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心开花第一百四十八节 沂蒙伏妖

第六章中心开花第一百四十八节 沂蒙伏妖

第六章中心开花第一百四十八节沂蒙伏妖

由于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关公庙,八里庙是一个有近一千户人家的大镇。相传早年大将军徐达率部攻打元大都,路过此地时恰遇敌人大军阻截,双方苦战多时未有胜负,一天有一个老农进言道:得关公托梦,授破敌之策,特献给将军。徐达依计而行,果然大败元军,至此元军一蹶不振,徐达直取元都。为此徐达特在此地建关公庙,以示恭诚之意。久则,附近乡里或朝拜、或庙会,皆云集于此,此地逐渐成为莱芜一地数着的大镇。蒲家大院坐落在八里庙镇的中心,那是一片恢弘深沉的屋宇,临街的是一道丈余的精砖墙,那气派、那整齐,与周围普通民舍草屋相比格外扎眼。大院的正门处用层层青石垒就的一个高大门楼,两盏三尺有余的灯笼悬挂于两端。门前空旷处树立着一个高大的旗杆,侧对正门处是一个青砖垒就,上有八个合抱的漆红大柱的大戏台。

这蒲家小姐蒲翠香自幼跋扈,成年以后更是张狂,未出阁前就已屡试荤腥,嫁到城里不久更是与城中贪官纨绔打的火热。见她不守妇道,原想攀附富贵的夫家有苦难言,那翠香又是泼横蛮张之人,不多时,夫家即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丈夫被她活活气死,公婆再三跪求,并将家产大多归她方使其归省。蒲翠香还了娘家,恰又逢蒲老爷迁往登州,蒲家成了她的天下,不仅原来的相好旧情时常来往。就是家中豢养地打手中姣好者也被取做面首,一时间是夜夜笙歌,天天新娘,更兼之与那官府勾结,徭役苛税,荼毒乡里,周围邻里多是避之不及。这天正是七月十五。蒲家门前又照例张灯结彩,灯火映天。戏台上正在唱着大戏,台下也是合桌举盏,杯来把去,猜拳行令,大呼小叫,好生热闹。正对着舞台的是一个精几儿,一个俏丽的年轻妇人正在与一个玉面公子把盏对饮。这两人一个乔乔化化,一个油头粉面,倒是一对般配的男女。只见那妇人道:“常少爷,你已是有些时日没来看奴家了,又是让哪个狐狸精给钩去了?你实实与奴家道来。”

那玉面公子回道:“我的小姑奶奶,我怎敢如此,只因近几日得到消息,说海匪为乱京师。省督下了文告,召集各县乡勇前往京师勤王。这几日爹爹正在筹谋此事,上下正在紧要之时,也着实脱不得身。”

原来这位油面公子是本县县老爷常世望的公子,平日只会些吃喝嫖赌的工夫,借着他官府公子地势威。常常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为了平定地方,征夫征税,县老爷由着他带领衙役们四处敛夺。恰逢这蒲翠香在县里夫家无趣,有一天两人碰上,正好比是:蚂蚱遇蝗虫——对上眼了,两人很快就勾搭成奸。蒲翠香本性**,也爱赶个热闹,一时间一伙男盗女娼是乌烟瘴气、龊秽不堪,倒成了城中一道奇异的风景。蒲翠香回娘家以后。常公子还经常来走动。这日正逢十五庙会。恰好常公子也来赶会,实则是要知会蒲翠香召集乡勇事宜。蒲翠香对朝廷不断地强征暴敛早已习以为常。何况所征所抢多向乡邻百姓,自己还能从中盘剥,对此倒不十分在意,可海匪在京师作乱却是非同小可。她问道:“我的公子爷,可有消息说那海匪是何来路?难道朝廷的京师拱卫尚不能退敌?”

常公子道:“朝廷已发檄天下,命各地镇军举勤王之师,抚台县衙,不得懈怠。若有推委者,定得重惩。至于海匪情形倒知之甚少,想必非善与之辈。看那檄文情形,此番怕难以善了,爹爹吩咐县衙征乡勇三百,看看你这里亲卫也是要动了。此番也是特来告知此节,亲亲可要早有些准备,你说我待你如何?”说着轻薄的用手在小娘儿的脸上抚摩了一下。

蒲翠香也知道县太爷早惦记着自己手中这几十个护院庄丁,况且平日他们在乡里也多是为朝廷办差而为之。只是这些庄丁养尊处优惯了,有些散漫张狂恶习,还有人阳奉阴违、不听使唤,打发一些,以敬效尤,还确属必要。此事她已与常公子商议过,今日提起也不感到意外,她对常公子道:“奴家正说有几个奴才逆心,乘势打发了也好,只是为你家老爷出了力,你将如何谢奴家?”

常公子道:“大军行动,势必用粮草军需,征用之事还需仰仗我等,内中好处,岂能忘了亲亲?何况今日来此,也是想豁上身子,定要尽力答谢一番的。”说着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yin笑,手中多些动作,眼盯着那副俏脸,“呵呵、呵呵…。”地笑起来。

蒲翠香听了娇嗔道:“说的好听,你可知你是几日未来了?来时多是毒誓,一走就将人抛于脑后,实实没良心的紧。”

常公子道:“姑奶奶如此说可是屈死我了,近日着实忙乱的紧,时时心里想着亲亲,只是身不由几,无奈而已。不说这些,饮酒、饮酒……,一醉方休。”两人对饮起来。

这里热闹的杯碗对盏的胡吃海喝了几个时辰,看看散去,这一对男女让人搀着回去歇息,护卫庄丁也多醉倒,只留下十几个人看家护院。到了后半夜,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只有四个庄丁在大门前打着瞌睡,这时只见几个黑影从边墙处几个跃身翻进院去,他们是周二铁和隆胜镖局的三个镖师,一人在墙角处接应,三个人缩身向内探去,白苍苍的月光下,远处看去是灰黑深朦,三个黑影沿着房檐缀进。突然,前面地人晃晃手,三人停下,只见前面墙角处四个护卫在前面围坐,只听到一个声音小声道:“豹哥。今日看那油皮子快活,心里可着恼了?”

只听一人厉声道:“他祖母的,真是个*子,还当是仙女呢,进去如同水桶一般晃荡,实实个浪骚娘们。“

另一个嬉笑道:“豹哥,当日这主子让你摸上过后你可不是这般说地。只说是细皮腻肉实实享受的紧呢。”

那个叫豹哥的道:“不瞒几位兄弟,自从那日后哥哥我可是陷入这妖精的迷魂阵了。看她整日拣三换四地,却不准我等再沾荤腥,连原来相好的姐儿也丢了,奶奶个熊!真个白骨精。这两个月可将哥哥我憋坏了。”

有一个庄丁道:“豹哥,且莫得便宜卖乖,你说那女娘儿可十分惬意?据说她起劲时可是要上下一起咬人呢,快给说说。可真是如此?”

豹哥狠道:“你奶奶的,只想着此节。当初哥哥也与你兄弟几个一般,只想着那婆娘地滋味,初时那浪肉儿还真有些钩魂,几次以后只道这妖精极是**,堪堪而战,经夜不绝,实在有些难以消受。这妖精只是看上哥哥与帮哥的皮囊。那里是真有我等兄弟。不瞒各位兄弟,我等还是借机多得些财物,哥哥我还想着到外面享受呢。”

只听地另一人叹道:“豹哥说的也是,乘势多得些财物才是正经。只是看着那娘们模样,实在念想的紧。唉,她怎是单单只看上豹哥和帮哥。那日让我尝了滋味才好。”

一人嘲讽道:“那小娘也是眼毒,想是早看上了帮哥和豹哥的英武和健硕。就你那尖嘴猴腮的贼样,怕不如人心愿,你就等着下辈子烧了高香才好。至于兄弟我,尚有望尝尝香。”

几个人正在细声斗嘴,只听那豹哥起身催道:“都再休要想那妖人,看她将尔等吃了连渣也不留。快起来,再巡视一番,看看无事就回去睡了。”几个护卫起身向院中巡视。

看他们走了,三人各自跟上探察。周二铁渐渐潜到一间精舍前。正屋已经熄灯,可门缝里还透出内室里微暗地灯光。看看门窗都捂地严实,只是觉得里面尚有动静,突然听到里面“哎哟、哎哟”地喘叫声,看来那两个狗男女还正在酣战,他连忙退回到刚才翻墙处,只见另外几个人尚未回来。又等了一会儿,另两人才陆续回来,几个人用手势了商议一番,一个镖师发出蟋蟀地叫声,不一会儿,墙外接二连三的跳进来十几个人,他们立即分成三组分别向正屋和厢房潜去,有几个则去开院门。

原来那两个镖师尾随着几个值夜的护卫,找到了庄丁们居住的厢房。镖局十几个弟兄进院以后,按照已商量好的办法开始向房门处搬运柴草树枝,封住庄丁的住所。院外周隆胜则带着其他的人在外面等待从大门冲进来。望松岭地几十个兄弟则在外面埋伏,防止有人漏网。看看就要三更了,一切都十分的安静,只见几个黑影冲到厢房门前,用引燃的柴草火把投入厢房中,另一些人或张弓搭箭、或手持兵刃严阵以待。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过于放松,一连投入两三个火把屋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房门也被一些树枝封了。直到里面火苗冲高,浓烟四起,屋里才有人高喊“着火了、着火了。”屋里这才出现咭里哇拉的乱叫声,接着附近的屋子也乱了起来。还有几个镖师从院内将大门打开,外面站岗地护院正在愣神之时,大刀闪着寒光已经向他们砍来,几个人连忙抵抗,嘴里开始喊道:“有贼、有贼,快起来抓贼!”。恰在此时,等候多时的周隆胜带领大队镖师呐喊着冲了过来,几个回合以后,看门的护院都被砍倒,镖师们一涌而入。此时庄丁们开始从屋里向外冲,刚出来的,立即被弓箭射倒,后面的不敢冒险,就开始向外抛掷物品,箭矢落空。有人举着木板,顶着木板冲了出来,双方立即斗在了一起。几个守门的镖师都是高手,片刻之间就将几个冲出来的护院剁翻在地,他们下手真叫快,出来一个砍翻一个,出来两个剁倒一双。屋里庄丁们又犹豫起来,后来被浓烟呛的难耐,只得勉强向外闯。可冲出来时一个个已经是摇摇晃晃地,被守在门口的镖师悉数砍翻在地。

虽然将大多数护院庄丁堵在了屋里,但是几个头领却从另外几个屋里杀了出来,其中一看象大头目,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大胆蟊贼,竟敢来此撒野,爷爷我正要寻尔等地晦气。不想尔等竟自来寻死,尔等一个也休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了。豹子。帮子你几个堵住两边,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一时间双方各兵刃铿锵乒乓地磕碰着,火星溅起处,人们都杀红了眼。“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镖师中刀倒地,其余人连忙上去救护,而刀剑寒光也呼啸而至。众人连忙举刀激斗在一起。

这时院门处几十个人已经冲了过来,周隆胜喊道:“兄弟们退后。”好象早已计划好地,众人刚退下,周隆胜手中连连发镖,黑暗中也看不清,两个庄丁头目立即惨叫着倒地,那个大头目也“哎哟!”一声,看是受了了伤。他接着喊道:“妈拉个把子,是哪个兔孙儿,净使那阴招子,有胆子站出来明打明的与你爷爷斗一番!”没人应他,旁边地人退的更快,那头领还在痛苦之中。箭矢、飞镖、石块接二连三的飞到,“碰、噗、噗。”的声音,接连中箭,那大头领口中“啊、啊。”的呼痛,最后终于被射倒在地。

另几个头领也大多被射翻,只有那个叫豹子的头领还活着,看自己人先后被打倒,他也失去了斗志,最后竟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周二铁二话不说冲上去一刀将他劈了。蒲翠香和那县太爷的公子也听到外面地叫声。开始两人是吓的在床上不敢动弹。等到外面打的热闹时,那个常公子提出乘乱逃走。两人小心翼翼的刚出门,正好被守在门外的董兴权和几个望松岭的弟兄堵个正着。被一群手持铁矛、大刀的乱贼围着,两人被吓直哆嗦,那蒲翠香哭泣着说:“各位大爷,各位天爷,饶命、饶命,只要留下奴家性命,无论让奴家做何事皆可,让奴家侍奉各位大爷就是。”。

此时正值酷夏,逃出来时走的仓促,蒲翠香几乎衣不蔽体,一身白肉在火把照耀下十分醒目,加上俏模样楚楚动人,引地周围许多人将眼都看直了。董兴权知道这个妖精留不得,急忙上前举刀当胸捅下去,“啊!”的一声惨叫,鲜血标出,人倒在地。常公子当下被吓晕了过去,董兴权上前一刀将他砍了。众人见他的满身是血,心中不由的都是一个激灵,不料这书生模样的人也如此狠辣,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杀人,心中不由有些怯怯的。董兴权喊道:“弟兄们,赶紧按先前所布置地各自行事,将那粮食财物一并搬了,我等须早些离开才是。”

这一仗得了许多财物粮食不说,就是那大刀兵刃也缴获了不少,临走董兴权等人四处放风,说明此事乃沂蒙天地会所为,打蒲家为的是:“抗捐税,避劳役,打恶霸,反官府。”。由于八里庙蒲家远近闻名,蒲家被强梁所屠灭的消息不竞而走,有些人说贼匪无道,作乱地方;有人说恶霸该死;更有许多走投无路的青壮年纷纷投向山里。山里一些落草的小股势力也来加盟,望松岭的队伍很快发展到三百多人。这以后董兴权、周二铁又组织队伍打了几个恶霸地主,队伍得到了不少的物质补充。同时还派人四乡奔走,宣传起义军保护穷人,对抗官府的政策,鼓动百姓加入望松岭的队伍,山里的队伍不断扩大,很快成为沂蒙山区最强大地一股势力。

莱芜县令常世望失了儿子,心中十分恼怒,一门心思想着报仇,可巡抚衙门督办钱粮兵役地文告接二连三的传来,常世望上疏府台,说莱芜有人聚众谋反,望泰安府派兵弹压。谁知泰安府上下都正忙着筹措兵马援救京师,根本无暇顾及那些许山贼,知府谕示常世望自己对山贼用兵。常世望知道不能指望救兵,只有组织起县中衙役镇军前去平乱,此时莱芜地镇军中大多是刚招的新兵,其余的也都是些酒肉之徒。这些人若论强取豪夺、欺压百姓都是行家,但要他们上阵打仗却都同废物一般。常世望几经周折才组织起三百多人的队伍向望松岭杀来,这些兵丁都没打过仗,山路又崎岖难行,慢腾腾的走了一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夜里只能在山里宿营。刚到后半夜,突然一声梆响,紧接着就是接连的惨叫,站岗的卫兵都被远处飞来的弓箭射中。外面又有人投过来火种,一些帐篷被引燃了,衙役、兵丁们在睡梦中被惊醒,见到四处起火,纷纷夺路逃命,可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向何处逃生,更有箭矢、石块、尖矛如雨而至,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营中火也越来越大,兵丁们只能四散而逃。

这次战斗使县衙的清军折了一半,常世望知道自己手下的兵丁并不是打仗的料,可他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特别是那些新丁竟是一哄而散。无奈之下,常世望只能带着几十个亲信仓皇逃回城里。奇怪的是总未见那些山贼正面迎战,县衙的清军败了也不见有人来追。回到城里才知道,已经有一百多个弟兄逃了回来,常世望见自己的手下人数还不少,一时又添了些信心,他想细细准备后再次向山里进攻。可就在刚回来的第二天夜里,东城门突然被乱贼夺了。城门一开,数百名贼匪一涌而进,城里的几十个衙役很快被包围了起来,开始还有几个身手好的捕快上前厮斗一番,谁知那乱匪中也不乏高手,几个回合下来衙役们大多都倒地不起。其余人一看势头不妙,立即弃械投降,莱芜城逐被乱匪所占,县令常世望被活捉。

原来打下蒲家以后,董兴权等人知道常世望必然来报复,因此早派人进城时刻打探消息,县里的清军一出城,消息就很快传到了山里。起义军在半路上设好埋伏,专等清军宿营后偷袭敌人。董兴权几人还商议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他们用火攻击退敌人以后,立即派望松岭的弟兄佯装败兵跟入城中,单等夜里集中力量夺下城门,放大队人马入城,消灭城中敌人。常世望虽然对乱匪不追、不打的策略感到不解,可几天下来连走带跑,又累又惊,早已失了主意,也就放松了警惕。这天派去守东门的几乎都成了望松岭的兄弟,半夜里一声令下,起义军一击得手,夺下城门。占领莱芜以后,董兴权以天地会的名义发出檄文,告示天下:天地会是反对满清鞑子,解救天下穷苦百姓的队伍,如今广邀天下豪杰,打倒欺压穷人的土豪劣绅,共创大汉天下。在城中,起义军打土豪、分粮食,分发浮财、救助老幼,并在县衙门前召开公审大会,公开处决了常世望等贪官和劣绅。在发动百姓的同时,董兴权等人十分注重起义军的纪律,所有缴获一律充公,凡私没财物、欺辱百姓者一律处斩。为此还四处张贴告示,提请百姓共同监督。穷苦百姓得了钱粮,同时又看到欺压百姓的官家豪绅受到了严惩,又看天地会果然心向穷人,纷纷加入抗清队伍,原来山里几个较大的山寨也来加盟,起义军很快发展到一千五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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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日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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