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回 段将军承诺天下 柳神医访四正庄

五三回 段将军承诺天下 柳神医访四正庄

段思平和杨桂仙的船越开越远,终于完全脱离了险境,总算可以平静下来了,杨桂仙先是帮段思平处理伤口,刚拔下了那支箭,只见乌黑色的毒血立刻了喷出来,这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但段将军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平常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这种泰然自若,是只有英雄才具有的魄力,杨桂仙看在了眼里,自然也动在了心里,本来就非常敬仰段将军的她,此时越发敬仰了,想:人说段思平英雄了得,果真如此,像这样的英雄,天下能有几人?又想:他不但威武英俊,气宇非凡,就连意志也是非凡的,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此时,杨姑娘的心里,岂又何止单是仰慕呢?她又想:这段将军所中之箭,是带毒的,得清理伤口,割去一些毒肉,若此时他还般的无痛苦之色,可比关老爷,那才是真英雄!再想:不行,就算他能比关老爷,我也不能比华佗呀,会误了他的!这该怎么办?她正在犹豫,却听段思平道:“这箭上有毒,姑娘还不赶快处理,动手呀!”杨桂仙听了,一惊,一愣,道:“将军,小妹不懂医术,不敢轻举妄动!”段思平道:“生死有命,提这些干嘛?你只管动手,无须担心,不会有事的!”杨桂仙一听,又吃了一惊,道:“这……?”段思平道:“你这船上,不是有几潭子酒吗?若里边有酒,你倒上一点,就可动手,若没有,就这样动手吧?”杨桂仙道:“这……?这怎行?”段思平道:“关键时刻,什么都得试试,幸好这箭头毒,不是非常厉害!”杨桂仙道:“这……?”段思平道:“动手吧,没事的,若毒性蔓延开了,就来不及了!”杨桂仙一听,急了,道:“唉……!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请将军忍受一下,得罪了!若将军痛苦,就叫出来啊,不要憋着啊!”段思平一听,道:“啰啰嗦嗦,尽管放心就是,这哪算什么痛苦?”杨桂仙一听,又是一愣,道:“这……?”段思平道:“没事的,动手吧!”杨桂仙道:“这……!若是将军觉得痛,就说一声!”段思平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杨桂仙牙齿一咬,终于动手了,开始的时候,她双手颤抖,但慢慢地,也就逐渐从容起来了一些,不过心里还是担心的,手虽然平稳了下来一些,但依然还是在发抖!这过程,足足持续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毒肉一小点一小点的被割了下来,酒一次一次的往伤口上倒,可段思平居然连眉头都没有邹一下,浑身滴汗,却泰然自若的翻看着一本“孙子兵法”,且时不时的与杨桂仙说说话,谈笑自如!到手术完成后,杨桂仙一看,段将军的双唇都被咬破了!这伤口,还需要缝合和包扎,包扎倒是简单,可缝合不是谁都能做的,这才是最考验杨桂仙的地方,她毕竟不是大夫!心里一急,只好道:“将军,这伤口?如何是好?这……?”段思平道:“姑娘平时如何做女工活,就如何做,不就行了?”杨桂仙道:“这哪成?”段思平道:“那姑娘有更好的办法吗?”“哦,想起来了,我怀里有一瓶药,是按照神医段天涯的方子制成的药散,姑娘只需再伤口上敷了,再撕了我的衣服,把那布条浸上酒,再包扎了,就可以。”杨桂仙道:“这……?这行吗?”段思平道:“这药叫‘生肌止痛散’,有解毒、化瘀、拔浓、止血、生肌和止痛之功,只需几日,大可痊愈,是天下少有的奇药,无需当心的!”杨桂仙一听神医段天涯的大名,又听段思平说得头头是道,便少了几分顾虑,于是照做,敷上了药之后,问道:“将军还疼吗?”段思平道:“凉飕凉飕的,不疼了!”杨桂仙一看,果然,敷上了药之后,血马上就止住了!再给他包扎了之后,总算完工了!杨桂仙却流泪了?段思平一看,道:“怎么了?”杨桂仙小脸一红,道:“将军之英雄气魄,荡气回肠!”段思平道:“我都不哭,你哭些什么?”杨桂仙一听,双眼越发潮湿了,道:“将军之气魄,天下少有?”段思平道:“这算什么?比起三国时候的关云长,小巫见大巫啊!”他哪里知道?杨姑娘说的是实话,却没有全说,此时,人家杨姑娘的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爱慕!杨姑娘早就仰慕他,此时这仰慕之情,不知不觉的就升华了,但姑娘家的心思,岂是随意表露的,再说,杨姑娘也非一般淑女,而是淑女中的淑女,自然就更不会轻易表露了!但杨姑娘的体贴,段将军自然是能感觉到的,他的心里,又岂能不触动呢?他想:这杨姑娘,非一般人,我若开口,她会不开心吗?她会不会讨厌我?唉……!还是等再熟识些吧!此时,他哪里知道?几个月前,在老君山上对段姑娘(段飞燕)的感觉,只是仰慕而已,仰慕她的才华而已,而现下对杨姑娘,却不是能用仰慕来表达的,即使是仰慕,也非普通的仰慕!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在见到段姑娘的时候,是没有的!也许,这不是一种对谁都能有的感觉,这是一种奇特的微妙的感觉!……

须臾之后,段思平与杨姑娘要了一坛酒,边喝边聊,而杨姑娘,也陪这他喝,不过却喝得很少,杨姑娘不是一个十分好酒的人,她会品,但不会拼,自然也不会多喝,而这几坛子酒,是她帮乡亲们顺路代购的,现下开销了许多,她可能还要解释,或重新再跑一趟,但她却一点也不吝啬,看着段将军和酒的样子,她很是开心!段思平细心,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问起了杨姑娘,但杨姑娘却“骗”了他,道:“家父和家兄都爱酒,他们出海时,都会准备足够的酒。”段思平看杨姑娘的打扮,虽不算什么富家小姐,她就是一个渔人而已,但从打扮上看,她们家应该还是富有的,于是相信了,又因他与杨姑娘也算熟识了,这两人一见如故,自然少了些见外,这才没有拘泥!两人谈天说地,无所不谈!聊着聊着,段思平想:杨姑娘是怎么认识我的,这次幸亏是杨姑娘搭救,才能必过一劫?于是问道:“我好奇,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姑娘?”杨桂仙听后,微微一笑,道:“呵呵,将军是想问小妹是如何识得将军的吗?”段思平一听,一愣,道:“奇了,姑娘神也!”杨桂仙一听,想:段将军的心思,不难猜出来,他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大难初过,他就想到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不过就是好奇而已,不过,我得逗逗他!于是调侃道:“将军身处逆境,随处皆可能逢难,心细一些也是好的,何况小妹与杨干贞同姓!”段思平一听,急了,赶忙解释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误会了!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好奇!”杨桂仙见他,神情紧张,语气诚恳,微微笑了,道:“将军之细心,小妹能理解!”段思平越发急了,道:“姑娘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若是那样,姑娘不可能会救我!”杨桂仙见段思平着急、真诚和认真,那样子很是可爱,想:段将军乃盖世英雄,想不到也有可爱的一面,看他的着急和认真,真是可爱,若再逗他,于心何忍?于是道:“将军之心思,小妹明白,方才是小妹故意逗将军玩的,将军的容貌并不生疏,在这大义宁国,只要有人的地方,除了将军的大本营,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贴满将军的‘画像’?”段思平道:“哦,这倒也是,不过……?”杨桂仙道:“今日小妹出海,听人说,官府在追朝廷侵犯,于是小妹想:这侵犯,有可能是将军,但同时也明白了,将军此次逢难,定是偶然巧遇杨诏等人,或是他们偶知将军行踪,因为起初的时候,洱海上并没有见到一艘兵船,这不是杨诏还来不及布置嘛?到后来是见了几艘,但那些船太大,怎能快得起来?于是小妹就赶在他们前面,从弯桥一直偷偷的追了上来!”段思平道:“姑娘真是奇了,姑娘是如何知道我会在那里下水?”杨桂仙道:“这有何难?只要一路上不见将军在水上出现,就可以说明将军还在陆上?岸上那么大的动静,要知道追兵的位置,有何难?但小妹也明白,将军的赛龙马快,轻功也好,只要杨诏不下急杀令,他们是追不到将军的!不管将军如何跑,龙首关就在那,总有个头,到了那之后,将军只有五种选择,一是往西边走,然后逃到苍山上去;二是回头拼命;三是就近找地方躲;四是硬闯龙首关;五是往东从水路上走,所以我就在龙首关附近的沿岸观察!”段思平听后,惊道:“奇了,真奇!姑娘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杨桂仙听段思平夸奖自己,有些腼腆了起来,但内心里却是开心的,道:“将军过奖了!”段思平道:“那?请教姑娘,当时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呢?”杨桂仙道:“将军的故事,家喻户晓,谁都知道将军是一个遇事冷静的人,小妹想,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将军是不会选择硬闯龙首关和回头拼命的!”段思平道:“那就近躲藏呢?”杨桂仙道:“附近能躲的地方不多,柳林也没有南边的密,这不是等于给对方一个瓮中之鳖的就会?将军不可能不懂兵法,难道将军连这也不知道吗?”段思平道:“奇了?那若是逃往西边呢?”杨桂仙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将军只有骑着赛龙神驹,才敢这样做?”段思平道:“这是为何?”杨桂仙道:“因为赛龙神驹,乃天下奇宝,相传杨诏是个爱马但不是很懂马的人,而赛龙马经久耐力,百里不倦,千里不累,就是投鼠忌器,他也不会轻易下令放箭,再说,这个人好大喜功,他一定会做着活捉将军的梦,而他的人中,虽有不少悍将,但里边有很多人,或是仰慕将军,或是暗恨当今的皇上,却是出力无心,故而杨诏不能得逞!”段思平道:“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难道姑娘开始就知道我所骑的,不是赛龙马?”杨桂仙道:“这个我不敢肯定,一直到见了将军留在岸边的那匹黑马以后,我才敢断定的!”段思平道:“这又有何奥秘?”杨桂仙道:“岸边的那匹马,是地地道道的川马,而将军的赛龙神驹,是一匹本地马,这个天下人都知道!”段思平道:“姑娘懂马?”杨桂仙道:“茶马道上,马帮来来往往,只要用心学,自然就能略懂一二?”段思平道:“哦,姑娘真乃一位谦虚的奇女子也!”“那你能断定我一定会选择水路吗?”杨桂仙道:“不知道将军所骑何马?自然不敢断定,但将军此次密行,自然不会选择赛龙神驹?”段思平一听,想:奇了,连这,她也想到了?道:“姑娘真乃世间绝有的奇人也!”杨桂仙道:“这还不简单?那赛龙神驹,天下名马,已经是将军的标致,杨家大军,又有很多人见过,将军密行,当然不会选择它,而且将军已经用轻功走过一次‘三纱’,故而走水路的可能还是大的,再说,将军不可能看不出杨诏并没有在水上做了安排?而且,将军要出关,只有两个选择,既然已经推断出将军不会硬闯龙首关,那么就只有走水路了!不知道将军,觉得小妹说得对吗?”段思平道:“对,说得好,姑娘之才智,天下一绝!说实话,杨家的步骑还可以,但水军薄弱,唯一的一支的水师,一般都藏在太和城附近的‘水中小树林’一带,而且船体皆过于庞大,行动缓慢,这洱海非比无垠的大海,也非比无底的大江,如何适用?我明白了这点,自然就走水路!”杨桂仙道:“不过将军还是忽略了一点,对方的将领中,轻功好的还是有的!”段思平道:“不错,只是他们并无战心,到了有足够诱惑的时候,战心就会有了,能力也自然会使出来,前次走‘三纱’能成功,也是因为军士们都傻了!这次,若不是姑娘搭救,我危矣!”杨桂仙道:“将军能知己,大丈夫也!”段思平道:“姑娘秀外慧中,天下奇女子!”杨桂仙道:“将军过奖了,将军见多识广,像小妹这样的,遍地都是,何足将军夸赞呢?”段思平道:“说没有见过一些聪明的奇女子,这不是真话,但能有姑娘这般神奇的,天下仅有姑娘!”杨桂仙道:“将军撒谎,前次就你的那位仙子般的奇女子呢?”段思平道:“那不是人,那是神?那是一生中也许只能遇见一次的神,而姑娘你,是有血有肉的人!是天下最奇的人!是可以朝夕相处的人!”杨桂仙一听,小脸红了,像天边的彩虹一般,小嘴角一动,却又收了回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也许她,不好意思说,也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她是害羞了,是那种真正的美女佳人,才富有的羞怯感!段思平看了出来,却也

“粗心”,问道:“怎么,姑娘有话要说吗?”杨姑娘越发害羞了,小脸越发红了,脸颊在发烫!道:“哦,没有没有!”段思平道:“哦,我以为姑娘有话要说!”杨姑娘一听,更加不好意思了,那小脸,像朝阳一般,又红又热!但她聪明,灵机一动,问道:“小妹想问将军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段思平道:“姑娘无需拘礼,直说便是!”杨姑娘道:“若是将军真的推翻了杨家的昏庸朝廷,当了皇帝,你会怎么做!”段思平道:“若是那样,我会求姑娘当我的……”他话未说完,杨姑娘赶紧打岔道:“不,将军,我说的不是这个,小妹闲散惯了,并不想当官什么的!而且有的事情,知道就好,说了就不好了!小妹是想问将军,若将军得到天下,当了皇帝,会如何对待百姓?”段思平道:“全国均施行减税一半,三年之内,绝无劳役,让百姓负担减轻,三年之后,不必要的劳役,绝不施行;对我有帮助的和特别困难的地区,免税三年!”杨桂仙一听,连连点头,又问道:“那,将军眼下的不必要的劳役,是指……?”段思平道:“绝不随便大兴土木,特别是皇家的!而必要的水利工程和国防建设中,若非得使用劳役不可的时候,必须发给合理的辛苦钱!”杨桂仙一听,激动地道:“将军果真英明,小妹服了!天下人必将定会服了!”她一想:再逗逗他,看他如何说法?于是又问道:“将军如此做法,岂不是税赋大减,国库空虚?”段思平道:“只有百姓安康,社稷才能强盛,只有举国同心,社稷才能长治,只有百姓拥护,社稷才能久安!”杨桂仙边听边微微点头,待段思平话完,她道:“将军之明智,闭创盛世也!”……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聊着聊着,就已经到东岸了,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之前,两人在天黑以后,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而谈!段将军皆有要事要办,便停留不得,一上岸,就要立刻赶路往东,他负伤在身,杨姑娘很是担心,多次挽留,但段将军确实有要事要办,耽搁不得。而杨姑娘自然也能明白,将军乃做大事之人,于是只能理解他了!两人依依惜别,杨姑娘目送段将军远去了!段将军走了大约七

八里路,一支队伍来了,这是高将军的队伍,来接应和保护段将军的,而且,高将军也亲自来了!

第三天的下午,杨桂仙刚到西岸,两名陌生人就急匆匆地向她打听段思平的下落,其中一名,气质和样貌都非常像段思平,杨桂仙一看就明白,他一定是思平之弟,思良将军,而另一名,鹤冠童颜,仙风道骨,超凡脱俗,杨桂仙一看便之,他就是段思平的军师董迦罗。杨桂仙想:他们一定是来救将军的或是有急事要办,于是二话没说,先是报了段思平的平安,然后亲自送他们到了东岸。

段思良和董伽罗到了会善政臣守高方将军处,找到了段思平,高将军非常高兴,设宴款待,不在话下。因段思平向高将军部承诺了先前在船上对杨桂仙说过的那些政

策,高将军部,人人皆喜,第三天,高方派兵护送、思平、思良和军师董伽罗一起赶往滇东“黑爨三十七部”,数日以后,行至半路,“三十七部”派兵来接。

到了三十七部后,在段思平等和“三十七部”各头领的共同努力之下,双方终于达成联

盟。数日之后,在高将军的建议下,段思平又去了浪穹西山,那里的百姓非常欢迎段将军的到来,在了解了段将军的宽仁和诚心以后,他们非常拥护,最终达成了联盟。不久之后,又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纷纷前来投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回头来说李鹤等去鹤阳求医的情况。柳扶风、柳紫霞、柳云燕、谢无崖、茶清香、白儒雅和欧阳一萍等人,带着李鹤、柳雨燕,到了鹤阳,他们久闻“四正山庄”在五龙海附近,江湖上有云:“九顶山下,五龙海滨,四正山庄,名满天下!”又云:“四正山庄,江湖异类,虽属江湖,亦非江湖!”这两句,说明了四正山庄的大体位置和处事风格,但也非常奇怪,柳扶风等人,现下就在五龙海东岸,而此处却是平坦的坝子,那么,究竟有没有四正山庄呢?若是山庄,为何在平坦的坝子里呢?那样,岂不是应该叫“四正庄”,而非四正山庄,再说,此处的人家虽多,处处田园瓦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却也不像有什么庄园之类的,这就奇怪了!难道?江湖上说的,是错的?大家正茫然,突然听闻五龙海的水面上,一阵幽雅的琴声丛芦苇丛中传了出来,这琴声清和淡雅,平静洒脱,柳扶风一听,再也忍不住了,她也是一个极爱音律之人,赶紧拔出腰间玉笛,与其和声起来,随后,笛声与琴声,交相辉映,尽是配合的完美无缺,这两样,一者高亢明亮,一者低沉清雅,很是不好合奏,若不是到了一定境界的乐人,若硬要把他们凑拢,只会各走一边,甚至弄得一塌糊涂!但这二人,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场的人,无论懂不懂音律,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他们中,有人并不能听出其中的意境,但却能听得出投入,这不,就连柳雨燕养着的那只猴子,也在侧耳倾听!微风吹来,岸边的柳条随风轻摆,水面上泛起了闪闪的鱼鳞般的细纹,水鸟儿一只只,一对对,悠闲的嬉笑在碧波上,在另一边,十里稻花初放,随风轻摆成了娇黄的金波,此时,那旋律,那节奏,是悠闲的!微风渐渐地停了,蓝天、白云、绿树、青瓦、白墙辉映与水中,构成一幅多彩的水中天!那琴声,随之渐渐地平和了下来,渐渐地淡了,清了,显得格外的清静,柳扶风的笛声也随之柔和了下来,又过了一会,轻风再次拂来,这一次,要比前次略大一些,湖水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白儒雅“调皮”,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水中,柳雨燕好奇,自然也跟上了,只听“啪啪”的几声水响,水鸟儿受惊,或迅速潜入水底,或飞速拍打翅膀,或划过水面飞远,岸边几名垂钓的老人,也骂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乐曲也随之紧张了起来,此时的乐人,似乎完全不懂人情事理,居然顾不上这些,柳紫霞和茶清香赶紧向垂钓者解释,柳云燕也上前致歉,这样一来,那些垂钓者骂了几句,也便算了,气氛再次平静了下来,乐曲声也随之平静了下来。须臾,轻风渐渐地停了,湖面上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乐曲声也随之渐渐地平静了!柳紫霞带柳雨燕到岸边捞贝壳和螺丝,小雨燕很“调皮”,用手撇水到姐姐云燕的身上,柳柳扶风见了,用笛声述说着,那琴声随之,柳云燕也不客气,卷了裤脚,脱了鞋子,与柳雨燕嘻嘻起来,柳扶风的笛声跟随,那琴声随之,渐渐地,轻风又拂起了,乐曲融合,此时,岸上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都纷纷卷起裤脚,脱了鞋,加入到了欢悦中来,只有李鹤,因行动不便,只好静静地坐在岸边草地上,但他却没有显得孤独,因为他的神情正随着乐曲变化着!下水的人多了,自然就会“吵吵嚷嚷”,那些垂钓者自然又不悦了,微风再次拂来,乐曲声也激动了起来,搅扰了别人垂钓,自然亏理,大家只好边致歉边上岸,而那乐曲声,却把这些都能表现的淋漓尽致。渐渐地,微风渐渐地停了,乐曲声再次平静了下来,随之,一只小船出了芦苇丛,抚琴的是一名花甲年纪的老者,撑船的是一名小童,从那样貌上看,定是爷孙俩,渐渐地,乐曲声停了。那老者,拍手说道:“妙,妙,妙!够味!”柳扶风也拍手道:“妙,妙,妙,爽!天下能有这般超凡脱俗的雅士!”那老者道:“笛子能吹到这般境界者,恐唯有神医女侠柳三娘!”众人一听,皆一愣,柳扶风更是吃了一惊,一愣之后,微微一笑道:“九顶山下,五龙海滨,四正山庄,名满天下!”那老者一听,也是一愣,再微微一笑,道:“不对,不对,应该是“九顶山下,五龙海西,榄坦坡上,四正山庄,江湖异类,虽属武林,亦非江湖,怪哉怪哉!”柳扶风一听,大喜,道:“莫非,阁下真是杨辉杨居士?”那老者一听,微微摇头,道:“非也非也,杨辉乃舍弟!”柳扶风一听,道:“舍弟?莫非阁下是……?”那老者道:“老夫杨焰!”柳扶风一听,赶紧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逍遥琴”杨焰杨老前辈!”众人纷纷跟随失礼,却也听得奇怪,这老者看起来,不过也就五十多岁,柳扶风却称其为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柳雨燕是个孩子,自然少了拘泥,毫无顾忌地道:“外婆,这位爷爷,与外婆差不多老呀?”柳扶风道:“燕儿,大人说话,不许插嘴!”李鹤道:“燕儿,杨老先生至少已经八旬高寿,不得胡说!”柳雨燕道:“八旬,那不就是九十六岁了,这怎么可能?哦,知道了,他一定也和我娘一样,经常吃何首乌?难怪这么年轻!”柳紫霞一听,道:“燕儿,不得无礼!”杨焰见柳雨燕聪明可爱,和蔼地微微一笑,道:“不无礼,不无礼,这娃娃如此聪颖天真,说得也非常有理,何有无理?老夫喜欢还来不及呢?”柳雨燕一听,非常高兴,干脆“哼”地向娘亲做了一个鬼脸!杨焰见她调皮,越发喜欢了,道:“燕儿,你叫燕儿,是吧?老公公告诉你一个大秘密,老公公没有吃过何首乌,你猜,老公公为什么会这样年轻呢?”柳雨燕抓抓后脑勺,道:“不知道,难道老公公是神仙,娘说,只有神仙,才真正的不会老?”杨焰道:“老公功不是神仙!”柳雨燕又抓了抓后脑勺,道:“那老公公一定吃了与何首乌差不多好处的东西?”杨焰道:“不对,再猜?”柳雨燕再次抓了抓后脑勺,道:“那就……?那就猜不到了!”杨焰道:“再猜猜看,若是猜到了,老公公领你去抢大馍馍!”柳雨燕一听大馍馍,道:“那好,那我就再猜猜看!哎……,难道老公公遇见过神仙?神仙给你了一颗仙丹?”杨焰道:“也不对!”柳雨燕不耐烦了,道:“老公公就爱卖关子,要说便自己说,不说就算了,人们都说笑一笑,十年少,看着我猜不出来,你倒是笑了,能变年轻,我却急了,人一急的话,就会变老了!”杨焰一听,笑了,道:“燕儿说对了,人家都说老公公我,没有心事,自然就少变老了!”柳雨燕一听,高兴了起来,却又不敢相信,道:“真的?”杨焰道:“真的!”柳雨燕道:“那老公公说的话,还算数吗?”杨焰道:“当然算数!”柳扶风一听,道:“燕儿,不得无礼!”杨焰道:“小老妹,你这孙女真聪明,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何来无礼?”柳扶风道:“这……?”“哦!那,燕儿,还不快快谢谢老公公?”柳雨燕道:“谢谢老公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腼腆,甚是可爱!杨焰越发喜欢了,道:“嗯,燕儿真懂事!老公公也该回家了,我们那里有一家人竖房子,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刚好能赶上,走,上船,老公公带你去抢大馍馍!”“几位,你们也上船吧!老夫还要与柳老妹再合奏几曲的!”众人见他随意亲和,也纷纷上船了!路上,柳雨燕问道:“老公公,我们讲话一大声点,那些钓鱼的人,都会不高兴,可你在那里弹琴,他们却不管,难道他们不敢惹你吗?”杨焰微微一笑,道:“不,他们说,有我的琴声,鱼都肯吃一点,我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他们钓鱼的时候,都喜欢我在边上弹琴,也许,这就是音律的魅力!你不懂音律,自然就不明白了?哎呀呀,别说你了,就是老公公我,也搞不明白,这是究竟怎么回事!”柳雨燕道:“谁说我不懂音律?我会吹笛子和勋!”杨焰一听,道:“真的?”柳雨燕道:“真的,不信我给你吹一曲,外婆,把笛子借我用用!”柳扶风道:“不要闹了!”柳雨燕道:“不,我不,我要吹!”杨焰道:“柳老妹,你把笛子给她,这孩子很聪明,我想听!”柳扶风道:“燕儿,既然老公公护你,那好吧!”随后,柳雨燕给杨焰连吹了数曲,杨焰听完,连连赞赏,其他人,也无不赞赏的!……

船行到了西岸,众人随杨焰到了一个村子,果真有一户人家新竖房子,众人正赶上了上中梁的时候,柳雨燕见那梁头被涂得红红的,便问:“老公公,那梁头为什么么是红的?”杨焰道:“这是代表红红火火!”柳雨燕道:“哦!”“那他们涂了几天,把那大的一根梁头都涂红了?”这个问题很是天真可爱,把听见的人都给逗笑了,杨焰却没有笑,一本正经地耐心地道:“这中梁,必须是上梁的当天现做的,才吉利,而且必须是红椿木的,因为在我们这,红椿被尊为树王,只有树王坐镇中央,这

‘万年桩’才能平安屹立!”须臾,主持喊道:“上梁开始,恭请老寿星们!”只见十几名六十以上的老人,纷纷前往,杨焰道:“燕儿,你先跟着你外婆,到我了!”柳雨燕道:“好!”然后乖乖地站到了外婆的身前,认真的看着!只见那棵红梁用高八仙桌供着,三牲祭品到位,四个雪白的大馍馍和许多小馍馍也同时供着,主持大声喊道:“恭请老寿星们就位,主人新建万年桩,万年安慷万年安!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礼毕!”礼毕之后,杨焰回来了。柳雨燕迫不及待跑到了他的前面,问道:“老公公,什么时候开始丢大馍馍呢?我要抢最大的!”杨焰微微一笑,道:“四个大馍馍,我们不能抢,那是留给大师傅们和主人家猜宝用的!”柳雨燕道:“哦!”柳云燕道:“我们不是这家的客人,能抢吗?”杨焰道:“能,见者皆能沾主人家的喜气,当然能,但会轻功的,千万记住,不可使用轻功,这不太好!”柳云燕道:“哦!知道了,老公公!”

又听主持喊道:“恭请师傅上梁!”只见主人家双手托着一个大托盘,并恭敬的顶在头上,双腿跪在大师傅面前,那托盘里边,盛着上梁所需的所有物什,大师傅假装拿捏,主人家大礼恭请,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请得师傅们同意!这个仪式,不但是柳雨燕好奇了,就是连柳扶风也好奇了,便请教起了杨焰,杨焰道:“你们先猜猜看!”李鹤道:“晚辈猜,一则可能是表示主人家建新房的不容易,二则可能是表示对木匠师傅的感谢!”杨焰一听,大喜,道:“非常正确!”又见两名木匠师傅风别在那中梁的两头拴绳子,那绳子也是红的,边栓边喊道:“左边栓呢连环扣,右边栓呢扣连环,连环扣,扣连环,连环扣上生贵子,扣连环上出状元!”拴好后,两名师傅开始分别从两头上弟子了,口里同时喊道:“一架梯子十二台,一年月月都平安,梯子梯子你莫遥,弟子用你上高台,上了高台有座桥,桥是什么桥?桥是仙人桥,脚踏仙人桥,手提丝线索,要把青龙捉!”随着说话声,那中梁被平稳地缓缓地吊了上去,柳雨燕又有问题了,问道:“他们说要捉青龙,那,青龙呢?”柳扶风道:“这是在祝贺主人家而说的吉利话,那青龙不就是指中梁嘛!”柳雨燕道:“哦,可那中梁是红的,不是青的呀!”杨焰道:“这只是一种祝福而已,不需要那么认真的!”柳雨燕道:“哦!”说着说着,只见木匠师傅已经将那棵中梁吊到了位,并搭稳,然后将两根红绳子解开,再将白馍馍等物什一一用提篮吊了上去,再认真的用红绳子将中梁的两头分别捆拢在其两端的挂方上。柳雨燕见了,又好奇了,问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样拴着就可以了吗?不怕掉下来吗?这可不得了!”杨焰一听,哭笑不得,但依然耐心地解释道:“这只是意思,代表把喜气栓住,七天之后才能解下来!”柳雨燕道:“哦!”便认真的看着,只见两位师傅同时分别将中梁两端的榫头放入到挂方的榫口中,并用响子(木锤)敲打加固,同时口里喊道:“左边敲龙头是荣华富贵,右边敲龙尾是富贵荣华!”待两个榫头均加固好之后,两名师傅拿了一个瓶子,将瓶中的水,按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浇了一点在那两个榫头上,然后将一只红公鸡的的冠子处掐取了一小点血,分别涂在两边的榫头上,并同时喊道:“水是什么水?水是丰收五龙水,左边浇龙头,右边浇龙尾,龙头龙尾一起浇,保佑主人风调雨顺五谷丰!鸡是什么鸡?鸡是如意凤凰鸡,左边点龙头,右边点龙尾,龙龙龙尾一起点,保佑主人万事如意财源广!”之后,再将那瓶子吊在了中梁的正中,柳雨燕又好奇了,问道:“那瓶子里边放着什么?”杨焰道:“这叫五宝五子瓶!”柳雨燕道:“五宝五子瓶?”柳紫霞道:“燕儿,这里边放有枣子、筷子、桂花子、莲子和笋子,猜猜看,它们各自代表什么?”柳雨燕想了想,道:“嗯……!不知道,姐姐你知道吗?”柳云燕道:“桂花子,代表贵子!其他的,燕儿自己想想看!”柳雨燕道:“嗯……!枣子……?早生贵子,筷子,快生贵子,莲子,连生贵子!对吗?”柳云燕道:“对,那笋子呢?”柳雨燕道:“什么是笋子?”柳紫霞道:“竹笋啊!”柳雨燕想了想,道:“笋子,孙子,难道是孙子?”柳云燕道:“对了,就是孙子!”柳雨燕问完一个问题,又问:“那?还有那只鸡,它已经出血了,会有危险吗?”茶清香道:“可能只是做意思而已,不会有事的!”杨焰道:“这只鸡是不能杀的,它是如意凤凰鸡,梁上完了,就会放了它的!”

几人正在讨论着,只听主持道:“拜四方了!”又见木匠师傅在上边喊道:“接到主人喜馍馍,笑是莲花白如雪,今日遇上黄道日,弟子用你拜四方,接着呢,荣华富贵,接不着,富贵荣华!”接着下边一阵欢呼,杨焰道:“燕儿,开始接馍馍了,你还小,抢不赢,可以用轻功,但要小心摔倒!”又听木匠师傅喊道:“一打东方甲乙木一帆风顺;二打南方丙丁火二甲进士,三打西方庚辛金三元吉利,四打北方壬癸水四季发财!”边喊,边将提篮里的小馍馍随着喊声纷纷向四个方向打了出去,下边,大家纷纷像抢绣球一般的抢接,都来沾主人家的喜气!柳雨燕用轻功,飞身抢了一个之后,便不再抢了,杨焰见她小小年纪,轻功却不是一般的轻盈,已经就吃了一惊,又见柳雨燕不再抢了,连连点头,问道:“燕儿,你轻功这般好,为何不抢了?”柳雨燕道:“外婆说过,人不可贪心,我已经赖皮的接了一个,沾了喜气,就不能再接了,应该把喜气让给跟多的人才是!”杨焰一听,一愣,接着高兴地道:“燕儿,不错,真是个能干的孩子!”“柳老妹,你教得不错啊!”听了雨燕儿的话,其他人也纷纷赞扬,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非常佩服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四方拜完之后,木匠师傅喊道:“主人家来接喜馍馍,接着荣华富贵,财运享通,接不着富贵荣华,享通财运!”然后将四个大馍馍中的其中三个,准确地扔到了主人家的围腰(围裙)里,而另一个,则木匠师傅自己留着!柳雨燕又不明白了,问道:“不是都接着了吗?为什么还要说接不着怎么什么的?”杨焰道:“这是一种仪式,有时还真的接不到,而且那四个大馍馍里边,其中有一个是里边嵌了铜钱的,但主人家和木匠师傅都不知道,究竟嵌在哪一个中,而嵌有铜钱的这个大馍馍,若是谁得到了,就荣华富贵,财运享通,若是得不到,那就是富贵荣华,享通财运!”正说着,又听木匠师傅喊道:“五打中间戊己土,五谷丰登,万事如意!”随后,将一个小馍馍正正的从梁头的正中间扔了下来!到此,上梁的主要工序,就已经完成了,只听主持喊道:“已将树王请到位,大吉大利万万年!”随后众人一片欢呼!接下来,木匠师傅帮主人家上裹梁布,却一言不发!柳雨燕又好奇了,问道:“这怎么不喊了?”杨焰道:“这是主人家的亲朋好友送的,该说的,他们自己说了就是,木匠师傅会帮忙裹,但不会帮忙他们说祝贺的话!”柳雨燕道:“哦!”

柳扶风道:“燕儿,我们馍馍也接了,还有要事要办,就不要玩了,好吗?”“哦,实在不好意思,还请杨老前辈帮一个忙!”杨焰道:“急什么?等吃过饭再走!”柳扶风道:“我们与主人家并不认识,这样恐怕不好?”杨焰道:“忙什么?这我五妹家,我做得了主,我认识你们,不就行了?”柳扶风道:“这……?”杨焰道:“这什么这?不急的,小兄弟的病,我已经从他的气色上看了出来,不就是有六股真气在体内吗?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小妹喜建新居,我们四兄弟都在,不然,你们又要白来了!”他居然猜到了柳扶风等此行的原因,而且还能只凭“气色”,就已经看出了李鹤的病情,这让大伙都感到惊奇,就连柳扶风和谢无崖,也都大吃了一惊,他们可是神医哪,可他们都无法只从气色上,就能诊断出病人的病情来!杨焰如此直接,让大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无崖能干,赶紧转弯道:“师妹,既然杨老前辈把话都说明白了,那你看?”柳扶风道:“哦,那就多谢前辈了!”杨焰道:“这就对了,这里有柳神医,谢神医,还有五毒教主,再加上我们几兄弟,这病能治好!”李鹤一听,喜出望外,道:“哦,多谢,多谢了!”杨焰道:“你们里边,懂音律的人,已经有了,而吟诗作对,我想,这位秀才公子一定是个行家,不过,棋艺和书画,就不知道你们里边,有没有人懂了?你们不知道,我的四弟杨辉有个规矩,若是不懂得这些的人,是求不动他的,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连我,也不一定行!”欧阳一萍道:“听我四师兄说,白公子在书画方面,非常有造诣,而棋艺嘛,虽然我不懂,但我四师兄是懂的,以前,好多人都下赢他!”杨焰道:“李鹤的棋艺,我略有耳闻,应该没问题!但我四弟是个相当不好求的人!”欧阳一萍道:“那就不求了呗,有前辈在,不就行了!”茶清香道:“这恐怕有些不妥?”杨焰道:“茶教主说得对,若是我一人,能有办法,还需要去求他吗?好了,先不说了,先去吃饭吧!”

杨焰为什么说只他一人不行呢?杨辉会帮忙吗?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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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剑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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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回 段将军承诺天下 柳神医访四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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