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卫生问题带来的经济
卡霍基亚目前一切都很平稳。
民间开始半自然地发展制造业与商业,各个部落各自擅长的技术在往来中相互传播普及,同时在磨合期间愈发重视起人际交往的礼仪。事实证明神子的努力并非全部白费。
然而总有问题有待解决……
就比如眼下最大的问题——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可能卡霍基亚现在全城上下的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儿?”
——使徒的家中,戴着棉布口罩的神子如此对这个房子的主人说道。
使徒的家在神子的要求下已经紧闭门窗大半天了。
这也意味着神子在他家吃了大半天的白饭……
当他问起来这个一冲进来就猛然转身关门、还不要自己出门或者开窗的神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她怎么都不作回应,就是赌气般地赖在他家,怎么赶都赶不走。无奈,只得留下她准备过夜。
结果直到晚餐结束、放下餐具之后,神子才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来。
“你说我们卡霍基亚全城上下都有臭味儿?”
使徒很是纳闷儿:
“这卡霍基亚好好的,怎么就全臭了呢?”
“要是有人随地大小便呢?”神子诘问道。
“这怎么可能嘛。咱今年不是一直在宣传清洁的重要性吗?”他表示不可置信。
神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比较讲卫生的,倒不是说她不能接受去干些会把自己弄脏的累活,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一身清净时的感觉。在耳濡目染之下,很多追随神子的人都有了洗浴的习惯。
其实很久以前神子还没诞生的时候使徒也处理过类似的问题,或者说作为同样与旧大陆的人渡过数千年的人类,其实所有人心底都明白清洁有多么重要。
只是大多数人没有使用便盆的物质条件……
然而……
“我们不是募集了许多劳动力,去修建了很多公共卫生间吗?问题就在这里了。”神子从床上蹦了下来,走到置于窗边的桌子上。
接着她踩着椅子爬上了桌子之上,半盘着腿看着使徒。
“问题是什么?”使徒不太能理解。
“咱这个公共卫生间啊……基本上都是挖了一个坑、放个水桶就完事了——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神子晃动着垂下的那条右腿,用手指拨弄自己开始质地发硬的发鬓。
听她这么说,使徒皱着眉头捋了捋胡须,依然不解:
“我们不是专门设立了【卫生管理者】的职业吗?
“坑要满了,就让他找人来帮忙挑去肥田,太多了就用去植林发展木材业;
“桶的水少了就去加,水脏了就换。
“——这不是很好吗?”
只见神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将另一条收着的腿也自然垂落下来,用双手支撑着桌面、身形微微后仰,她的头也向着身后紧闭的窗户偏去:
“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使徒一愣:“难道不是这样吗?”
“……”
神子晃荡的双腿似失去机能的钟摆般逐渐停滞,那本该随着呼吸而鼓动的胸脯也不再起伏,仿佛她听完就死了。
好在,神子在使徒开始慌乱之前回过了头来,紧锁眉头,用一双死鱼眼盯着他的眼睛,口罩之下微微撅起的下唇,是她心中不满的象征。
神子就这样愁眉苦脸地盯着使徒十多秒,盯得他好不自在。但他什么话也不敢说,因为他已经意识到神子她又被激恼了……
“唉……”神子忽的又闭上了眼睛,脖子失去力气般地使脑袋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那么,我再重新说明一次吧,下次如果有感觉你我之间的想法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
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总而言之,这【卫生管理员】的职位虽然确实需要去做这些事情。但是这些只是缓急,并非长久之计。
“你还记得【排水渠】的概念吧?当时我们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劳动力、以及工程技术尚未普及,所以才使用这种效率低下的蠢方法……”
“哦?很蠢吗?”使徒表示不敢苟同:
“我其实又想了想,感觉还是这样比较好啊。毕竟我们的农田与木材业依赖着这些排泄物呢。
“你说你要用排水渠将这些都冲走,那么我们的粮产岂不是会暴跌?我们的植林又怎么茁壮成长?
“更何况你也说过,如果随便排入附近的河流、湖泊,哪怕是分流都会污染水源,引发瘟疫;而这些东西一旦汇聚成湖泊,危害只会更大呀。”
闻言,神子眯起了双眼:
“嚯?是嘛?”
她反手把身后紧闭着的窗户推开,伴随着久违的阳光照射而入,一股肉眼可见的棕色气体也随之从窗外涌来。当这些气体飘过使徒的鼻子时——
“卧槽!!!!!”
使徒脸色陡然巨变,赶忙掐住了自己的鼻孔。然而当他开口要诘问“这是什么”的时候,气体涌入他的口腔之中,哪怕这里对气味的神经感官不密集、哪怕他自己是个将行就木的老年人,他也不住地想要呕吐。
熄灭已久的炤炉都自行燃起了明火!
但好在,神子只是将窗户开了三秒,就已经将其关上了。即便如此,那股恶臭味儿花了十多分钟才消散了很多,使徒这才喘过气来:
“刚刚…那是什么玩意儿?!!”他张着嘴巴一边呼吸一边问道。
“坑啊,”神子摊开双手说道,“整个卡霍基亚都成了卫生间的坑。现在全城人都跟我一样戴着这口罩出门的。”
“先给我也整一个来!”使徒赶忙伸手从神子那索取来了一付口罩。
匆匆忙忙戴上以后,他松了口气,问道:
“怎么卡霍基亚突然一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罢工了,”神子的语气略显无奈,“那些管理员们声称,现在人人都嫌弃卫生间,所以需要更高的报酬以鼓励人们帮忙维护,他们自己也需要提高待遇。”
“哈?嫌弃啥呀?”使徒一时表示不能理解:
“这卫生间不就是用来汇集排泄物,使全城其他地方变得干净起来的……”
他突然又怔了怔,随后什么也不说了——
「是啊……为什么要让全城干净起来?还不是大家嫌弃肮脏吗?可这样一来大家不就自然而然地会嫌弃汇聚着肮脏的公厕,还有那些处理肮脏的人了吗?」
——想到这里,使徒十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说道:
“是我疏忽了,明明是我负责的教育,却没有教育大家正确对待公共卫生的方式。”
“行了,卡霍基亚变成这样,你我都有责任。”神子跳下了桌子,来到使徒面前,用双手盖在使徒的左手上,安抚着他: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弥补这一切。如果事情再这样恶化下去,这里很快就不能住人,我们又要回到野外了。”
“怎么做?”使徒问。
只见神子勾起自信的微笑:“来,听我说……”
……
……
因为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写的所以过程略过……(我看我就是懒)
总之一周后,在两人的名望与口才之下,很快就说服了卡霍基亚现今的大多数上层阶级。
现在的卡霍基亚上层阶级之中,开始卷起“卫生间”的浪潮。很多上层阶级的人士鄙视起那些随地解决生理问题的人,甚至有些人认为使用便盆也是粗鄙的。
由于去公共卫生间的人太多,又有些人开始出资盖建公共卫生间。然后其中又有人将这公共卫生间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允许除自己家人之外的人使用。根据卡霍基亚法律,他们的述求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有了上层阶级作为楷模,很快中层阶级、下层阶级都纷纷效仿。尽管还有很多人不太明白上公厕、去处理公厕有什么好处,但不去公厕解决生理问题的人会被歧视、去处理公厕事务还有不小的回报,终究还是形成去公共卫生间的习惯。
——这就是神子的办法,目前来讲最省力的办法。
毕竟不论是人民史观还是英雄史观,富有物资的上层阶级们与下层阶级可是相互影响的,而上层阶级的影响往往最大。
只是这种方法又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卫生垄断
——有些人开始修建私有卫生间了,这本来是好事,毕竟哪个房子要是没个卫生间,那这要么就是设计师的锅,要么就是这房子所在地区比较穷,只能去附近的公厕。
所以私有卫生间是大众生活水平上升的开始,放现在这个16世纪,就算是整个牧斯林世界以及中国,平民百姓们都不一定有私人卫生间吧?
咳咳……当然,卡霍基亚现在还没到私人卫生间能普及的时候……
然而也正是因为还没有普及的条件,所以垄断发生了——
从私有卫生间出现,到收费公用卫生间诞生,相间不过半天。而很快的,全卡霍基亚的那些投资并保有公共卫生间的上层阶级们纷纷效仿,开始从卫生问题谋利了。
不过,这个问题神子却打算放一放。
并不是她不想制止,而是这事得作为一个象征——
从前有个非常有名医叫扁鹊,他有两个同学。他说自己相对于那两个同学,医术最差。然而那两名同学的名声都不如扁鹊。
对此,扁鹊说:“第一个同学的医术最高超,因为他能在人生病之前就除掉隐患,结果没人知道他会治病;
“第二个同学医术一般,总在病情恶化之前就治好了,结果人们以为他只能治小病;
“我的医术最差,不能总是发现隐患,也有时候没能制止病情恶化,结果人们反而以为我医术高超了。”
——这个道理就像某些老板会开除实际上最有效率的员工、提高工作难度一样,不是嫌他们太能干了,而是看不到他们努力的努力,就以为他们一直在摸鱼;或以为他们干的事也就这样,一点难度都没有。
「解决问题的第一步还是得让大家认识到问题吧?」这是神子的想法。
而说来也搞笑,这些开收费公厕的人之间出了一个人才,而这个人也正是第一个盖私有公厕、开收费公厕的家伙,名叫挽歌。
搞笑的事在哪呢?
在于他发明了货币制度……
对,为了上厕所谋利,他发明了货币……
挽歌是个人才,牠蚂地用四个骨刀整出了个固定大小的“打印机”,将牛皮、鹿皮,以及海狸皮(某死人:“?”)印切下来好多好多张同样大小的兽皮,然后拿来当通货劵发放了出去。
由于他是最先选择公共卫生间私有化的人,所以他反应比别的人快一些,可以说是砸锅卖铁式的盖了好多收费公厕。
由于卡霍基亚的公共卫生间需求量非常大,即便有很多上层阶级加盟开了“旗舰”厕都供不应求。再加上很多收费公厕是他开的,而去他开的公厕必须用他发放的通货劵。
结果这些兽皮真牠蚂成卡霍基亚的硬通货、成货币了!!这该死的挽歌真牠蚂是个上好的人才,该被拿去添篝火!
而之后——
由于货币体系应该被掌握在国家政府手里,挽歌接受了诏安,成为了卡霍基亚的财务管理员,并成为了神子的学生,接受思维改造。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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