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尘埃落定时
第十六章、尘埃落定时
“这么一大堆老太婆一样软绵绵的絮叨好象有损黑甲威名有用吗？”北郭、蛐蛐、毒蛇、随家姑娘等人深表怀疑。
“如果黑魅是在五分钟内歼灭敌人而且不损失一个，老子一定叫嚣血洗天下杀人放火顺便抢劫勒索！”我恼怒道：“如此寓意深厚软硬兼施绵里藏针深明大义的宏观伟略你能懂就没有对牛弹琴四个字了！老子的话能伸能缩怎么理解都可以。不信，打个赌，一个月？”
“你奶奶的！老子还没蠢到跟密斯特唐神仙老妖怪打赌的地步！”
效果很不错！
公告之后通道里依旧没有什么回应，不过二十分钟后尾随跟踪的黑甲报，红门、潇湘、百家三帮会还残余的近三千人在二十里外全部下线，同时八基地的一千先遣队进入不夜。而还在一个异化山地围剿关帝庙的寒门忽然全线撤离向南禺村。只有柯斧森林的残存黑甲最可怜。修罗鬼部围着最后的安全点一个劲折腾，直到夜十一点才退离往北而去，正好在夜12时前离开檀山盆地，原柯斧四十五名黑甲只剩四个。我心里大致有了底。
不夜城灯火通明！红门还是比较有素质，城内除了黑甲堂一片狼迹残破不堪，其他房屋设施大致完整，不夜外城区却是没了。夜九时，八基地后续三千人到，近一个月的战斗总算告一段落——不过还没有结束。
青丘损伤惨重。一百五十名成年黑甲（不包括绣花甲）前后共损失八十八人，黑魅损失八十二人，关帝庙损失四十一人，一千五百人的猫队只剩二百，秋临风基地损失六百，檀山长白基地二千主力基本消耗殆尽，其他每个基地损失在一两百间。共计五千一百一十人。整体实力损失高达四成。
反黑方面，月初玄武八城三千人全歼，其他各城五千外帮在秋临风重生三千，二千潇湘、百家损失一半，一千大秦主力基本不存在，冤大头红花静雨轩死一千人，寒门被关帝庙零敲碎打掉五百，修罗鬼部前后损失六百。五千红门只留一千七，共计一万三千！黑甲经手的占一半多。
夜十二时，苍穹大厅，hbh军事会议。除了十七老黑，不夜游侠、高山大刀、翠晓霞云飞、秋临风且饮江湖、黑魅细雨无声与剑斩春风是第一次参加。22人里连我有六个是0级平民。
修罗鬼部撤退的消息传来，北郭连连庆幸：“好险！人是不能冲动滴，一个月内裤是不好洗滴！我说糨糊，刚刚还愁眉苦脸的现在乐什么乐？”
“心理平衡啊！”且饮江湖咧嘴干笑：“老妖怪和这么多老黑都被清零。俺不丢人！”此话一出，几个0级老黑立即一副心有戚戚很光荣的样子。
“而且老妖怪被清了不止一次哦。”蛐蛐幸灾乐祸。
“老子记着帐呢！你一次，蝈蝈两次，小白猫一次，毒蛇一次。小妖婆三次！还有你、你、你各一次！”
“我是报仇！以前你砍了我二十次呢！”小白猫眼睛一瞪，
“我十九次。”毒蛇委屈道。
“我三次，”蛐蛐道：“沼泽地和狼灾那会儿还有两次！”
“嘿嘿其实你们都不懂老妖怪的心。早死早投胎，就早点重新做人！你们看看。老黑里面早死地、死得多的都成大腕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
乌鸦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赶紧打断：“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们那个是革命的需要，老子这11次是”
“泄愤！”北郭理直气壮得让我无语！
转入正题。
不夜刚刚大胜，红门修罗等狼狈下线，我以为众人会群情激愤磨刀霍霍。出乎意料，所有的人都看着我默不作声。我无奈开口。
首先是实力扩充。黑甲这次是第一次同中国区内的顶尖网职直接交锋。在正面交手里。不夜攻城老黑与红门主力战损比率为1：20，柯斧黑甲与修罗为1：10，正常情况下应该在1：12左右。兵贵精不贵多，而且黑甲的机密性要求太高，其作弊技能牵扯面太大，以成本为由我建议控制在三百人的限额。黑魅的发展目标就是以前地黑甲，可以说是异世界正常条件下属性最高的人。红门、修罗的能力已经表明各大门派早已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炼狱钥匙，无非形式效果有所不同。所以黑魅可在成本资金许可并能够掌控的限度内大力发展。每个基地宜在二至三百人左右。猫队为代表的骨干人员的战斗力对于一般的外地帮会可以。但是同顶尖网职如红门主力一比则相差实在太远，可用关帝庙炼狱方式进行强化。人数控制在基地总人数的20%左右。
其次是青丘、檀山和柢水三盆地地建设与联盟。青丘、檀山、柢水自西而东连接朱雀主城和阳山无人区，外接井鬼二城，在黑甲的实际控制之中，经济建设问题由专业策划人士去弄。而我在通告中提出的箕尾和鹊山二盆地在檀山、柢水南侧，连接南禺盆地和寒门的主城。如果反黑同意箕尾、鹊山纳入黑甲势力范围，则南禺对寒门的意义尽去。反黑主力地四大门派西部、红门、寒门、大秦，后者大势已去，三国红门的背景是庞大的红客联盟，其本身就是红客联盟三大组织赤血盟、铁血盟与鸿血盟的合体，最好暂时不要撕破脸。寒门出力最小，名声虽然不错可实力最弱，没有红门、西部地支持寒门不足为虑。我就是故意以此挤压寒门制造分裂。红门实力大损，小西部正忙于整顿八部，此其时也！寒门一去，反黑联盟名存实亡冰消瓦解。箕尾、鹊山两盆地青丘商会早已渗透进去，得之最好，不得亦可。就看对方怎么出牌。
其三是目前情形下青丘的应对。红门看似乖乖下线，可也因此留下条尾巴——七天之内如果不夜底细泄露他们还可回头来攻。
“修罗鬼部三千四，红门一千七，寒门一千五，如果再撺掇上世外、斧门和静雨，我们的形势只会比月初的时候更糟糕。把他们逼急了，单单西部的三千四我们怎么对付？目前在朱雀实力强劲的门派还有七家，而盆地只有十九个。现在我张嘴要了五个。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奶奶地！”北郭倒吸口气：“刚才老子还觉得老妖怪胃口太小，现在这么一看，好象又太多了。”
“不多不少，五个正好。”沉默已久的小妖婆嘻嘻笑道。
“何解？”
“先声明，我也是看了老妖怪地公告后才想明白的。”小妖婆莞尔：“古时候不知道哪个朝代，有个非常厉害的大将军要带全国的兵去打战。可他出发前叽叽歪歪要老皇帝给自己金钱美女，打战的时候还隔三差五地要。老皇帝虽然骂了他一通心里却很高兴。老妖怪的道理和这个差不多。而且老妖怪颠倒黑白绕过以前黑甲立下地十六字原则，还冠冕堂皇无可辩驳虚伪透顶。”
“话说得漂亮有p用。老子狠话已经放出去。万一别人弄个千把人来试探试探怎么办？这很有可能！否则修罗鬼部就应该宰了麒狼魔鹞然后下线而不只是撤出檀山盆地！”
“不可能吧？”北郭难以相信，不过不以为然：“怕什么！大不了你再死一次嘛。他奶奶的，睡个觉都能赚个二千七老子们拼死拼活才弄死一千三！你也甭整天想着给老子下套，爽快点，该怎么弄？！”
“这说明西部、红门、寒门。包括世外、斧门和静雨一开始对黑甲地看法非常正确。”我冷冷说道：“他们认为单个黑甲是很厉害，不过羽翼未满，否则红门就不会独自硬抗青丘，否则修罗、寒门就不会仅仅在旁边骚扰观战。我们哪次出击不是倾尽所有大唱空城计？哪次不是计算着离不夜多少距离惟恐别人偷袭？我们能象他们那样随随便便抽个多少多少人去其他城区？黔之驴不撅蹄子老虎还不敢下手。我们就是那只驴，红门是看得清楚了才向我们下手！西部、世外才三番两次想着招安！黑甲地优势在于隐秘、机动和单兵能力，单个黑魅目前跟和红门差不多，比不上修罗。不过红门八人用的技能已经威胁到了黑甲地隐秘性，西部的麒狼魔鹞比黑甲机动性更高，而单兵能力并不能让我们哪怕和红门残兵正面抗衡！我们为什么一直防守反击？还不是因为实力不济！老子已经受够了被动挨打，可也不得不忍耐。兵者，以正合。以奇胜，没有正合就没有奇胜。这次我们的确大胜，可让我极其恼怒——我们总是靠着侥幸获胜。幸运只有一次，最多两次，决不可能有第三次！我希望利用这最后一次侥幸带来地混乱制造形势，我们必须让红门不敢有上线试探的念头，必须让修罗鬼部乖乖滚蛋，必须在他们再次清醒之前拥有别人不敢窥视的实力！黑魅人多容易泄密。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红门方面一两个小时内肯定有人谈判。这个我来解决，其他归你们。”
夜一时。世外闻仁发来一消息：请布衣兄一谈。
我回道：晨六时，青丘山口。
“不是说‘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是不是邀请世外来不夜更好一些？”八基地联军实际统帅霞云飞提醒。
“用兵之道存乎一心。这里到底不是古代，不夜城内外正在干什么他们很清楚。只要黑魅能守住秘密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世外到底不是公开的敌人，属于尽量要争取地中间势力。据我所知，除夜狐狸外原十大网职组合里世外、唐门（即鬼门）最为独立而不象其他门派那样相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唐门处事讲究实利所以名声一般排名靠后，其实力恐怕还在斧头帮（斧门）和红花会（静雨轩）之上。世外名字虽响，实力远比不上红门，黑甲之前西部最想吞并的就是他们。以前的各种小型网络游戏里利益冲突比较小，世外、唐门还能保持相对独立，异世界里已经不可能了。如果黑甲成了传统网职之外地独立势力。对他们来说最是有利。世外与我们有嫌在前，欲近之必先远之，不让他们进入青丘正是此意。大刀、霞云飞、小鬼、蝈蝈和我一起带组老黑穿黑魅甲去，其他人分头行事。”
小白猫与各基地首领带一千骨干前往秋临风安抚十几万青丘玩家，并宣布刚商议好的三大措施：一、从即日起青丘、檀山所有村民享受原九大基地正式村民才能享受地所有折扣优惠；二、在青丘、檀山和柢水三盆地出售的货物价格从下月开始全面下调保持纯利润10%左右，外盆地价格不变；其三，为纪念青丘“人民”的伟大胜利，拟在青丘城外平原建规模巨大的纪念碑——类似非洲区埃及国区正在筹划的异世界金字塔。小妖婆、毒蛇、蛐蛐同猫队游侠、狂战风负责不夜内外事物。拟订猫队扩建人员名单并从战死重生人员中组建三百新黑魅，部分老黑协同所有剩余猫队人员把守黑甲堂与地下基地，其他老黑、绣花甲、重生黑甲与黑魅继续修炼等级技能，提高实力。
北郭私下说道：“老妖怪，老子有几斤几两心里有数。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十几二十个人玩的东西老子还可以，多就玩不转了。小鬼地确比我厉害，不服不行。你也甭费精神安慰我。咱谁跟谁？我看我还是留在不夜，要求不高，以后有好玩的千万别把兄弟我拉下！”
兄弟！兄弟如此还需要说什么？我点点头。
高山村西南五里，青丘山口，晨六时。
闻仁已成九十三级巨剑士。带了青衫等寥寥数人，全都空手锦衣。还没等我从两老黑抬着地滑竿下来，闻仁已经迎上笑道：“今天才看到令天下网职震惊的布衣兄真容，闻人三生有幸！为感谢布衣兄为我解决头疼了三个月的难题。世外特准备厚礼一份请布衣兄笑纳，四百副黑魔甲定金连同一百副的余额——共计三千万。”
“无功不受禄。四百的还是算了，老子怕哪儿忽然又冒出万把人来，吃不消！”世外用一百副盔甲定货来博取黑甲信任，回头又掩护红门2721人偷袭不夜地下洞穴——话要适当挑明了。我继续照实说道：“何况黑魔甲的存货已用尽，不夜生产又屡受骚扰，不敢接啊！”
“布衣兄此言差矣！”闻仁脸不改色侃侃而谈：“存货既然已用尽还有人敢来骚扰？至于‘无功不受禄’更是不对。布衣兄还记得去年11月30日酷楼之中小西部地话吗？当日小西部曾言她还有千人在暗处，布衣兄可知这千人在何处？此后行踪如何？”
小西部似乎地确曾说过这个话。不过我并未往心里去。
“布衣兄知道世外崛起于三年前地新魔兽军团游戏，此后西部数次与我合谈，被我婉言拒绝。当初一信向西部求援对付黑甲，而西部就势邀请除世外与唐门地各门派前来朱雀，依当时黑甲的声势似乎还不值得西部如此兴师动众。布衣兄是明白人，暗渡陈仓假道伐侯自古就有！人都常说春秋无义战，这话用来形容异世界之前的网游再合适不过！然而青丘黑甲却独以义战而起，引得网职大乱形势急转。才使西部调整策略转而对付黑甲。否则西部北据中州和黄城。南守朱雀，东联三国红门井鬼二城——世外轸城夹在其中——形势不言而明！因此当日唐门白无名与我听说消息后立即抢占长右、会嵇二盆地。红门无奈只得取区吴。后西部重整，来朱雀的一千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会嵇北部外围轸城边界地洵山盆地——这就是朱雀修罗鬼部的前身。月初西部与红门商定，红门得青丘以东三盆地，而让区吴以西盆地给修罗。直到昨天世外依旧认为黑甲绝无胜算。在这形势下，请问布衣兄，世外该如何是好？”
世外最好的办法就是搞好与红门的关系以便有个稳定地后方——鬼门独木难支，长右又非其核心利益所在必然被放弃。闻仁果然是个极其出色的说客，一番话合情合理的让人无法反驳！当然。我也不是来干极端无聊地反驳或者戳穿某骚客虚假面目的。我淡淡问道：“在今天的形势下，闻仁兄又以为黑甲该如何是好？”
“其一，红门愿意以区吴、南禺等七盆地加朱雀主盆地换青丘三盆地，外加搬迁等各项费用。”闻仁忽然转移话题。
我哈哈大笑：“真他妈可爱！其二呢？”
“黑甲可得区吴、南禺、箕尾等连同青丘檀山共七盆地，红门只要柢水，鹊山归寒门。”
“其三？”
“白无名愿意让出长右三盆地给黑甲，南禺、箕尾、鹊山请黑甲放手。”
都是老奸巨滑假仁假义的高手啊！我说：“老子好不容易搭了个好架子，你们倒立即热热闹闹地唱起来了！请你转告红门。朱雀网域一好，请他看檀山、柢水、箕尾和鹊山的村庄宣言吧！四十个村庄地宣言并不难弄到！”
“这么说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老子回旋了，你和鬼门还有戏可唱？老子索性就恶人做到底，小白脸花旦什么的你们去干！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什么底就赶紧亮出来，否则老子就说红门偷袭的事情是从逍遥村得知”
闻仁一脸心照不宣地鬼笑——与北郭的丑脸倒有几分神似，不急不怒地说道：“以黑甲实力这种伎俩不知又能如何？修罗血影心高气傲除老西部谁也不放在眼里，柯斧一战以三千之众围攻从天而降的几十黑甲仍然死伤惨重。后红门告之尚有五、六百黑甲藏于不夜居然吓得仓皇而退连夜逃出檀山”
原来如此！洞穴四层红门速败而并不知道黑魅实际能力。柯斧小黑甲实力太弱不得以隐藏到最后才出动，两者却被红门修罗误解为属于同一批人员我怎么从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联想？！否则我笑着打断他：“哪还有什么黑甲啊！那些不过是普通猫队。”
“对对对，那么南禺把寒门牵得团团转的那些人肯定是青丘某自然村的村民了？南风村红门地三百高手都是被雷劈死地？”闻仁恨恨苦笑。
有一句广告词真好！人类没有联想，世界将会怎样？我越加平淡地说：“有这样的村民老子地不夜还能给毁成这样？”
“操！”闻仁恼怒大叫：“你不地道！欲擒故纵之计用到现在你他妈也该烦了吧？你不烦别人烦！从去年六月绿魔以来，你哪次不这样？十月不夜事件整到手一个盆地。现在是五个！再来一次的话，朱雀还有别人立足之地？现在世外与四门派加修罗鬼部都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唉，红门吾不笑只求黑甲今后保持中立，其他条件随你开。”
“我的条件？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想了想那个公告——似乎没有什么破绽——继续说道：“只有一件事情比较遗憾。青丘十多万人聚集在秋临风无所事事，红门能否叫那些人出来让大家娱乐娱乐？”
“你也不用这么狠毒吧！”闻仁深知其中厉害：“我会转告红门。不过我想红门决不会答应。”
如红门答应了就等同公然出卖同伙，名声必然全毁——红门可是靠这个吃饭的！我又提了个建议：“不夜有一千七百一十三套火龙甲与一千零八套紫冰甲出售，灰色，有点破，而且有点怪味，不知道谁有兴趣？”
“其他呢？”
我沉吟道：“黑甲与鬼门有三年之约，与世外也可如此。”
“布衣兄信得过世外？”闻仁迷眼反问。
“在我来说。信任永远是有条件有限度和相对地。小人之信轻若浮羽，君子之信重有千钧。利轻过浮羽则小人也可信，利重过千钧虽君子而不可信。”
闻仁默然，许久开口：“布衣兄的一月公告，闻仁还以为是有高人指点。今天看来，老妖怪可称得上神威难测，世外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