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艾斯
“开什么玩笑！小萨蒂呢，她身为因佩尔顿的狱卒长，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缺席！”
麦哲伦额头拧着疙瘩，怒声吼道。
在他的身侧，多米诺和汉尼拔被吓得头皮发麻，心中也是忍不住腹诽小萨蒂到底在干什么。
虽说他们都清楚小萨蒂的恶趣味。
但今天这种日子，按理说她也应该清楚事情有多么严峻。
况且，眼下草帽小子等人不翼而飞，整座推进城尚处于一种全城戒备的状态，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玩消失？
汉尼拔顶不住压力，一把将在一旁站着的狱卒拽了过来，丑陋的脸孔几乎就要抵在狱卒的脸上。
“小萨蒂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狱卒尿都快被吓出来了。
但面对这种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不住的摇头。
“我不知道啊，副典狱长。”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废物，完全就是饭桶啊！”
汉尼拔咆哮着，怒气在他心中喷涌而出，随后抬起脚掌，一脚将这个倒霉的狱卒踢开了几米。
而就在这时。
当——
偌大的推进城中，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传遍了整座推进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无数囚犯和狱卒在这一刻同时抬起头，聆听着这道传遍四面八方道钟声。
这种钟声，在监狱中是极为罕见的。
距离上一次听见，还得是追溯到20年前的那个令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日子。
“时间……到了。”
多米诺艰难吐出一句话。
这时，麦哲伦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致。
从昨天开始，推进城中就屡屡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故。
就连现在，负责管理整个因佩尔顿的小萨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很难让他不在意。
只是，时间已经到了。
“不管了，开始进行交接，让米库和裴仑手脚利索点，将那名犯人尽快的交到海军手里。”
麦哲伦迅速下令，末了，他阴沉着声音补充道：“无论如何，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是！”
收到命令后，汉尼拔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在现在，麦哲伦总算是放过了他们。
他拿出电话虫，直接联络到禁闭室中。
“你们两个，将犯人押出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电话虫的另一边。
隔着栅栏，塞拉斯默不作声，阴沉着神色看着里边。
只见禁闭室中，此刻艾斯全身上下都布满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血红伤痕。汗水与血水夹杂一起，正不住的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出自小萨蒂的手笔。
然而即便如此，塞拉斯留意到从他进门到现在，艾斯都未曾皱过一次眉头，并且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到，那始终如一的坚决，都未曾有一秒种的动摇。
听到电话虫中汉尼拔的命令，艾斯终于动了一下。
他露出释然的笑容。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啊。”
“起来，艾斯，接下来你要跟着我们走。途中，还请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手中的铁棍可不会跟你有任何客气。”
名为裴仑的狱卒走上前，他一手抓着一根由海楼石打造的铁棍，一边隔着栅栏警告道。
说完之后，他也不顾艾斯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将挂在腰间的钥匙环取了下来，并且从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禁闭室。
“现在，出来！”
听到低吼，艾斯艰难抬起头，平视着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走廊。
他心里清楚。
从他被黑胡子打败，并且被捕入狱开始，他就已然是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万念俱灰的他，颓然站起了身，艰难的抬脚跟在那两名狱卒的身后。
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
一个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兀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请保持镇定，艾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艾斯微微愣住。
这个声音是……塞拉斯！
反应过来后的艾斯微微睁大了双眼，瞳孔中透着难以置信的光。
塞拉斯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小心的抬眼，看着走在他身前的两个狱卒。
在这种地方，能在他耳边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两个狱卒了。
难道说，塞拉斯就藏在这两人当中？
“请务必不要有任何不当的举动，我现在是通过沙子跟你传话。
接下来我要说的很重要，当然首先，至少在离开推进城之前，你都一定要保持原先的姿态。”
沉着而冷静的声音，从艾斯的耳边传来。
这时候，艾斯才注意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左耳边有一缕细不可闻的沙子在飞扬着，而声音正是从中通过摩擦传出来的。
真的是塞拉斯！
确定了心中所想，艾斯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
不过想到塞拉斯话中的强调，他又紧接着埋低了头，沉默着继续前进着。
看到艾斯冷静了下来，走在前头的塞拉斯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运用沙子，传话给艾斯。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多谢你之前的帮助，以及对小萨蒂的守口如瓶。
所以在受了你的恩惠的情况下，我在想，我也总得回应你一些什么，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在刚刚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制定了一套计划。
如果成功的话，或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尚有一线生机。
当然了，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替你争取到这一线生机。”
说这番话的时候，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推进城一层的大门处，多米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啪嗒——
清脆的细响，这时候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什么声音？”
裴仑拧眉，侧耳仔细听了起来，随后豁然回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身后的艾斯。
“这家伙，竟然哭了起来？”
多米诺对此倒是有些感同身受，毕竟前方就是必死的局面。走到这种地方了，换作是谁，多少有点动容也是很正常的。
忏悔吧，艾斯。
一切要怪，就怪你自己所犯下的那些罪孽。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艾斯此刻之所以激动流泪，倒不是什么狗屁懊悔或者遗憾，而是听到了塞拉斯那饱含着执着的话语。
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傻的为他制定那什么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