买了排骨、土豆和一尾四斤多重的草鱼。到家后,起火做饭。土豆炖排骨,王子良不怎么会做,还是从唐志东那儿学来的,那小子媳妇坐月子时,没少做好吃的伺候媳妇。不过,王子良做鱼倒是一把好手,在山里没少从河里摸鱼给老头子做。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一阵排骨的香气和草鱼的香气从屋内飘到屋外,馋人的不行。王子良整整盛了两大盆,静侯父母回来开饭。
左等右等不见父母回来,王子良站起来到门口探望,不会出什么事吧。10点半,父母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进了屋。
王子良一愣,马上接过手,将受伤的男人放到椅子上,母亲用温水洗了条干净的毛巾,父亲从抽屉里拿出医用纱布、酒精、棉签,给男人擦血、消毒。
忙活一阵,父母终于坐下来喘了口气,王子良这才发现母亲的半边脸也肿了,胸口还有一个皮鞋印。
“怎么了爸,发生了什么事?妈被人打了?”王子良有些焦急。
父亲喝了口水说:“一个喝醉酒的往路上扔啤酒瓶,弄的满地都是碎玻璃渣,你妈劝了两句,就被醉汉打了一巴掌,踹了一脚。这位老哥是开出租车的,刚好路过,下车阻拦,俩人就打起来,最后报警才把人抓走。”
说完父亲转头对受伤的男人说:“真是多谢你啊,老哥,连累你伤成这样。”
男人憨憨地笑道:“俺也是刚好路过,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当街欺负大姐。”
王子良猛的站起来问:“那个人现在哪儿?”
母亲说:“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
王子良转身往外走去:“爸妈,你们吃完先睡,我出去办点事。”
母亲追出去:“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小良!”人已不见了踪影。
最亲的人被打,作为儿子的王子良内心非常难受,也为自己没能保护好母亲而深深自责。本来对父母就有愧疚,王子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父母!更何况对方不占理。
大门镇派出所离镇政府不远,王子良每天路过,没多大会就到了,因为工作关系,镇城管中队和镇派出所偶有来往,人员也都脸熟,进去并不难。
11点多,派出所门口或蹲或站的有七八个人,有的还在打电话,看样子都在等人。楼里好几个屋子亮着灯,挂窗帘的显然是职工宿舍,王子良挨个看没挂窗帘的,有三个屋子都单独关着人。王子良一时无法确定哪个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来到值班室。实习生小张认识王子良,疑惑的问:“王队长怎么来了?找人?”
王子良从兜里摸出香烟,递给小张一根:“一个亲戚喝高了,听说被你们带到了所里,我来看看啥情况。”
小张接过烟问:“今儿晚上抓了三个,都是醉汉,其中两个涉嫌醉酒驾驶。你亲戚叫啥,我帮你查查。”
王子良眨眨眼睛说:“一位老家的亲戚,只知道外号叫二毛。”
小张见状,心里明白了,八成王队长是来捞朋友的。这种事在派出所太常见了,只要不涉嫌犯罪,一般都会给个面子,让人带走。当然,如果关系够硬,酒驾醉驾什么的,照样捞出来,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定日后有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
小张领着王子良往后院走,边走边提醒:“如果是醉驾,那就有点麻烦。”
王子良适时的递上一个烟:“咱这不是醉驾,就是喝高了。”
走到一间开着灯的屋,一个秃头大胖子正坐在地上睡觉。小张隔着窗户指着屋里的人说:“挪,这是你朋友不?同事说是喝醉了殴打环卫工。丫挺横啊,喝完酒都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三四个民警费了好大劲才摁住他。”
王子良从兜里把一盒没开口的苏烟塞给小张说:“对,就是他。唉,一直跟他说少喝酒少喝酒,就是不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小张很自然的将烟装进口袋说:“得亏对方人老实,没追究。得嘞,人你赶紧带走,别声张。”
王子良忙进屋,一把将人背起来,匆匆从后门出去。小张在旁看着,忽然来了句:“卧槽,看不出来王队长挺有力气啊,背着200斤的胖子还能跑那么快。”
自行车肯定载不了醉汉,王子良索性直接将秃头胖子背到雨河边的一处小树林。往地上狠狠一扔,胖子还没醒过来,呼噜打的正酣。
王子良将胖子拖到河边,把他的头摁进水里,胖子这才扑腾扑腾的醒过来。刚睁开眼睛,眼前就一黑,脑袋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反复几次,胖子彻底醒了,大喊道:“饶命啊大哥。”
王子良一把将胖子提起来,顺手将胖子湿透的上衣蒙在他脸上,一脚踹到地上,慢慢走过去。胖子坐在地上惊恐地说:“大哥,我不认识你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子良“嘿嘿”冷笑道:“今儿不把你打出屎来,老子不行赵!”
只听“咔嚓”两下,漆黑的夜空传来一阵凛冽的尖叫声,惊走了树梢上成片的乌鸦。清晨,胖子才缓缓醒过来,两个胳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垂着,森森白骨露在外面,仅连着一层皮。
胖子强忍着剧痛,挣扎爬起来,颠颠撞撞地寻找最近的医院。
回到家,父母正和出租车师傅闲聊。司机师傅叫赵国昌,在离王子良家不远处租房住。老家在上庄村,和唐志东是一个村。女儿现在读高三,明年考大学。为了让女儿能生活好,安心复习,赵国昌特意来到大岭沟租房。虽然大岭沟离学校也有40分钟的路程,但总归比老家近的多,租金也便宜。因为早年跑过长途,赵国昌找了个出租车公司干起了司机。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省吃俭用的照顾女儿,唯恐营养跟不上。女儿很懂事,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是全校有名的学霸。
王子良回来时,已看清楚赵国昌,正是自己刚回来时遇到的出租车司机。赵国昌也认出了王子良,俩人相视一笑。
父亲问:“小良,你和赵师傅认识?”
王子良道:“我回来时,乘的就是赵师傅的车。”
赵国昌的伤看着鲜血淋淋,其实并不重。喝醉的胖子站立不稳,用力也没个准头,在赵国昌脸上擦出两道口子,赵国昌为了躲闪,不小心被路沿石绊倒,脚脖子肿起一大块,走不了路。
王子良让赵国昌抬起脚,摸了摸肿起的地方,猛的一扭,赵国昌疼的“啊”一声,不由的缩腿,再扭扭脚,竟然好了。
赵国昌站起来活动活动脚,高兴地说:“谢谢小兄弟,好手艺啊。”
王子良笑着说:“叔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您,救了我母亲。”
赵国昌扭头对父亲说:“伙计,我得回去了,明早还得早起给闺女做早饭。谢谢你的排骨和鱼啊,尤其是鱼,味道真不赖。”
父亲笑着说:“老哥随时来串门,有空咱哥俩喝上两杯。”
赵国昌走后,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气:“唉,这社会咋老实人都命不好呐。”
秃头胖子不敢到派出所报警,在医院边包扎边狠狠的打电话,由于没看清对方脸,只听对方自称姓“赵”,联系狐朋狗友寻找“赵”姓男子,给自己报仇。
朋友反馈回来,附近姓赵的有是有,不过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太太,秃头胖子恼怒的挂了电话,气急败坏的把气撒到医生身上。
医生早看秃头胖子不顺眼,在医院咋咋呼呼,多次辱骂护士。本来可以接上的胳膊,医生在不动声色中弄成了彻底治不好,可怜秃头胖子只能用脚度过下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