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终成空
一条远离官道的偏僻小路上，郭靖骑着小红马疾驰在这乡间小路上，而在他身后一条同样神骏的黄骠马则紧随其后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哲别三人也骑着快马跟在后面。
郭靖身下的小红马乃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神骏异常，至于紧随其后的黄骠马却也是江湖难得的一见的宝马。
它原本是“马王神”韩宝驹坐下神驹，并为其取名为“千里追风黄”，能被相马之术举世无双的韩宝驹起出这个名字，自然是有其不俗之处。
如今这“千里追风黄”身上托着生死不知的“妙手书生”朱聪，纵然无人骑乘驾驭仍能紧跟在汗血宝马的身后，足可彰显出其之神骏。
“靖儿，放我下来！”
就在这时，郭靖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女音。
闻声看去，郭靖这才发现之前躺在马背上的韩小莹，此刻身子竟能活动起来
原来欧阳克传自白驼山一脉的点穴手法高明不假，可韩小莹经过一夜马背上的颠簸，气血上下逆流之下反倒是让她因祸得福，利用自身真气冲破了被欧阳克所点的穴道。
“七师父！”
看到这儿，郭靖自然是心中一喜，眼圈微红的他连忙拉了拉手中缰绳，身下小红马早已通了人性，很快就停了下来。
“二哥！”
跌跌撞撞下马之后的韩小莹，由于长时间的气血不通甚至差点一时腿软摔倒在地，好在郭靖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往日里容貌颇具江南女子秀丽的韩小莹，此刻却是面色苍白，眼神更是黯淡无光。
“七妹……”
闻言，面色蜡黄的朱聪则是很快就睁开了眼，看似比昨夜精神有所好转的穷酸书生，韩小莹却是不禁双眼一红。
以她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又怎么看不出眼前的朱聪分明是回光返照的地步！
经过一夜的赶路，让本就是身负内伤的朱聪伤势更加严重，能够拖到现在都多亏他内功精湛了。
“二师父！”
看着气色有所好转的朱聪，郭靖也似意识到了什么，为人忠厚的他并不痴傻，顿时双目又更红起来。
“靖儿！”
好似恢复了不少精力的朱聪，竟能朝着郭靖缓缓点头，随后更是好似有莫大力量推动一般，双手忽然抓向了郭靖肩膀。
“答应我，不要报仇……”
或许是明白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双手好似钳子一般紧紧抓在郭靖肩膀上的朱聪，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
“答应我……”
闻言，郭靖眼圈不禁再次一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二师父！”
郭靖几乎哽咽着说道，可是他仍是不能点头答应。
“七妹，看好靖儿，不要报仇……”
明白暂时无法说服郭靖后，朱聪最后又开始叮嘱起了一旁的韩小莹。
“二哥！”
看着回光返照的朱聪，韩小莹不禁想起昨夜为了掩护她们而生死不明的四位兄长，顿时难以克制心中悲伤。
不过她素来坚强，明明心中早已难受至极，仍是克制住眼泪不再落下。
“美人儿，你在哪？”
就在众人心中悲伤难耐时，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闻声郭靖则是面露怒色，而韩小莹却是不禁神色一暗，心中已经猜到了四位兄长的下场。
“狗贼，我和你拼了！”
被人穷追了一路，又目睹朱聪即将油尽灯枯，郭靖自然怒不可赦。
然而就在这时，神色黯然的韩小莹却是忽然出手，一指点在了郭靖身上，顿时郭靖身形便僵滞不动。
“七师父……”
心中不解的郭靖，连忙瞪大了双眼看向了一旁神色黯然的秀丽女子。
“你们三人快带靖儿离去吧！”
心中已经下定主意的韩小莹，便开口对着身后赶来的哲别等人说道。
哲别三人虽然不懂汉话，可也能看出面前秀丽女子面上的决然之色，心中已经了然的三人同时便向韩小莹施了蒙古的大礼。
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便带走了穴道被点的郭靖，数人一同上马，只留下韩小莹独自陪伴着已经气绝的朱聪留在原地。
“二哥，十八年前你我兄妹七人结伴一同离开江南……”
看着至死仍未闭上双眼的朱聪，韩小莹泪水缓缓落下，伸出手替朱聪合上双眼后不禁喃喃自语道，然而说道这儿，想及悲伤之处的韩小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十八年前为了履行与“长春真人”丘处机的赌约，他们兄妹七人背井离乡，从繁华的江南水乡来到了那苦寒的塞外之地，其中苦楚不足外人道也！
然而距离当初嘉兴醉仙楼之约不过数月之遥时，昔年一同出塞的兄妹七人，如今却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听到马蹄声渐远，不在担心郭靖安危的韩小莹能放下心来。
“张五哥，我来见你了！”
韩小莹不禁想起了当初为了救她，而被“铜尸”陈玄风所杀的五哥“笑弥陀”张阿生。
遥见不远处的白衣身影，韩小莹则是银牙一咬，凄然一笑后顿时手中长剑就向脖子抹去。
“不可！”
刚抵达附近的欧阳克看到这儿，右手暗运真气将掌心折扇送出。
可惜韩小莹早有死志，宁愿赴死也不愿受欧阳克继续轻薄，只见长剑撒手跌落，殷红血液瞬间染红脚下。
而欧阳克手中的折扇自然扑了个空，眼见美人香消玉殒，欧阳克俊脸上不由得多出了一丝惋惜。
他为人虽然好色不假，可却自负魅力不凡，不屑用强。
而韩小莹虽然年龄颇长，可其容貌秀丽不说，浑身散发出的气质更是令欧阳克迷醉。
故而这一路上纵然郭靖有着宝马助力，欧阳克却仍不肯放弃，独自一人深追到了此处。
“何苦这般呢？”
看着面前已经拔剑自刎的秀丽女子，欧阳克语中更是不免多出一丝遗憾。
不过美人已死，欧阳克心中纵有百般不舍也只得化作流水，眼见韩小莹身为一介女子竟有着赴死勇气，心中倒也是多出了一丝敬意。
“哒哒！”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来的欧阳克微微皱眉，心道难道是彭连虎等人来了？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身后却是一男一女，男的手持长戟，身形高大，而女的则是容色绝丽，肌肤胜雪。
若是说此前韩小莹的死令欧阳克很是惋惜的话，那么眼前的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的少女却是瞬间吸引住了欧阳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