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刻舟的新房
郑刻舟去调查爱月教之事且不多提。让我们回到燕谷说燕子。
按说郑刻舟此去已经超过了预期的天数,怎么说郑刻舟都是第一次出谷,燕子早该担心的出谷去找的。
可是燕子并没有。燕子因为忙碌,也许已经不记得郑刻舟到底是离开了十天还是离开了半个月了。
原来,自郑刻舟出谷后,燕子便打临近的镇上请来一班建筑工匠,把燕偶轩附近偶尔阁旁边的阁楼大肆改造了一番,修葺如新并命名那座新阁楼为“燕尔阁”。
忙了有大半个月也终于告一段落。这一日正得清闲,燕子悠哉地欣赏着燕尔阁,心中还不时一乐,想着自己也快熬出头了,等郑刻舟日后结了婚,啊,郑大嫂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凝泥忙完手头的活,将近中午便来找燕子回轩里用午饭。看见燕子正美滋滋的看着新阁楼,便蹦跳的跑到师父身边,拉住燕子的胳膊撒娇地说道,“师父你平日里都不让我来看,师父你却自己跑过来看,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燕子刮了下凝泥的鼻子说,“小丫头。平日里这里施工,那么危险你来干什么?今天算完工了,以后你想来就来,谁管你?”抬头看了看日头白芒芒的挂在正天空,“还真是中午了啊!”待视线重新落到燕尔阁上时又对凝泥嘱咐到,“你先去吃吧,我再看看新阁楼还有什么要修整的地方!”
“哎呀师父!”凝泥越发撒娇道,“你不去吃饭我一个人怎么好意思去啊!燕尔阁已经盖得很好了你就放心吧!这帮工匠不是师父很信赖得嘛。等我师兄回来了,他不但要惊讶,还要生气的!他为什么要生气啊?还不是因为你把燕尔阁修葺的这么好,一下把他住的偶尔阁给比下去了他能不生气么。是不是啊,师父?”
“是,是!”燕子说“凝泥说是还能不是吗?”说着就捏了一下凝泥的鼻子,正准备要和凝泥一起去吃饭去,突然好像想到了点什么,顿了一下才说,“说到你师兄,舟儿他好像出谷很久了啊!”
凝泥说,“是啊师父,师兄他都已经出谷快一个月了吧!”
“这一忙啊,把他都给忘了!”燕子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就像刚干完活有点酸累一样,于是稍稍挣脱了凝泥挽着的胳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
但是凝泥随即就又把胳膊挽上了,并且还高兴的说,“师父你能把师兄给忘了我就太欣慰了!”
燕子问她,“这话怎么说呢?”
“这说明师兄他已经不如房子重要了啊!”凝泥煞有介事的说,“在师父心里面凝泥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啊师父!”
“是,是!”燕子说“凝泥说是还能不是吗?”说着就捏了一下凝泥的鼻子,又说,“可是,凝泥,你知道为师盖那燕尔阁是给谁住的?”
“当然是给我啊!”凝泥拍着胸脯说道,“我都这么大了,也不怕黑了,也敢一个人上厕所了,早该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了。”
“你这是不想和师父一起住了吗?”燕子问到。
“不是,当然不是!”凝泥一时局促无措,“那师父要把燕尔阁给谁啊?还给师兄?”
边走边聊的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燕偶轩里,轩内有一方桌,桌上的菜式对两个人来说还算丰富,只是可能有点凉了。
燕子微微笑了,只说了句,“吃饭吧!”便坐到餐桌前。
凝泥撒娇道,“师父你太偏心了,太偏心了!”然后扭扭捏捏极不情愿的坐在燕子旁边。
燕子也不搭理她那茬,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凝泥碗里,说,“多吃点啊!”
“不带你这样的啊,师父!”凝泥还是一个劲的抱怨。燕子只笑而不语。
“叩叩叩”这时出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门是开着的,燕子扭头看时,原来是泥瓦匠们的头头,“刘工头,什么事吗?帐都跟工友们算清了吧,别到头来他们再跟我要银子了啊。”
这位刘工头有四十多岁,是个朴素老实的人,不大爱说话。见燕子问了才说,“匠人们的工资发放停当,东家你就放心吧,我们东西也都收拾停当,都已送出谷外,我来是跟你们打个招呼。”
“哦,知道了!”燕子放下杯箸又说道,“昨儿说的让你们把谷口那架运送货料的升降梯也拆了的,不知是拆了没有?”
“拆…那个拆了!”刘工头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了。
“拆下来的木头你们也拉走吧,我们没用。”燕子说。
刘工头答了一个“是”。却还一直站在门口没走。
燕子见他不走便问他,“工头,可还有事吗?”
“那个……有…有事。”刘工头额上见汗了。
燕子等他说什么事,却等了大半天,刘工头才说,“那个…梯子不是拆了吗!”
“是啊,我让拆的,我们习武之人要它没用,也省的外面的人进来打扰。”燕子说。
“可是….我…年岁…大了,爬不动墙。”刘工头结结巴巴的说。
燕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问了句,“什么?”
“我…我出不去了!”这也不知道是刘工头鼓了多大的勇气说出来的。
“噗!”一直闷闷地跟师父闹情绪的凝泥听到这里一下就笑喷了。
燕子说了凝泥一句,教她“不要无理”,然后找手绢擦身上的饭米粒。
凝泥见喷到师父了就着了慌,手忙脚乱的帮燕子擦这擦那,还说“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没忍住。”
刘工头倒是好人,不但没怪凝泥,还说自己“让大家看笑话了!”
燕子让凝泥别擦了,又对刘工头说,“你先过去吧,我换身衣服就送你上去。”
刘工头“嗯嗯”的答应了几声,蹒跚地走出门去了。
燕子到套间里面去换衣服,这是门外又是“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燕子叫凝泥“出去看看,刘工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凝泥走出里间,见门外站着的少年白衣儒衫斯文有礼地向她拱手道,“小生有礼了。”却并不是那个工头。
凝泥也不答他,径直跑回里间报告师父说,“不是工头,是个陌生的少年书生。”
“哦?陌生的少年书生?”燕子也不知是谁,系上最后一个扣子走出来看。
那书生向燕子施礼道,“见过前辈。”
燕子只说这书生确实眼生的很,便问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