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拜师 上

第二十九章 拜师 上

穿屋穿墙不知止,

四方倾动烟尘起。

神仙亲口留斯旨,

拟欲事师为弟子。

林灵每天在八公园里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出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他那些仇人的注意,张守义原以为林灵已经摆过茶把赤发罗汉那边的事情全部摆平了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出入,没想到林灵回去以后就把打了人结了仇这件事给丢到脑后去了。所以当他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之后张守义一开始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他从对方为首的那个人重重纱布的下面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扭过头来张守义对着林灵吼道:“你不是说要找人从中说和吗?”

林灵吐了一下舌头,“我给忘了。”

张守义的脑子一阵眩晕,今天自己这边倒是阵容整齐,可是攻击力不但没有丝毫的提升反而多出了三个累赘,再加上一看到赤发罗汉那满头纱布的样子张守义实在无法理直气壮地保护林灵。

张守义这边正在互相埋怨的时候,对面走出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物,看样子是这一伙人的军师,把手中的鹅毛扇一摆,向着张守义抱拳行礼,“这位张公子请了。”

既然对方打算先礼后兵张守义也只好还礼,“不知各位好汉尊姓大名。”

“好汉谈不上,在下戚长空,张公子想必也看到了,我们大哥无缘无故的被人一顿毒打,此仇若是不报那天下还能有王法吗?我们知道张公子和那个小子也只是泛泛之交,犯不着为了他来赶这趟混水,只要张公子站到一旁这次就算我等兄弟欠了公子好大的一个人情,回头兄弟我在豆蔻酸菜鱼馆做东,好好地请一请张公子,您看怎么样?”

说心里话张守义真的很想把这个兔子交出去,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自己都没有回护他的理由,可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事情他却始终做不出来,毕竟现在大家还是同伴,被别人这样软硬兼施一下就抛弃自己的同伴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就在张守义犹豫不决的当口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拉住,扭头一看只见林灵那双大眼睛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张守义长叹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情说到底是一场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干脆我来做个和事老,大家一起到豆蔻酸菜鱼馆摆上几桌,全算在兄弟的帐上。”

“看来张公子是不肯给小弟这个面子了,”戚长空的语气转为阴沉,张守义看了铁川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接下来却是林灵一声娇斥:“他妈的还跟着群家伙罗嗦什么,什么王法,我就是王法,”说完掏出他的弹弓开始向着四面急速乱射,张守义和铁川拔出匕首挡住准备扑上来的家伙,没想到就这样稍稍的僵持了一下林灵的弹弓就打得围上来的那些人哇哇直叫,张守义真的很难相信林灵每次出手都一定有人中弹倒地,由此可见赤发罗汉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林灵射速奇快,似乎完全不用瞄准,拉开弓就能把人打伤。

林灵打弹弓的准头早在戚长空的计算之中,可是这样的射速是他所想不到的,而且他也没有想到张守义这边会首先发难,所以原先准备好的一些护具还没来得及套上就有好几个兄弟被开了瓢。气急败坏之下戚长空急忙指挥大家套上棉帽,可是就在这个当口被张守义他们冲了出去,一旦包围圈被突破林灵弹弓上的优势立刻尽显,棉帽也不能遮住整张面孔,追上去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被他迎面打中。

这时铁川已经护着兰蕊和拜月先行一步,张守义和林灵留下来断后,没想到且战且走竟然被戚长空派人绕过去断了他们的退路,对于铁川他们戚长空毫无兴趣,而且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到高级供奉的地盘上闹事,所以绕过去的人以拦截林灵为第一目标,而张守义这边林灵很快就把一袋子弹子打了个精光,在前后都有追兵的情况下慌不择路,随便拣了一个小巷子就钻了进去,这一带地形复杂,赤发罗汉一伙虽然四处堵截可还是让他们漏网,胡冲乱闯之下张守义带着林灵转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林灵这时已经气喘吁吁,看到这里四处无人立刻拉着张守义就闯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屋,张守义正要张嘴问林灵为什么不跑了,林灵却反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巴,力气大的吓了张守义一跳,正在这时追他们的人也从巷口冲了进来,已经追红眼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要向四周看看,而是直冲着巷子的另一头追了下去。

前后一共有三拨人马闹哄哄的经过,显然他们在追了一会之后发现失去了目标,可是对于在那里跟丢了目标却众说纷纭,只好乱糟糟的回头寻找,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喧闹才渐渐的平息下来。这个时候林灵才把他的手拿开,而张守义也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他们回过头的当口才发现这个小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灰扑扑的,又躺在地上不小心的话真的可能一脚踩上去,张守义赶忙抢上一步扶起这个人仔细一看此人已经年纪很大了,这个时候正口吐白沫,看他牙关死死咬紧的样子倒象是中了风,张守义急忙把自己脑海中的各种急救措施一一施展,忙活了好一会老头突然两眼圆睁,怒道:“无礼小子,本神在此,还不速速跪下。”

张守义和林灵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这次倒是张守义反应快了一步,当年他在家乡的时候村里面有一个大仙请神上体的时候和这个老头刚才的样子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于是张守义乖乖地跪下,“小子不知,还请上仙不要怪罪,不知哪位尊神驾临。”

“吾乃本方土地,尔等请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张守义和林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老头究竟为什么请土地上身,这个屋子里没有别人,可是老头自己请神上身之后应该无法保持自己的意识,那他请神的目的就很难猜了,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在练习?

就在他们两个迷惑不解的时候老头却换了一种腔调急急忙忙的说道:“尊神千万不要误会,是我请您降临的,和他们两个毫无关系,万万不可允了他们的请求。”

说完这话老头又换上了刚才那一幅倨傲的嘴脸,扫了张守义和林灵一眼:“可是如他所言?”

张守义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要求土地,他只是对这个老人如何在请神的同时还不失神识非常感兴趣,见到土地问自己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林灵就没有张守义这么老实了,土地虽然好像没有什么法力可是毕竟是一个神仙,那些修道之士数百年的苦练不就是为了成仙吗,现在屋子的外面就是一大群想要他命的仇人,而面前现成的一尊神仙不加利用岂不是太蠢了一些。所以他急忙跪倒,“启禀土地,是我请您大驾光临的,外面有一个头上缠满纱布的家伙带领一群喽罗想要对我不利,请问尊神能不能替我把这些人都杀了。”

林灵说话的时候老头的面色一连几变,显然是那个老头的本尊听了林灵这样说气得要现身辩驳,不过被土地镇压了下去,等到林灵把话说完土地把头摇个不停,“杀了?你以为我是谁?三太子吗?我是土地,你什么时候听说土地会使用武力?”

听到土地不可能帮自己铲除仇人林灵大失所望,言语之间也就不那么恭敬了,“那你还有什么用?”

土地斜着眼睛看了林灵几眼,“这里方圆十里都归我监视,在这个范围内飞花落叶都逃不出我的法眼,比如我就知道你昨天在洗澡的时候做了些什么,要不要我说出来。”

林灵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死老头我可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啊,”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么说我洗澡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旁边偷看?”

“是啊,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现在还敢看不起土地吗?”

张守义和林灵赶忙摇头,虽然不理解土地的法眼究竟是一种什么功能结构,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将十里方圆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这个神仙可真的是得罪不得。

土地点了点头不再和林灵一般见识,“那你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这话显然是问那个老头的。

“启禀尊神,我早上丢了一只老母鸡,不知是被哪个混蛋偷去了,还请尊神示下。”

“是那只卢花鸡吗?早上我看到它被老沈的三儿子和他的几个朋友捉去做了叫化鸡。”

“这帮痞子,”老头恨得咬牙切齿,“所有的母鸡里就属卢花最能下蛋,还请尊神把他们如何偷鸡如何烧鸡详细地告诉我,明天我去找他们对质的时候管教他们无话可说。”

土地略一思索然后沉声说道:“鸡是沈三用铁知了捉的,就在李百万的家门口,牛牛和地鼠负责两边把风,得手之后他们就跑到荷花塘把鸡连杀带烧,两个鸡翅都被沈三给吃了,鸡头鸡脚归了地鼠,牛牛只捞到一个鸡屁股吃。”

然后土地看老头还不满足就更进一步地把沈三他们当时穿的衣服,走的路线,说了一些什么话一一列举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用笔记下来,这显然是那个老头害怕自己记不住这么多东西。

张守义和林灵在一边听的毛骨悚然,他们现在已经彻底了解了土地的可怕,要是得罪了这位尊神肯定会死的惨不堪言。

最后老头对得到的细节感到心满意足,这才打了个寒颤送土地神归位,张守义急忙向老人施礼,在王府中会降神术的一般都是层次最低的,因为这玩艺最好装,只要打上几个摆子在阴阳怪气地东拉西扯上几句就能过关,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工种很难得到其他人的尊重,不过张守义他们碰上的这一位显然肚子里是有真材实料的,请了一个土地就能有如此可怕的效果,如果请了姜子牙那还了得,张守义下定决心就要拜这位老者为师了。

“小子张守义拜见老师。”

“张守义?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子?”老头上下打量了张守义一番,“你们到我屋里来干什么?”

“我们受人追杀,不得以躲入老师的宅子,还请老师莫怪。”

听张守义把他这间破屋称为宅子老者也苦笑了一下,“那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今天机缘巧合让张守义见到了老师施展法术,令我大开眼界,若是老师不弃,我想拜入老师的门下。”这段时间不断遭受的学艺挫折让张守义决心直接向老者提出拜师的请求,不过这个要求却让林灵感到有些不妥,虽然他也震惊于土地的威力,可是这件事说到底是这个老头在自说自话,真实性究竟如何还有待考证。

而老头则完全没有收张守义为徒的打算,“张公子是高级门客,小老儿何徳何能,敢收张公子为徒,还请两位这就回去吧。”

张守义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神,又岂能让他就这样溜走,赶忙跪下苦苦哀求,老头则不为所动,林灵在一边看得有些不满,虽然他还不能确定张守义这个时候就急着拜师是不是很明智,可是看到这个老头如此拿腔拿调心里不觉就有一股邪火。

“老头,废话也不用说了,你不是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吗?干脆你来开个价,别的先不说,就你刚才的那套降神术,你要多少钱才肯教?”

“林灵,不得无理。”张守义看到在这关键的时刻林灵又跑出来捣乱急忙喝止,没想到听了林灵的话之后老头沉思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

“我老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两位想必也知道,我只要向土地查问哪些地方可以拣到钱就可以发一笔横财,可是我从来不这么做,今日与两位相见也是有缘,不过要想进一步那是不可能的。”

“老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林灵察觉到对这个老头硬的可能比软的更有用,可是张守义就不可能这样想,他生怕林灵在这里坏了他的事情,所以打算过几天再来死缠烂打,“林灵,你闭嘴。今天我们素昧平生,老师信不过我是在正常不过了,可是我拜师的心意决不会因此而消退,以后我会让老师了解到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师只管考验与我,今天我只请老师能够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

老头叹了一口气,看张守义的意思是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的,“我叫潘十信,大家都喊我老潘头,以后小哥要是想找人喝酒,我这里倒是欢迎,拜师的话就休要再提起。”

偷偷离开老潘头住所的时候林灵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守义,这一下给正在满心希望成为一个降神士的张守义兜头一盆冷水,他把前后的经过仔细回忆了一番,的确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土地神降临到潘十信的身上,只有对林灵洗澡的威胁可以算是一个证据,不过毕竟没有说清楚。

“你是说他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来骗我们?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张守义不愿意相信林灵的怀疑,所以他从动机上来进行否定。

“理由太多了,我们两个陌生人突然闯进他的屋子,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他装作请神上身起码可以抵挡一下吧。”

“若是演戏那他的演技未免太好了吧?”张守义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我也没说他一定就是假的,不过就我还真没听说有请神上身还可以保持清醒的,我还是劝你再做一些试探,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拜师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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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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