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 章 第 253 章
圣诞将近,唐连和小涛都忙着请工人装饰院子,只有袁叔像个退休老大爷似的背着手挨家溜达,但他并不是闲溜达,而是看哪家请的工人干活细致,顺便打听一下工费和材料费怎么算。
龙家是省心省事的全包,因为龙家没有副管家,唐连身兼正副两职,日常迎来送往,操办大小宴会,这些自是不必说的,帮夫人照顾小少爷,帮先生看着大少爷,也都是他的分内之事,下了班还要应付那些代主家托他递拜帖行方便的同行,更有急着办事的张总李总亲自登门,不很贵重的伴手礼里夹带着厚实的红包,他既不好热情招待,也不好冷脸谢客,工作时间以外也要谨言慎行,该避嫌避嫌,万不可以权谋利,总而言之龙家的管家不好做啊,你若说他挣着管家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都嫌委屈了唐管家,所以像这种无足轻重的事他都是往省心省事里办。
容家是自己采购材料,只请工人来干活,因为身为副管家的小涛想做些副管家该做的事,不要成日率领一帮小丫鬟伺候小主子,劳心劳神不说,关键是不落好。小主子难伺候的要命,不是嫌弃他点心做的不如连叔好吃,就是嫌弃他头发梳的不如连叔好看,搭的衣服也土土的,害她变成了全幼儿园第二漂亮的小女生云云。总而言之在大丫鬟这个领域,小涛被卷够了,卷怕了,甚至卷出了一腔怨怒,每每看到唐连亲手做点心做便当,给压根不在乎穿什么的卢卡斯打扮的和小童星似的,小涛都想撸起袖子上去跟他干一架,***一个管家来我们大丫鬟的领域卷什么?内卷等于恶性竞争,你卷成这样分明是砸我饭碗,砸人饭碗等于杀人父母懂不懂?你遭雷劈啊你!
相较之下袁叔就轻松多了,这要托福于夏月,因为小夏总尚在学习阶段,手无重权,也不贪权谋私,攀援巴结的人自然往重权在握的并肩王和入朝为官的驸马爷那里跑,再不济还有夏夜那个甩手皇帝爷顶着呢,且到不了夏月这里,托袁叔递拜帖行方便的人也就远不及唐连那么多。内卷也波及不到袁叔,他都临退休的年纪了,和年轻人卷什么?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负所托就行了。
淡泊又尽责的袁叔背着手溜达回来,拿出纸笔,戴上花镜,慢条斯理的列采购单。这是夏月在新居迎来的第一个圣诞,便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圣诞栅栏、铜塑之类家里也一样没有,得全套置办,全包出去怕他们用集体采购的劣质货充数,不怕费心费事的袁叔要自己采购,只请工人来干活。
转天是个晴朗的周六,袁叔吃过早饭便出门了,家里人也没闲着,袁叔让他们把房前屋后归置一下,等装饰材料送到工人就可以直进场干活了。
终于解除禁足的花海来找夏月时,外出采购的袁叔还没回来,佣人接过他带来的花和甜品,请他稍坐一下,准备上去通禀一声,问问夏月见不见。
花海道:「夏月还在阳光房吗?他说我来了直接上去就行了。」
虽然他连夏月人在哪个房间都知道,一听就是约好了的,但夏月没有交代,佣人还是要去请示一下。
花海本想给夏月个惊喜,结果碰上个守规矩的死心眼,只得作罢。
不想一个小女佣追上去,低声对年长些的女佣说了句什么,两人又转身回来了,小女佣说:「您跟我来吧。」
她没送花海上楼,只将人带到了室内电梯前,给他按了电梯。电梯门将要合拢时,花海看到外面的小丫头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比出于礼貌的微笑要深一些,眼神要柔和一些,如果对方再年长个二十岁,那该是一个慈祥的笑容。花海愣了愣,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姨妈。
近午时分,阳光正好,感光玻璃搭建的阳光顶自动调节了透光度,四周轻软的纯白窗纱也放了下来,房间里的桌椅摆设也是这般干净简洁的色调,只有赏叶盆栽翠绿欲滴。整间阳光房就像一座放大的DIY小屋,夏月犹如DIY小屋里的娃娃主人,盘膝坐在铺着白色软毛地毯的圆榻前,手里拿着一把银色齿梳,给圆榻上一团毛乎乎的东西梳着毛,不时看一眼放在地毯上的通讯器,奇怪花海怎么说着说着话离线了。
阳光房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没有惊动背对房门的夏月,圆榻上那一大团毛乎乎的东西却很警惕,扑棱一下跳下地,钻进了沙发边一个好似大蛋壳的藤笼里,竟然是花海之前送给夏月那只小奶兔。
夏月哎了一声,起身去抓兔子,兔子又往窝里缩了缩,连丰密到溢出来的兔毛都收了进去,夏月便蹲下来哄它,像哄小朋友般的轻声轻语:「乖乖,出来,还没梳完,都是废毛,不梳掉会打结的,打结了就不是干净漂亮的小白兔了。」
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太犯规了!
花海一边被可爱的心尖发颤,一边收敛着脚步声缓缓靠近,恍若准备扑捕兔子的大灰狼。
无声无息的大灰狼被信息素出卖了,弥漫着花果香的阳光房里突兀的混入了一股红酒巧克力的味道。
夏月用指节蹭了蹭鼻尖,后知后觉的起身寻找,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alpa,还没来得及表示惊喜便被捕进了怀里。
夏月又哎了一声:「别碰我,都是兔毛,沾你一身。」
花海把人捞在怀里抱了个密实,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可爱?真想把你抱回家。」
两人相当于刚刚互表了心意就被分开了,期间失联数日,半月未见,根本没机会以恋人的身份相处,面对这样的拥抱和亲昵,夏月略微有点不自在,但并未把人推开,乖乖给想把他抱回家的alpa抱着。
「对不起啊,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有事的,但你被关了这么久我却什么也没做,你不怪我吧?」虽然于事于理这样办没错,但夏月还是为明知对方在经历什么却作壁上观而良心难安。
「怎么会?」花海的心都要软成一块融化的奶酪拉出丝来了,哪来的力气怪他?不过如果被允许的话,他倒是完全有力气抱起媳妇儿就跑,保准不给任何人追上。
「你是被放出来的还是自己逃出来的?」夏月问完才觉得放出来和逃出来都不像好人会干的事。
花海倒是浑不在意,控制着总想往耳根咧的嘴角道:「回殿下,我是被赶出来的,他们软硬兼施,我油盐不进,他们以逸待劳,我反客为主,他们无计可施,就把我赶出来自生自灭了。」
「等一下,成语太多了,我要处理一下。」夏月望着似乎瘦了一点的alpa,「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了。」花海顿了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侧过头给他看自己的后颈,「出门的时候被我大爸呼了一巴掌,你看是不是肿起来了。」
其实是挨了一脚,花彦东嚷嚷着「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在家里混吃等死,那你还是死外面吧,滚!」把儿子一脚踹了出来,花海压根没觉得疼,就想跟媳妇撒个娇。
「我看看。」夏月信以为真,「没有肿,有一点点红,疼吗?」
「咳,不疼……」热,你再摸摸还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