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
盛东看到陆伽深从直升飞机上面下来,眼睛一亮,他冲了出去。
盛景权咬紧牙关,一只手臂差不多废掉了,连痛觉都没有了,可他也不敢松懈半刻,他只知道这女人要是掉下去,就没了。
陆伽深是带了人来的,所以盛东才能冲到盛景权身边,“权哥!你怎么样了?”
“少废话,把人给我拉上来。”
尽管有盛东接手,但盛景权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指,直到姚希伶被合力拉了上来后他的呼吸才顺畅了些,神经一旦放松了下来,别的感官便清晰放大了。
他整条手臂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感,再加上小腿还中了一枪,他整个人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姚希伶堪堪扶住了他,尖叫喊他的名字,“盛景权!”
盛东看到他虚成这样也是异常紧张,“权哥!”
男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着女人满脸的泪痕,“老子还没死,哭什么哭?”
这边,已经解决好了,凯登被击中眉心,倒在了血泊中,主力一死,剩下的不足为患。
陆伽深一身冷漠暗黑气质,面容深沉,他抬步走了过去,看着需要人扶才能勉强站稳的男人,有些嫌弃地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盛景权睨着他,“你不等老子挂了你再来。”
“来给你收尸?”
“……”
陆伽深前几天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烦,凯登有他所属的黑暗势力,频频出手对付,盛景权已经洗白了,并不想怎么大干,再加上他现在比较惜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谈判,若是按照他以前的作风,也不至于吃今天这种亏。
姚希伶担心地说,“先别说了,去医院。”
陆伽深要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所以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医院。
盛景权到达医院不久盛崇就来了,苍眸扫了一眼姚希伶,明显装着不悦。
姚希伶靠墙站着,低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注意到他来了。
医生匆匆从手术室里出来说盛景权不肯取子弹,也不肯他们动他。
姚希伶蹙眉抬头。
盛崇问,“怎么回事?”
医生转达了盛景权的意思,要盛崇亲自进去。
姚希伶自然是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的,可却被盛东拦下了,“姚小姐,借一步说话。”
里面,手术台上。
盛崇看着躺在上面的男人,不怒自威。
此时此刻大概是盛景权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声音虚弱地开口,“二叔。”
盛崇厉声道,“你想找死?”
子弹当然是越快取出来越好,经不起耽误。
盛景权能支撑到现在不晕倒已经是超强的体力,他皱着浓眉,“我从来没有跟你开口要过什么,过去的无所谓,但现在我有非要不可的人,二叔,你成全我。”
“你以为软肋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一生无儿无女,哪天要是走了,也是了无牵挂,他最不喜的就是牵绊,尤其是男欢女爱,是累赘。
拐杖重重敲着地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差点丢了命,源头是什么?成全你什么?成全你送死?”
盛景权的眼神漆黑,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是这样,但我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就算是死,那也是怪我自己命不好。”
盛崇眼底的厉色加重,“你在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
“不敢。”盛景权望着他,“只不过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得不到你点头,我会觉得遗憾,也需要一直做选择,我不想选而已。”
手术室外面。
等盛送说完后姚希伶的脸呆了呆,默了好一会儿,“他……没有结婚?”
因为她离开罗马后就没有再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她以为过了半年这么久,他再怎么样都已经是已经结婚了,不曾想过,他没有结婚。
盛东继续说,“婚礼先是被推迟了几天,可婚礼当天权哥还是没有出现,方家那边很生气,老爷子又觉得这是权哥惹的事,没管,权哥跟方家大干了一场,把整个方家连根拔起,凯登一直喜欢方漫茵,这次的事也是因此而结怨。”
很早之前,盛崇就对盛景权采取放养,他的位置迟早都要传到盛景权手上,如果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那也没有资格坐他的位置。
一如他今天不会插手的态度,看似无情,实则也是无奈,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没有多少时间了。
盛东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讲话,他挠了挠脑袋,“姚小姐,我只是想要跟你说权哥对你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他……”
声音因手术室门打开了而中断。
盛崇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他的表情想必盛景权已经在正常手术了,他看向站在一侧的姚希伶,布满皱纹的脸庞是看不出来的深寒。
姚希伶自幼没有父母,进入娱乐圈虽然一直兢兢战战的,不过还是没有学会跟人相处,尤其盛崇向来看她不顺眼。
“盛老先生……”
盛崇看着盛东,“照顾好少爷。”
“是。”
然后盛崇就走了。
姚希伶垂下眼眸,没有时间失落,因为盛景权还在手术中。
她坐在长椅里等待,期间陆伽深过来了一趟,但似乎有事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
手术很顺利,盛景权被转入了病房,对他本人来说这种伤不算什么,只是这几年风平浪静他鲜少受这么重的伤。
病房里,盛景权还没有醒,俊美的面孔有些许轻伤,但没有损坏他的英俊,姚希伶坐在椅子里,她拿着沾了水的棉支,涂着男人干裂的薄唇。
她看着他的削薄的唇,都说这样的男人最薄情,他在外人看起来也确实是如此,但她知道,他并不是,他今天拥有的身份地位财富,都是他自己一手拼搏得到的,不是白捡,所以他有他权谋有心计,可这不代表他无情。
他喜欢擅长用薄情冷酷作为外衣,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这也许也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面容,这样的一张脸,轻易叫女人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