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错识纪纲
医者父母心,唐骏幼承庭训习学祖业,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所以当初虽说是急着去山东乐安找寻妙娘,但路途之上一旦接诊病人却也是急不得。诊脉开方用药,观察病情以及用药后的反应,病家慕名而来岂能辜负人家的信任,看不到病人病情稳定和好转也是不会放你离开。如此一来诊金自然还算丰厚,但每位病人都会耽搁几天或者是十几天的行程,以致几千里路蹉蹉跎跎费尽周折才走到山东地界。
这山东六府除了济南府,兖州府地势较为平坦土地肥沃些外,其余乐安州,青州、胶州、莱州、登州,多是山岭薄地并不富庶,乡野路上衣衫褴褛的饥民比比皆是。看到此情此景唐骏不由的眉头紧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知妙娘在这里过得如何。从住宿的这家店主人这儿打听到乐安州在山东北边离青州府不远,唐骏便向店家请求租一辆马车送自己前去,这样能快一点。那店家摇了摇头却客气地告诉唐骏:
“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起,鄙店仅有的一辆马车刚刚已经租给了一位姓纪的先生,看来是帮不上忙了,还请另想办法吧。”
“这---,这可咋办?”
难不成还得步行吗?唐骏正在犯愁,忽听到背后有人说道:
“这位贤弟,可是想租车吗?是去哪里的?”
唐骏转身一看,是一位面带笑容,气质不凡约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着褐色罗纹员外袍,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非常有神。急忙躬身行礼答道:
“兄台可是问在下吗?小弟姓唐前往乐安寻亲,本想租辆马车没想到已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那中年人闻之一笑,言道:
“呵呵,看来你我有缘啊,在下纪纲青州府临邑北宿安店人,此去乐安是为看望一位生病的朋友,这马车就是我租的。纪某也是一个人,既然贤弟没有租到马车,何不与我一路同车而行也免得旅途寂寞?”
唐骏听了心下一喜,却又觉得有些冒昧,便婉言道:
“兄台客气,小弟谢兄台的好意!但你我素昧平生,这马车即已被兄台租下小弟怎好占用?还是容小弟另想它途吧!”
纪纲扬天一笑,眸光暗闪,又态度诚恳地说道:
“兄弟太见外了,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与人方便己方便。弟与兄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何必分什么你我,来来来,不必计较,上车就是了!”
说罢就热情地拉住唐骏的手朝马车走去,既然人家如此的盛情难却,唐骏只得半推半就的跟着纪纲上了马车,马车夫立即驱马驾车上路前行。车内的行李也简单的很,还算宽敞,二人车内坐就闲聊起来,纪纲指着唐骏的那面行医的布幡笑道:
“蜀中名医,善治百病,兄弟是位名医了?敢问兄弟府上哪里?师出何门?何故来得乐安州?”
闻听此言唐骏心中略一犹疑便直言相告道:
“实不相瞒,小弟家在蜀中,出身唐门,世代行医制药。不远数千里来这乐安,只是为了寻找私奔逃婚的表妹。”
纪纲闻言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唐骏有些尴尬的脸色,接着又说:
“是这样啊?为兄唐突了!贤弟家学渊远啊,可是有你那表妹详细的地址信息?”
唐骏摇了摇头,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忧郁地说:
“没有,只知道带走表妹的那个男人叫叶逐欢,有个绰号“江湖探花郎”。”
“哦---,叶逐欢?江湖探花郎?”
纪纲微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
“这样吧,兄弟你也不要着急,且随我前去朋友家暂住几日,既来之,则安之。看来你这表妹一时半会的也不好找,可巧,为兄在这乐安州衙门里有不少朋友,可以托付给他们帮助寻找,放心,只要有这个人在就一定能找得到。”
唐骏听得纪纲说有门路可以帮助自己找到妙娘,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轻松,犹如久旱逢甘霖,自然欢喜,连连拱手:
“谢谢纪兄慷慨相助,小弟感激不尽!一切听凭兄台的安排。”
二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一步。
十几日后的夜晚,马车驶进了一个大院里,唐骏掀开车帘看到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周围有数十握刀的黑衣人戒备森严,四处却寂静的令人感到惊簌。这是哪儿?看来这位纪兄的朋友非富即贵不同一般啊。纪纲走进殿内过了一大会又走了出来,身后跟随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身子微躬面带一脸谦恭的笑意。纪纲来至唐骏的面前,面沉如水缓缓而言:
“唐贤弟,为兄冒昧有一事烦请贤弟帮忙,不知贤弟可肯?”
唐骏闻言笑道:
“纪兄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不是外人,何必如此的客气,但说无妨。”
“这---,我这位朋友得病月余已经数十位名医诊治不见效果,现已卧床不起。听得为兄这次来是与贤弟同行,得知贤弟乃是蜀中唐门名医就想劳烦贤弟给与诊治,如能奏效必有重谢。---”
唐骏未等纪纲说完,已是明白,便急忙答道:
“纪兄不必多言,小弟行医治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病患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即蒙病家信得过,小弟自会尽力而为,随兄台前去就是。”
面见病人,医者诊病无非是望闻问切,这位病人却是不同寻常,精致雕花的红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锦被半开,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他身穿一身黄褐色的内衣常服,白皙的面色中带有明显的灰暗和憔悴,五官俊郎,嘴角紧抿,嘴唇发青有齿痕,唐骏坐下将手指放在病人的腕上,屛气静心片刻,将病人的手塞回锦被中,微微一笑温声言道:
“病人这病是气恼过度引起,肝气郁结,脏腑失调,又受了风寒气血淤积,脉络不通,是以时常发作心腹绞痛。听说已是月余未愈,幸得病人平素体健,不然已是凶多吉少。病人这病虽重尚可医,只要按时服药,善加调养便可望恢复。只是愈后要想不再复发,就需心胸坦荡,不问闲事,多敬神佛。请恕在下多言了。”
听到唐骏的这番话,床上的病人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泛起威严,旋即又放松的微微点了一下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皱起眉头,捂住腹部身子扭曲着痛苦的哼叫出声:
“哦---疼死了!”
唐骏一惊,就看到病人面色煞白额角已是一片冷汗。旁边的纪纲和那位管家紧张地站起身,焦急的目光一起朝唐骏看过来。
“快!---快救王爷!”
“啊!王爷?”
唐骏急忙打开药箱取出银针,用针封住病人身上数个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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